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三言兩語便已經將門心法的要之都說了一遍，加上顧泯的天資不低，悟更是上佳，所以在之後，阿桑本不擔心顧泯會出什麼問題。

他只需要悉心法，真正的和這片天地建立聯繫之後，很多事便水到渠了。

幾乎所有修行者都是這麼過來的，不過一些人悟不夠，才需要各自的師長多費心力，可顧泯既然有這個悟，也有這份天資，阿桑便不會多說。

阿桑和雪走出竹樓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去，天上繁星點點，看著像是一絕的畫卷。

雪跟著阿桑後，返回住，可走到一半，雪便開口問道：「阿桑師姐，顧……小師弟會不會有些慘？」

下意識想顧泯名字的雪，最後還是改了口。

阿桑沒轉過頭，聽著後傳來的聲音，只是問道：「何以見得這便是慘？」

雪的腦子本來就沒有阿桑靈，此刻阿桑很明顯在打機鋒，雪聽不懂，於是氣勢稍弱，低聲道：「我就是覺得他很慘啊。」

上山之後雖說是直接便被賜下燭游珠這樣的山門至寶，可和之後他要付出的比起來，好像這麼一個燭游珠，分量還是不夠。

「柢山的未來在他上，這個擔子原本不一定非要他挑起來了，可燭游珠卻選中了他，這便是說，柢山先祖選中了他，晚雲真人選中了他，便不是你我，也甚至不是師父可以左右的，你可以理解這是柢山先祖們的意思，誰也更改不了，這條路很難，但絕對說不上慘，況且，你覺得小師弟……會是個甘於平庸的人？」

說話的時候，阿桑便想起了顧泯藏在眼底的那抹決然，不知道小師弟的以前是如何的，也不想去探查他心裏想的是什麼，但從那麼決然，便至能夠斷定，小師弟拜山門修行，絕對不會是簡單的修道證長生。

雪一陣頭大，是自己師姐最開始說的那麼一句話，就已經聽得迷迷糊糊了，這會兒又來一大堆話，這腦子裏就像是一團漿糊，表面看著還算是平靜，可實際上就像是有一隻大手，在瘋狂攪。

「師姐……」雪犯迷糊了。

打小看著雪長大，阿桑現在不用去看，都知道現在是怎麼回事，在一座看著還行的小竹樓前停下腳步，「你要是真擔憂他，便適當的幫幫他。」

這裏是雪的居所，阿桑並不住在這裏。

阿桑轉過頭，還想說些什麼，但看到雪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樣子，便不再開口，形閃，剎那間便已經消失不見。

雪站在竹樓前，仔細思索著阿桑師姐離開之前說的那句話，要幫幫小師弟！

可是要怎麼幫呢？

雪努力的用並不靈的腦袋仔細思索著，在看來，既然師父在小師弟拜山門的第一天，就已經送出了燭游珠這樣的寶貝，再送什麼都不會比燭游珠更為珍貴，那麼肯定要從小師弟最需要的地方著手才是了。

可是小師弟這樣的人，又會需要什麼呢？

首先排除小師弟需要一個媳婦兒的事。

「可惜了可惜了。」一想到這種事，雪就忍不住嘆息，怎麼自己這個這麼好看的小師弟，竟然是個太監啊！

「有了！」雪一拍腦袋，總算是想到點正經的，嘿嘿一笑，形閃，並沒有回到竹樓里，而是朝著山頂掠去了。

……

……

夜如墨，幸有繁星明月，才讓這大地不至於漆黑一片，常真人此刻便正在山頂的茅屋前端坐，神嚴肅。

前有裊裊白煙升起，將他襯托得更是像世外高人。

常真人雙手不斷轉手中的木，口中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麼，有可能這些就是柢山的某種不傳法。

約莫半刻鐘之後，常真人隨手拿起側的竹筒，朝著前倒出，裏面的末掉落出來，落在白煙里。

常真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鬆開手裏的木，手向竹椅旁探去，只是卻落了個空，常真人歪頭看去，臉上有些失。

「老了，忘了拿出來了。」自言自語的常真人站起來朝著茅屋走去，腳步不快，但步伐輕快。

很快便傳來一聲推門的聲音。

就在這個時候，遠的一塊山石后，忽然竄出一道黑影，只一眨眼的功夫，便竄到了那些白煙前，手拿起木，這道黑影沒有停留半分，直接遠遁，也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沒了蹤影。

片刻之後，常真人從茅屋裏走了出來，他懷裏抱著一個不大的酒罈子，看著不遠，忽然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隨即這位柢山掌教怒喝道：「誰他娘的了老夫的魚？」

聲音由雄渾氣機激而出，在夜里久久不散。

阿桑盤坐在一塊山石之上，聽到這道聲音，心想八是師妹惹禍了。

搖搖頭，很快又收斂心神，繼續修行。

……

……

魚的人當然是雪，柢山上總共四個人，阿桑定然不會做出這樣無聊的事，顧泯今天才第一天上山，此刻正鬱悶的在那座竹樓里修行心法，剩下的只有無事可做的雪了。

這個有些單純的姑娘，在想到要幫幫小師弟之後，第一時間便是打起了常真人烤魚的事，鯥魚是柢山異，卻沒有什麼地位，平日裏常真人隔三差五就會烤上那麼一條，就和凡間的魚沒有兩樣。

但實際上這鯥魚極其不凡，普通人吃了足以延年益壽，一般的修行者吃了之後，對修行也極有裨益。

小師弟才踏修行，雪想著只要小師弟吃上一條，肯定是能修行的更快的，有了這麼個想法，才會鋌而走險，去師父的烤魚。

只是也沒想到怎麼會這麼順利。

看著手中的烤魚，雪朝著竹樓掠去，腦子裏滿滿都是小師弟看到這條烤魚之後，對生出的無限激之。

我果真是個很不錯的師姐！

雪一邊自我肯定，此刻便已經重新回到了竹樓前。

沒有猶豫，直接便進竹樓，來到了竹樓里。

出人意料的是，顧泯此刻並沒有盤坐參悟牆上的心法，而是坐在窗旁，看著天上的星星。

「小師弟。」雪小聲開口。

顧泯聞聲轉頭，看到是雪，又看到手中的烤魚，肚子就不爭氣的了起來。

實際上就在他第一次洗滌軀的時候，就已經了，到現在已經過去幾個時辰了，已經得不行，這才看著星星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才來山上，他也不知道這山上有些什麼吃的。

最主要的還是他本就離不開這竹樓。

「小師弟，這是我特意給你帶的烤魚，你吃了它之後……」雪把烤魚遞過去，話還沒說完，顧泯就已經接了過來，狠狠的咬了一口。

「謝謝師……姐。」顧泯含糊不清的開口答謝，有了這條烤魚，他和雪之間的仇怨可以減那麼一點了。

雪托著腮幫子，看著自己小師弟的吃相，心想怎麼小師弟吃東西都這麼好看，真是讓人移不開眼。

顧泯大口啃了幾，心想這魚質不錯，就是味道差點，應該是烤魚的時候，手藝不到家。

不過隨即他就釋然，像是雪這樣的修行者，平日裏肯定都不進食，哪裏還能做出什麼好吃的烤魚。

有吃的就不錯了。

顧泯不挑。

他吃得一油，正要張口滿足的打個飽嗝，忽然前便有一陣風吹過，一襲白的常真人出現在他前。

「孽徒！」

常真人看著那所剩不多的烤魚，怒火中燒。

遭了，師父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雪嚇了一跳，趕手從一旁的書架上取下一冊竹簡，聚會神的看著。

心中默念，不是我乾的，不是我乾的。

顧泯抬頭驚愕的看著常真人，毫不知道此刻他已經幫某人背上了黑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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