清塵書院是每年參加春闈的高子弟都要去念的書院,許恪和李知書的兒子許宗都在清塵書院讀書,輕易不回府中,只等著明年的春闈。
清塵書院坐落於京郊北的一僻靜宅院里,因清塵書院雲集了眾多貴人子息,所以書院外設有重兵把守,旁人不敢輕易靠近,周圍渺無人煙。
但唯有書院東側的一個小門,一到初一十五就人聲鼎沸,聚集了眾多車馬,這些馬車裡都是高眷,每逢初一十五都會來此探刻苦攻讀的自家男兒。
前世許錦言也跟著李知書母來過清塵書院,但都是探許宗,從未探過自己的親哥哥許恪。
每每跟著李知書母來清塵書院,許恪都只敢在遠遠遠的看一眼,這些都知道,但只當作沒看見,因為前世,極厭許恪。
一是因為李知書的挑唆,二是因為……。
因為想討好李知書。
李知書為了挑唆和許恪的關係,說了不許恪的壞話,所以前世一直知道李知書不喜歡許恪,為了討好李知書,做盡了傷害許恪的事。
想到此,許錦言在馬車裡自嘲的笑了笑。生母早逝,哥哥許恪掏心掏肺對自己這唯一一個親妹妹好,可這唯一的親妹妹做了什麼,害的許恪被趙斐坑殺,萬箭穿心而亡。
前世一心迷趙斐,替趙斐打江山,謀社稷。許恪心疼,不願一個深閨子做這些沾滿鮮的事,為了,便忠心耿耿的替趙斐賣命。
趙斐登基前琉球叛,哥哥素有將帥之才,替趙斐打贏了登基前的最後一場戰爭,但趙斐卻在戰事平定後設計坑殺了許恪,將平定琉球的這份功勞全部給了許宗,封許宗為護國將軍,後來許茗玉寵冠後宮,許宗獨霸前朝,這對兄妹踩著和哥哥一步步擁有了一切。
後人只道許家次子驍勇,為國平定琉球,封一品護國將軍,其妹姿容絕世,溫婉賢良為帝獨寵,一國帝后。
但卻無人知道,那場戰爭其實是許家長子拼盡一腔熱打贏的,而他為之賣命的君主卻在他凱旋而歸的前夜將他設計坑殺,還把這份用鮮換來的榮譽輕而易舉的給了另一個人。
而許家長替君王謀劃江山,被用盡最後一價值后打天牢,盡折磨酷刑。最終含恨而歸。
許錦言握了握拳頭。
馬車停了下來,半夏掀開了車帷子,許錦言看著面前出現的「清塵書院」四個字,緩緩勾起角。
鮮淋漓的傷口又被撕開?
那索便不讓它癒合了,它一直淌著就會一直提醒著,那些該死的人還沒死,那些過往實實在在的發生過,那些仇恨永遠也不會淡去。
清塵書院門口已經聚集了一眾馬車了,都是家夫人帶著兒來探讀書的兒子。這些家夫人和小姐都下了馬車,因書院還沒下學,夫人小姐就都候在書院門口,相的人家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閑聊。
李知書和許茗玉已經到了,李知書和相的戶部尚書夫人正在閑聊,許茗玉也有自己的姐妹圈子,因許茗玉那張絕世容,不管到哪裡都是人群的中心。
一些小姐圍著許茗玉說說笑笑。
刑部侍郎家的三小姐左瑩和許茗玉關係最為要好,平日極為看不慣占著許家大小姐位置的許錦言。此時看許錦言不在許茗玉邊便出言相譏道:「茗玉姐姐你家的那個蠢貨這回怎麼沒跟來?平日里不是最喜歡跟在你邊麼?」
一旁按察使司家的千金張靜也素來不喜許錦言,便附和道:「若要我說,茗玉你就是太心善。天天由著在你邊敗壞你的名聲,你就不應該帶著。」
許茗玉聽了這些話,心好了一些。前幾日因章慶王府的事,一直心不佳。許茗玉總有種覺,有些事變得不對勁了。
就像是本該發生的事沒有發生,而不該發生的事卻發生了一樣。
娘和也有同樣的覺,所以今日來書院探許宗,若是平日當然要帶著許錦言一同前來,那個蠢笨如豬的許錦言一到人扎堆的地方就會不斷出醜,娘帶著許錦言來這些地方,就是為了讓自己難堪。
但是這一次,李知書猶豫了一下,並沒有帶許錦言來,一是因為今日幾位皇子來清塵書院替陛下問學子,二是因為李知書覺得許錦言有點不控制,怕會製造麻煩。
所以這一次,只有許茗玉和李知書來了。
不過此時這些小姐們對許錦言的貶低似乎又昭示著一切都沒有變,許錦言還是那個許家蠢貨。
而許茗玉依然是北明第一人,京城貴族小姐里的中心。
許茗玉溫溫的笑了笑道:「姐姐只是子溫潤了一些,不喜說話。我自然是要常常和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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