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拔掉了電視電源，一屁坐在床上，心如麻。

事越來越詭異了。

明明起床的時候還關了電視，甚至電源都拔了，但我只是上了一個廁所，回來電視機又打開了……

而且，劉斌生前的床，被子居然也被打開，彷彿有人剛剛在上面睡過一般。

我彎腰出一隻手，放在被窩裡。

暖暖的。

真的人有在裡面睡過？

我心裡咯噔一下子，恐慌起來。

出門的時候，門是鎖上的，病人不可能進來。

劉富強？

孫姐？

現在唯一有鑰匙的人，也只有他們兩個了！

只是，他們本沒有理由這麼做。

嚇唬我有什麼好？而且這大半夜的，不在家裡睡覺，跑來這裝神弄鬼，有意義嗎？

我立刻排除了孫姐和劉富強。

這一夜，在忐忑不安中度過。

我躺在床上，不敢關燈，翻來覆去睡不著，一會兒想著電視機的事，一會兒又想到老何說到的「大頭怪嬰」。

狹小的房間里，總覺有雙眼睛，正在某冷盯著我。

……

第二天，劉富強來接班，他一看到我就樂了，說：「志勇，你怎麼熊貓眼了？昨晚沒睡好嗎？」

「額。」

我敷衍地應付了一句，顧不上補覺，離開D棟后，給孫姐打電話，問在哪。

孫姐說就在醫院的第一食堂，讓我過來，正好吃點早餐。

到了食堂，老遠就看到孫姐正和幾個小護士有說有笑。

「志勇，這裡。」孫姐對我招了招手。

我剛一走過去，那幾個小護士的臉頓時就變了，彷彿遇到了瘟疫似的，連忙站起避開。

這種覺讓我很不爽。

搞得我像過街老鼠一般。

我問孫姐，們什麼意思？

孫姐尷尬一笑，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讓我別在意。

「志勇，吃點什麼。」孫姐道。

「隨便。」我心裡有事，本沒有胃口。

孫姐疑地看著我：「志勇，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告訴我？」

我遲疑了一下，緩緩開口：

「孫姐，我昨晚三點多……去上廁所了。」

聽到這話，孫姐咻的一下站起，表難以置信地看著我，震驚道：「你……你說真的？」

「嗯。」我點點頭。

孫姐十分生氣，沖著我吼：志勇，你怎麼不聽我的話呢？

「不是，我是真憋不住了。」我苦笑道。

「憋不住可以用瓶子啊！」孫姐激道。

瓶子？

見我眼神怪異地看著，孫姐臉微微一紅，解釋道：「以前我經常去D棟巡視，無意中看到了休息室的那些瓶子……唉，志勇，你平時看著機靈的，怎麼遇到事，不學習一下劉斌？」

「學他？我為什麼要學他？」我冷笑出聲，「走幾步就是廁所，非要尿在瓶子里，這得多噁心？」

「這不是惡不噁心的問題！而是跟命攸關！」孫姐大聲說道。

「命？」

我皺了皺眉，「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不就上個廁所嗎，弄得跟什麼似的，有必要？」

「當然有必要，志勇我問你，昨晚你有沒有遇到什麼怪事？」孫姐道。

怪事？

這麼一說，我不就想到了電視機和床鋪的事。

差點忘了，我來找，就是準備說這事的。

見我不吭聲，孫姐的臉變得愈發難看，說道：「真遇到了？」

「嗯。」

我點點頭，把昨晚的事告訴了孫姐。

孫姐聽后嘆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志勇，你以後千萬記住，一定要謹記D棟的四條規則……昨天你運氣還算不錯，沒出什麼大事，以後千萬不可以再犯了。」

「犯了又能怎樣？」我冷漠道。

孫姐並沒有生氣，而是臉上出悲傷之，苦笑道：「志勇，姐不想害你，你還這麼年輕，我也喜歡你這孩子，這個工作，我勸你儘早辭了吧。」

我被孫姐的態度弄得丈二不著頭腦。

一會兒讓我好好上班，一會兒又讓我辭了？

到底什麼意思？

是真的關心我，還是有其他目的？

我並沒有立刻表態，而是問孫姐，如果我辭了，你能馬上找到接手的守夜人嗎？

「說實話，肯定找不到。」孫姐搖了搖頭，「不但一時半會找不到，以後估計也找不到。」

「是啊，所以我只能繼續做下去，為了你們D棟，也為了我自己。」我苦笑道。

這份工作，再怎麼厭惡我也不能放棄。

母親病重在床，後續的醫藥費幾乎如同流水線一樣源源不斷，只有D棟的高額的工資，才能勉強維持下去。

放棄D棟，等於放棄母親。

孫姐似乎看出了什麼，安我道：「志勇，你別擔心，我已經跟醫院說了，只要你把D棟守夜人的工作做好，我可以向院方申請，免除你母親的一部分醫藥費。」

免除一部分醫藥費？

我的心一下子狂跳起來，如果能免除一部分醫藥費，那我的力會減大半，母親活下去的希，更會增加不。

一熱涌了上來。

拼了！

不管怎麼樣，哪怕D棟是個龍潭虎，我也拼了！

「謝謝孫姐。」我激地無語次。

孫姐笑了笑，說：「別急著謝，我先說好，在D棟工作，那四條忌一定得遵守，這次就算了，下次再犯，不管多缺人，我肯定把你開除。」

「絕不會有下次。」

我連忙保證。

大不了，以後學劉斌，也用脈解手。

雖然噁心了點，但總比丟掉工作好。

「對了，這個你拿著。」

孫姐從袋子里，拿出一個厚厚的大紅馬甲。

「這是？」

我疑道。

「這個馬甲有高僧開過，你穿在上，可以辟邪。」孫姐認真地說道。

「謝謝孫姐。」我接過馬甲，心裡哭笑不得。

這大熱天的，穿這麼厚的馬甲，別人還不當我神經病？

不過人孫姐一片好心，我自然沒辦法拒絕。

離開食堂，我回家補了一下覺。

下午神忽然好了很多，給母親送完飯後，就去了學校。

到了教室，裡面鬨哄的，老師在黑板上寫字，我趁他不注意，溜到了自己座位。

「志勇，你臉怎麼這麼差？」

陳偉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一臉怪異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