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顧泯再次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了一張飛行在萬里高空的巨大的青符籙上了。

兩邊是不斷後退的流雲，以及偶爾出現的飛鳥，而下的世間，被雲霧阻隔，看不真切。

這個世間的修行者修行到了一定境界之後，空而行本不是什麼問題，不過還是會有相當一部分人會選擇駕馭法或者乘騎坐騎。

這部分人大抵要不是境界不夠，便是嫌棄空消耗力，阿桑絕對不會是境界不夠的那部分人，選擇法的緣故，只是因為覺得一隻手提一個人，實在是有些麻煩。

「你醒了。」

雪湊了過來，一張臉上滿是擔憂，之前醒來發現的時候發現正在師姐懷裡，不由得大喜過，可一看到邊的顧泯閉雙眼，便擔憂起來，自己是個修行者，一般沒那麼容易死，可是顧泯只是個普通人，可是記得自己是從空中摔下去的，說不定當時顧泯便摔死了也說不定。

好在沒等想太多，阿桑便意簡言駭的說了句沒死，自己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師妹，是個什麼子，腦子裡平日里在想些什麼，很清楚。

雪這才放心下來，之後師姐拿出符籙，還是親自把顧泯搬上來的。

有時候雪冷靜下來都在想，要不是眼前的顧泯是個太監的話，肯定會更喜歡他一點。

這麼好看的年竟然是個太監，雪有時候都覺得老天爺未免太不講道理了。

顧泯嗯了一聲，沒有注意雪的神，只是轉頭去盤坐在符籙最前方的那個背影，想著之前第一次打道，自己莫名其妙便挨了一記打，心裡已經認定那位柢山阿桑，要比這眼前的雪難打道一百倍。

「那位是你師姐？」

顧泯早在阿桑最後那句話說出來之前便暈了過去，所以也沒敢隨便開口。

雪點了點頭，「阿桑師姐，是柢山大師姐，師父常說，不出意外，阿桑師姐就是柢山下一任掌教了。」

柢山大師姐，下任柢山掌教。

這麼一個人親自來接雪，可見雪也是柢山的重要人。

顧泯下意識了手腕，貌似隨口問道：「這位大師姐，名字就阿桑嗎？」

雪笑了起來，「阿桑師姐是師父抱回來的棄嬰，從小在柢山長大，名字也是師父取的，可我不知道，反正師父每次一阿桑師姐都是阿桑，阿桑師姐也沒說過自己到底什麼名字。」

顧泯一想，倒也真是這樣，之前阿桑對他總共就說了四個字。

「柢山阿桑。」

依著顧泯的判斷，這個世上有很多人都會在見到的第一面告訴你他不好惹，阿桑便是其中一個。

「好名字。」

顧泯不知道是真還是假意的誇讚了一句，然後便決定好好去理一下和眼前這位柢山阿桑的關係。

想來有雪這一層在，他應該會順利很多。

不過依著第一次的短暫流，顧泯也不敢太過放浪。

他往前面走了兩步，在阿桑後還有一丈左右距離的地方停下，正要開口，阿桑便已經開口，「師父已經決定收你為徒，等正式拜師，你便是我柢山弟子，也是我小師弟。」

意簡言駭。

雪瞪大眼睛，下意識想起顧泯的太監份，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可他是……」

之前覺得顧泯可能不能拜柢山，便是因為他的太監份，要知道柢山雖然沒落，但也是正統的修道宗門，收徒門檻再低，怕是也不會收一個並非完整之的年。

哪怕這個年長得再好看。

況且自家師父是個老男人，怎麼會在意顧泯的容貌。

「拜見阿桑師姐！」顧泯還沒等雪的話說完，便已經開口，在這種時候，他才不會讓雪這個人搞出什麼幺蛾子，他知道雪要拿自己太監的份說事，可這份即便是假的，他也不能在此刻就讓雪知道。

要不然之前又是塗藥，又是掏珠子，足夠讓他死一百遍。

可只要真正拜柢山，了的師弟，到時候不管雪怎麼迫害他，大概都會留他一條命了。

畢竟同門，怎好相殘？

阿桑微微點頭，並沒有轉頭，只是說道：「你已是我柢山弟子，有什麼疑問可盡數提出，我會為你解答。」

雖說對這個年的品行有些不喜，但顧泯既然能夠得到燭游珠的認可，而且在探查顧泯資質的時候，的確發現他的資質是世間罕見，阿桑便已經認同了師父的想法。

柢山沒落很多年了，的確需要一人要將柢山的名字重新告訴世間。

師父不行，不行，眼前這個年卻有很大的希。

「好。」顧泯的確是有很多關於修行的問題想要知道，現在既然無事，自然要問，「敢問師姐，柢山是個什麼地方？」

顧泯對於柢山的了解相當有限，只有當初那個男人的故事以及那張地圖，現在終於要拜宗門，他肯定要先問清楚這座宗門到底在整個世間於一個什麼地位，看看自己後這棵大樹，到底大不大。

「柢山是劍宗。」阿桑回答的十分乾脆。

這世間的修行者，能夠走得路很多，劍修便是其中一條。

一切以劍修為主的宗門便都可以稱為劍宗。

當今世間最為強大的兩座劍宗，一座是南陵的劍庭，另外一座則是北陵的劍府。

這兩座劍宗里，有著無數強大的劍修，更有那種輒便能斬滅星辰的不世劍仙，他們兩座劍宗便代表著世間的劍道。

可惜的是，劍道魁首卻是住在西方那片海里的子劍仙。

那是無數劍修心中的恥辱，但卻無能為力，早在許多年前便有劍道大家前仆後繼來到那片海挑戰那位子劍仙。

可惜所有人的結局都是一樣，佩劍沉在海底，也是如此。

「南陵最強大的劍宗是劍庭。」說了這麼兩句之後，阿桑便閉上了，這便是對顧泯這個問題的全部解答。

顧泯一怔，還沒有反應過來，然後扯了扯角，這就完了？

瞥了一眼阿桑，好像是知道這位大師姐不會在繼續講這個問題，顧泯馬上便開口問起了下一個問題。

「師……父是個什麼樣的人？」

拜柢山已定局，那麼自然得知道自己那位師父，柢山掌教是個什麼樣的人。

當顧泯問出這個問題之後，阿桑沉默了。

雪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垂頭喪氣的轉過去，不知道該說什麼。

柢山掌教是個什麼樣的人？

最悉他的應當是阿桑和雪這兩位親傳弟子，雪限於自，看不清楚自家師父也就算了，可阿桑為什麼也不說話。

阿桑很認真的想了想自己師父，在過去的幾十年裡，幾乎算是每一日都和師父呆在一起，但幾十年過去了，真當有人問起自己師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的時候，阿桑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去說。

如果淺顯去說，自己師父不過就是個不正經的老頭，實在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可這樣普通一個老頭，能夠維持住柢山現在的局面？

答案不言而喻。

可真說師父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修行者，又有什麼理由說得過去？

「說不清楚。」阿桑沒有直接回答，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阿桑這句話，也讓顧泯對自己尚未相見的那個師父，有了幾分好奇。

接下來他又問了好些關於修行的問題，最為重要的便是關於修行境界的。

「修行十一境，門便是初境，此境界便可宣告踏修行大道，與普通人徹底區分開來。」

「初境之後，自有氣機流轉，依託道法法，可顯於外，便可殺敵，氣機藏於，運轉周天，改善魄，使其延續，便可長存。至於多久，看氣機雄渾，純程度，便是境界高低之分。」

「境界攀升，看天資、看悟、看機緣、看心志堅毅、也看修行法門是否契合，有人百年難第二境，有人百年便已到山巔，都在個人。」

阿桑看著前方的流雲，緩慢的說著話，這些修行的知識，當初師父告訴之後，這幾十年裡，只說過一次，便是對雪。

此刻告訴顧泯，是第二次。

知道依著師父的子，未來教導顧泯的事，大概會是更多一些，所以也不嫌麻煩，說得很清楚。

反正遲早都是要說的。

師父既然已經將柢山的希寄托在了顧泯上，不會無於衷。

「修行之事，天資固然尤其重要，但心也是重中之重，若是心不正，即便了十一境的大修行者，又如何？」

阿桑說這句話的時候，轉頭看著顧泯，很是認真。

對自己這個小師弟，唯一不滿的，就是心。

總覺得顧泯太過油了一些。

顧泯也覺到了些什麼，正說道：「多謝師姐解。」

阿桑點了點頭，還算是滿意，這便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只是沉默片刻，又突然說道：「師父很看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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