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萱驚訝看向自家侄,半晌后反應過來,甚是欣。
「以後這種夢,你要多做一做。」
溫宛忽然抱過去,臉頰在溫若萱肩頭,輕聲道,「以後做夢的事宛兒都不會幹,人活著總要幹些正經事,宛兒想干一件驚天地的正經事。」
溫若萱拉開溫宛,頗有些擔憂,「什麼正經事?」
「好好活著。」
溫若萱,「……」
這會兒宮秋晴從外面走進來,十四五歲的年紀,機靈乖巧的樣子甚得人喜歡,「啟稟貴妃,淳貴人那邊過來人,說是不過一條小青蛇,貴人不在意,也請溫縣主兒別在意。」
「知道了。」
溫若萱瞧向溫宛,「你一向最寵銀蝶,這回怎麼捨得罰?」
「宛兒也捨不得,可事關係到姑姑在宮裏的名聲,且些委屈,回去我再補給。」溫宛淺聲開口,眸子落向殿外那抹瘦小的影。
「剛才便瞧那丫頭眼,是紫玉吧?」溫若萱也跟著瞧過去。
溫宛點頭。
「秋晴,去把紫玉進來。」
溫若萱扭頭看向自家侄,「照理說紫玉是墨園二等丫鬟,平日裏不見你帶出來,這次怎麼?」
「現在是墨園的大丫鬟。」溫宛看似隨意道,「姑姑,你上次給我的那盒魚油膏還有嗎?」
「有啊,務府那邊前兩日才送過來幾盒,一會兒走時我秋晴給你拿兩盒回去,一盒給你,另一盒你幫姑姑送過去給二房。」
「宛兒記下了,謝姑姑。」
溫宛淺笑時,紫玉跟著秋晴怯生生走進殿裏。
見紫玉張到愣在那兒,秋晴低聲提醒,「快給貴妃娘娘請安。」
「哦……奴婢給貴妃娘娘請安!」紫玉撲通跪地,謙卑至極。
溫若萱紫玉起來,端的一派貴妃姿態,「不錯的丫頭,以後跟在縣主邊好生伺候,不可怠慢。」
「娘娘放心,奴婢定盡心儘力!」紫玉俯回話,頭也不敢抬一下。
與銀蝶初甘泉宮時同,溫若萱著秋晴去拿一對玉鐲賞給紫玉,之後退下二人與溫宛嘮起家常。
嘮來嘮去,多是小一輩的婚事。
溫宛過往聽之,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話。
唯獨聽到溫若萱提及有意撮合魏王蕭臣與溫弦時,溫宛忽然就起了高調,雖說言辭十分晦,但意思十分明顯。
他們,不合適。
日薄西山,溫宛足足在甘泉宮呆了整日方才離開。
途經花園,銀蝶仍跪在那裏像是霜打的茄子。
白玉拱橋上,溫宛著紫玉過去人,見銀蝶一瘸一拐走過來,心中恨跟背叛的覺並沒有減輕半分。
此刻紫玉扶著銀蝶行至近前,銀蝶兩隻眼睛哭的紅腫跟核桃一樣,「大姑娘……」
「有話回去說。」溫宛目冷,轉走向永定門。
銀蝶被溫宛的眼神瞧的一哆嗦,心裏越發沒底。
「銀蝶姐姐,我扶你。」紫玉心疼銀蝶,手卻被銀蝶狠狠推開。
見銀蝶瞪過來,紫玉沒敢吭聲,只得默默跟著。
溫宛聽到後面的小作,裝作不知。
緣分這種事真是妙不可言。
溫宛來時遇到蕭臣,離開時遠遠的又瞧見蕭臣在自己前頭。
想到甘泉宮時姑姑提起的那樁事,溫宛總覺得作為小叔叔的朋友,不能眼見蕭臣朝火坑裏跳。
於是便追幾步。
可也巧,走的越快,眼前那道影子偏離越遠。
蕭臣知背後有人攆他,可他不想讓那人攆到。
這輩子有沒有不重要,只要不再上就可以。
永定門的侍衛們雖得了上面的意思,但也只敢在宮時為難蕭臣,出宮時他們不敢整那些個麼蛾子。
眼見蕭臣順當走出永定門,溫宛越發快走幾步。
離開永定門那刻,溫宛臉上的表,瞬間轉涼。
晚雲漸收,淡天琉璃。
蘇玄璟立在永定門外百米隔開皇宮與朱雀大街的牌坊前,朝看過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這樣的年,讓逐漸起了殺心。
溫宛移開視線,四觀時不見蕭臣,背後銀蝶跟紫玉亦跟上來。
遠徐福駕車而至,「大姑娘,咱們去哪兒?」
「回府。」
就在溫宛上馬車時,蘇玄璟自牌坊走過來,足間踏浪,仿若謫仙。
「蘇某可否耽誤溫縣主一點時間?」蘇玄璟手執骨扇停在溫宛面前,瓊枝一樹。
溫宛看著他,並沒有說話。
蘇玄璟隨後解釋,「昨日唐突,蘇某在花間樓擺下酒宴,希縣主能給我一個道歉的機會。」
南侯府被洗時不見你道歉,剜我雙目時不見你道歉,被我退親,你道歉?
蘇玄璟,你這一皮囊裏面包裹的,也不過是你看似厭棄的賤骨頭。
「紫玉,你與銀蝶先回府。」
溫宛音落時,蘇玄璟側,「請。」
兩輛馬車前後離開。
角落裏,蕭臣親眼看到那抹纖細影上了蘇玄璟的馬車。
直到馬車消失在朱雀大街,他方轉而去……
花間樓是整個大周皇城最大的風月場所,鶯鶯燕燕,如雲。
馬車歇止,一座三層高的樓牆拔地而起,琉璃瓦頂,雁飛檐,中間一塊金楠木牌匾上『花間樓』三個字,在兩側彩燈的映襯下分外閃亮。
酉時已至,街上行人稀,整個朱雀大街唯花間樓竹陣陣,歡聲笑語。
溫宛自馬車上走下來時,蘇玄璟又是恭敬側,盡顯儒雅,「溫縣主裏面請,姬娘做東,今日這宴設在仙瑤閣。」
相較於外面的富麗堂皇,花間樓裏面更是奢華。
三層樓屬里鏤空建築,一樓大廳設有高臺,臺上有子翩翩起舞供人賞玩,小奏樂,附庸風雅。
溫宛花間樓后登上階梯,朝三樓而去。
既是風月場所,自不得當家花魁。
三樓仙瑤閣的主人便是花間樓首屈一指的人,雪姬。
讓溫宛意外的是,仙瑤閣雖有酒宴,卻無往日與蘇玄璟好的那幾位公子。
迎面,一著霓裳羽的子面帶笑意走過來。
「姬娘拜見溫縣主兒,縣主兒裏面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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