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先生,您見識真富。”
朱砂改變了稱謂,這很正常,江湖人面對普通人時往往會鄉隨俗,但當發現對面似乎也是自己這個圈子裡的人時,自然就會以原本的姿態去面對。
“以前見過的人很多,所以雜聞趣事知道得多一些。”
梁川站起,準備告辭了。
“梁先生,敢問名號?”朱砂開口問道,這已經算是自報家門的程序了,趕人其實基本已經絕跡了,民國那會兒還有,新中國建立之後就基本銷聲匿跡。
以前是因為道路通不便,所以需要趕人運送死者魂歸故裡,一般來說,在古代請得趕人運的也是達顯貴一類,大部分是在異地為或者經商的貴人,普通老百姓可沒這種待遇。
也因此,隨著科技文明的引進,道路通的變化,火車公路等新型通工的出現,趕人這個行業慢慢地就凋零了,民國時期曾是趕人最後的輝煌,但大部分其實都是披著一層趕的頭銜掛著這種名義行走私倒賣煙土的破事兒。
“我不是你們圈子的人。”梁川有些哭笑不得,這個覺很像是前陣子譚輝來求自己一樣,但自己真的不是什麼風水相師,也和朱砂眼裡的所謂江湖,沒任何聯系。
“先生還是瞧不起小妹兒?”
朱砂也站起,走到梁川的後。
“大家是鄰居,以後互相關照吧。”
“好,互相關照。”
朱砂後退一步,
梁川直接推開門,走出了推拿館。
暫時沒有下一個客人進來,朱砂就站在玻璃門前,看著梁川走他的冥店。
紅舌輕吐,一銀針被其吐出,隨後又輕輕一翻,沒裡,想了想,朱砂還是拾掇了一些茶葉,走出了鋪面。
梁川剛回到自己鋪子裡,朱砂後腳就跟了過來。
“喵。”
普洱此時正躺在櫃臺上,當這個人走進屋時,了一聲。
“川哥,這是說好要送給你的茶。”
朱砂將茶包放在了梁川櫃臺上,
“晚上一起吃飯吧,小妹我居異鄉,難得有個說話的人。”
若是其他男人估計很難拒絕這個要求,尤其朱砂長得很好看,自帶風卻一點都不顯得水楊花,全是恰到好的溫。
一提到吃飯,梁川的心就會到影響,當下搖頭道:
“我不是很喜歡吃東西。”
有時候,坦誠一點比較好,尤其梁川可以察覺出來,這個人的心,有一點敏,這個敏可能源自於自小的長環境,看似很堅強,看似能一個人做生意迎來送往滴水不,但實際上如果你讓覺得你輕視了,可能會一直記在心底。
“不喜歡吃東西?”朱砂有些沒明白。
“厭食癥吧。”梁川找了一個對方能聽懂的名詞。
“那沒關系,不吃東西,喝喝茶也是好的。”
朱砂的目開始在四周環顧起來,
簡易的小冥店,裝修得古古香很有韻味,裡面的擺放格局也很致,這種致,現在將那種森的氛圍展現得淋漓盡致上。
“喵。”
普洱又了一聲,似乎很反這個人長時間逗留在這裡。
朱砂點點頭,“那晚上,我來找你喝茶。”
“好,如果我在店裡的話。”
“梁哥,看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趕巧,那位人用品店老板譚輝拎著兩只走了進來,
“家裡養的土山,絕對的綠產品,燉下去,那油水滋滋滋往外冒,補得很。”
看到這兩只,又聯想到鍋裡燉著湯的畫面,
梁川的胃部在此時一陣痙攣,下意識地坐了下來,拿起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驚。
剛準備回去的朱砂看見譚輝進來,仔細地打量了一下他。
“喲,你好,你家裡誰去了?”
譚輝一門心思地都在自己的問題以及如何求梁川上,這時候哪裡有心思搭訕什麼,習慣地口花花之後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好在朱砂也沒生氣,只是微笑著指了指譚輝,對梁川道:
“你朋友?”
“談不上。”梁川地回答很直接。
一旁的譚輝很尷尬。
“呵呵,那他送給你做什麼?”朱砂又問道。
“換壽的。”
一旁的譚輝覺自己又被補了一刀。
朱砂走了,譚輝花了一點時間平複了一下緒,將兩只放好,然後又湊到了櫃臺前,低了聲音道:
“梁哥,你得救我,真的得救我,我現在早上醒來時床單上都是一層蠟油,越來越嚴重了,我每天過得那一個擔驚怕啊,你真得幫幫我,求求你了。”
“胃口怎麼樣?”梁川問道。
“胃口沒問題,我一想到可能自己過不了多久就要那啥了,所以最近吃得好,啥好吃的就吃啥,盡量多吃,也不管貴不貴舍得不舍得的了。”
“胃口好就沒什麼事兒。”梁川隨意地回答。
譚輝噎住了,臉上的表寫著:我雖然很年輕但你要不要如此地敷衍我?
“隔壁新開了一家推拿館。”梁川說道。
“哦,看見了。”譚輝砸吧砸吧了,“一個玻璃房,一點幻想都沒有。”
作為一名人用品店的老板,譚輝對這種紅的覺很是敏。
“去那裡做個推拿吧,多給點錢。”梁川建議道。
“嗯?”譚輝沒明白過來,這是啥意思,顧客資源共麼?
我都是快要掛的人了,你不忽悠我來買壽還要忽悠我去做按?
“如果沒辦法我更沒辦法。”梁川揮揮手,“把兩只也帶著,送吧,我吃素。”
譚輝有些懵比地提著兩只山又出去了,講真,如果不是最近去了好多寺廟貢獻了很多香火錢一點鳥用都沒有的話他真不願意再回來求梁川。
梁川輕輕地了個懶腰,起去廚房裡準備煮粥,雖然胃口不好,但還是得吃東西。
粥還沒煮好,手機響了,
“喂。”來電顯示是吳大海。
“川兒,吃飯了麼?”吳大海問道。
“死人了麼?”
“咳咳咳…………”吳大海那邊好像是在喝水,直接嗆出聲來,道:“他娘的,我又不是目暮警,怎麼可能每次找你都死了人。”
“哦,習慣了。”梁川很平靜地繼續看著自己的鍋。
“是這樣的,小桃出了點事兒,請假了。”
“哦。”梁川還是很平靜。
雖然吳大海很想噴梁川他這樣子聊天真的很容易把天給聊死,但他還是繼續沉著氣道:
“我本來以為是因為昨天的案子累到了,但不是,上午請的假,就住在警局後面的宿舍樓裡,我剛去看過,發現神上好像有點問題。”
“什麼問題?”
梁川熄火盛粥。
“額,談不上來,有點像是被‘嚇’到了,不是那種‘嚇’,額,是老一輩的說法,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得懂。”吳大海的份談這類封建迷信的東西比較敏。
“懂。”
“嗯。”
然後兩分鐘的沉默,
一直到手機那邊聽到梁川喝粥的聲音,
吳大海忍住沒有口,心平氣和地繼續道:
“然後呢?”
“什麼然後?”
“被嚇到了!然後怎麼辦啊!”
吳大海那邊幾乎要發狂了,他這兩天一直忙那四個畜生的案子忙得腳不離地,現在又得關心自己的下屬的事兒,這也沒辦法,吳大海自己專業能力不過關,但最大的優點是善於團結手下人,屬下的事兒,他還真是上心的。
最讓吳大海不了的是,警局裡除了他以外和梁川接最多的就是秦桃了吧,這可是他們警隊剛來的一枝花,梁川居然一點都不熱乎?
人家小生剛行,正是對前輩最佩服最憧憬的時候,而且可以看出來,小姑娘一聲聲“梁顧問”著別提多絡了,人只要崇拜你,那拿下來就是分分鐘的事兒了,啥值錢啊地位前途啊都可以先靠邊站。
“按照老一輩的辦法唄,拿針在額頭上蹭蹭,然後吹口氣,放進水碗裡。”
梁川一邊皺眉一邊和面前的一碗粥做著艱苦的鬥爭。
“呼………………”
吳大海深呼吸,
再次深呼吸,
你他媽能認真一點不!
吳大海在心裡直接策馬奔騰了,
“川兒,我覺沒那麼簡單,你是這方面的專家,所以,能麻煩你來看看麼?現在況真的有點不好,但醫生說沒發燒。”
梁川好不容易喝下半碗粥,
正在考慮是否放棄掙紮,
拿出手帕了,
“送我這兒來看看吧。”
“要不你來我這兒吧,我食堂開小灶,請你吃飯,咱倆也能喝兩盅。”吳大海是想讓梁川過來,或者派人去接他,他不想把秦桃折騰來折騰去。
“我吃過了。”梁川回答道。
“那……那你在忙啥呢?能過來麼?”
“在吃飯呢,沒空。”
“…………”吳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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