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溫宛聽不得死!
最不得的就是這個字!
「阿姐我錯了!你別哭……」
溫行見溫宛是真哭,當下湊過去,不想下一秒腦袋頓時被溫宛揪住,錦枕落在頭上看似砸的狠,卻一點兒也不疼。
重生至今,哪怕見到蘇玄璟時溫宛都不覺得真實。
唯此刻,那種悉的覺讓徹底淚崩,是真的,活過來了。
溫宛鬆手時,溫行頂著滿頭蓬跪坐在床榻旁邊,長長吁出一口氣,「這下舒服多了。」
「你不在無逸齋,跑回來做什麼?」溫宛斂盡心中苦痛,自床角拽了件裳走下床榻。
「無逸齋這周的課業我提前修完,夫子就把我提前放回來了……」
這時銀蝶自外面端了盆清水進來,滿臉堆笑跟討好,「大姑娘早,三爺早,這水不冷不熱,奴婢剛兌的。」
南侯府大排行,雖說溫行是長房長子,可年紀比二房溫弦小一歲,是以在南侯府排到第三。
看到銀蝶,溫宛恍然想起昨夜與蘇玄璟去花間樓,回來路上淋了雨,頭暈。
再後來的事便有些模糊。
「紫玉呢?」溫宛淺淡開口,神看不出喜怒。
銀蝶擱下銅盆,「大姑娘……」
「把紫玉過來。」溫宛行至木架前掬捧清水凈面。
銀蝶見狀,只得退出室。
「阿姐,我最近聽說兩件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溫行湊到溫宛邊,一對眼珠兒滴溜轉。
溫宛扯過紫檀木架上的拭巾,眉目無波,「是真的。」
知道弟弟說的兩件事,一件是退了蘇玄璟的親,另一件是在宮中罰了銀蝶。
「那就是說,名滿大周的金禧樓今日真的要在皇城開張,而且食神玉布也真的會在金禧樓里擺下九全宴,價高者嘗?」溫行的眼睛,都在放。
溫宛慢作扭頭,「……」
「阿姐,我想嘗嘗。」溫行眼看向溫宛。
溫宛則轉走到梳妝臺前,坐下來,「那你去吧。」
「我沒錢。」
溫行跟在溫宛後,肩同時一雙好看的眼睛朝銅鏡里眨了眨,「阿姐,你怕不知道玉布是誰,那可是聞名天下的食神,能吃到他親手做的九全宴,可長生!」
「……」溫宛,「給你機會,重新說。」
溫行肩作停下來,仰頭四十五度角,皺起眉頭想了想,「阿姐,九全宴就好比天上掉的餡餅兒,你不用吃,你聽著就香。」
溫宛垂眸,抬手拉出屜,自裏面拿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舉到溫行面前,「照上面的銀子吃,不許給我剩。」
溫行接過千兩銀票,臉上毫無驚喜,甚至還有點兒小失,「阿姐,不夠。」
溫宛慢作扭頭,「……」
這會兒紫玉跟著銀蝶走進屋裏。
「你既回來,先去給祖父請安,回頭兒在院子裏等我。」
溫宛支走弟弟,銀蝶跟紫玉亦朝溫行俯叩禮。
待其離開,溫宛抬眼時銀蝶本能湊過來,「大姑娘,紫玉在後院洗服,奴婢專門求的李嬤嬤找人代,免得累壞了。」
紫玉聞聲慌張搖頭,「奴婢不累,那些服奴婢自己可以洗,洗的乾淨!」
「那些服以後都不必你來洗。」溫宛淺聲開口,轉爾看向銀蝶,「也不必到李嬤嬤那兒借人,以後墨園所有二等丫鬟該做的事都由銀蝶,你來做。」
「大姑娘……」
銀蝶臉『唰』的變白,撲通跪到地上,「大姑娘!奴婢知錯了!以後再跟姑娘宮奴婢一定老老實實,再也不給大姑娘惹禍,求大姑娘再給我一次機會!」
「銀蝶。」
溫宛拉起跪在地上的銀蝶,握著的手,「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只是你在宮裏得罪淳貴人這事早已傳的沸沸揚揚,我在皇宮罰了你,若回到府上繼續寵你,外人瞧去豈不是會落個表裏不一的名聲?」
「大姑娘……」銀蝶哭喪著臉,「奴婢……」
「你且先干著二等丫鬟的活兒,且等這件事徹底過去,本姑娘自會將你抬回一等丫鬟的份,屆時也自有補償給你。」
「可是……」
銀蝶自墨園就是一等丫鬟,再加上溫宛寵,哪怕侯府里管家都會讓三分,突然被降且要干活,銀蝶在心裏上接不了。
「或者你不願呆在墨園,本姑娘管家給你尋個好去,錢自不會你。」
溫宛這句話足夠厲害,在南侯府莫說當二等丫鬟,就算當個使婆子都比外面一些看似門面大的世家待遇要好。
更何況溫宛有保證,銀蝶不是沒有盼頭兒,「奴婢生是大姑娘的人死是大姑娘的鬼,只要能留在大姑娘邊,銀蝶不在乎做幾等丫鬟!」
溫宛看著銀蝶眼中那份堅定,想到前世對銀蝶那樣好,卻依舊喂不這白眼狼,心裏生出幾分涼意。
以的份跟地位,想銀蝶死易如反掌,不落人口實也很容易。
但不想。
不能銀蝶這麼容易就死了,自己到的背叛跟紫玉過的苦,銀蝶要慢慢還。
再者,詩之事銀蝶曾明裏暗裏說服過自己承認,想來那件事銀蝶必是人賄賂。
留著銀蝶,就是想知道站在背後暗中算計的人,到底是誰。
「很好。」
溫宛微微頜首,「那你先下去吧,以後沒有召見不要進來,至於你要乾的活兒,稍後紫玉會告訴你。」
銀蝶還想再爭取一下,但見溫宛不再瞧,只得起,倒退出藍羽屏風。
「紫玉,從今天開始,你便是我墨園的大丫鬟,誰若敢欺負你哪怕你一手指,都不許給我讓著,莫丟了墨園的臉面。」
紫玉震驚看向溫宛,「大姑娘……奴婢……」
「你過來。」
溫宛自屜里拿出一盒魚油膏,「姑姑賞的東西,早晚兩遍用它手,凍瘡很快就會消失,這兩日別水。」
「大姑娘……」紫玉看著被溫宛擱在手裏的魚油膏,眼淚簌簌掉下來。
藍羽屏風外面,銀蝶故意退的緩了些。
聽到裏面的聲音,那雙眼睛迸出毫不掩飾的妒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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