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是唯一會臉紅的,或是唯一該臉紅的。
——馬克·吐溫
1
對於法醫來說,工作上的事,就沒有什麼好事。不是有人傷,就是有人去世,所以我們總會期盼自己能夠閑一些,法醫閑了,也就天下太平了。
但在這個特別的夏天裡,法醫科卻迎來了一件工作上的好事,這讓全科人興不已。
李大寶終於不負眾,通過了遴選考試,從十七名一起參考的基層法醫中穎而出。公示期過去后,李大寶也就名正言順地為了省廳法醫科的一分子。
省廳法醫科是刑事技部門中最為繁忙的一個科室,能夠多一名獨當一面的法醫,是一樁令人高興的事。而李大寶的朋友也在省城工作,所以對他來說能夠調來省廳當然也是幸事一樁。雙喜臨門,只有通過喝酒來慶祝啦。
這頓酒,理應是李大寶請客,也理應是他喝得最多,所以當大排檔的龍蝦被我們吃了十幾斤,白酒也被我們喝了好幾瓶之後,李大寶興的心充分表現了出來,他推了推臉上的眼鏡,了通紅的臉,說:「那個……走,K歌去!」
法醫科都是些年輕人,K起歌來一個比一個厲害。看著麥霸們番上陣,我借著酒意靠在沙發上拿出手機和鈴鐺聊起了QQ。大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倒在我邊的沙發上,醉得不省人事,睡得鼾聲大作。
拿在手中的手機突然震起來,屏幕上顯現出「師父」兩字。
我全的汗都豎了起來,心想不會又有什麼大案件吧,這都快十二點了,難不要連夜出發?可是我喝了酒,按照五條令,是不能再去出勘現場的,而且法醫科的兄弟們都喝了酒,怎麼辦呢?還好省廳沒有科室值班制度,不然我們就犯錯誤了。
我連忙起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接通了電話。
「怎麼那麼吵?你在幹什麼?」師父的聲音。
「在,在唱歌。」
「怎麼你們電話都沒人接?」師父問。我心想,都在嚎呢,誰聽得見電話鈴聲。
「哦,今晚科里聚會。」
「別鬧了,趕都回家,明早你們派人出勘現場。」
我的心總算放回了肚子里,只要給我們休息的時間,出勘現場而已,不怕。
「好的,我們馬上結束,明天什麼現場,我和大寶去,保證完任務。」
我放下了心,拍著脯說。
「車禍。」師父簡明扼要。
「車禍?車禍也要我們去?」雖然我們是證鑒定部門,但是刑事技多是為刑事案件服務,所以我們也經常以刑警自居,通案件也需要我們涉足,我不是很理解。
「怎麼了?有意見啊?我們是為全警服務的,傷鑒定不涉及治安嗎?毒檢驗不涉及毒嗎?文件檢驗不涉及經濟偵查嗎?」師父對我的狹隘到憤怒,連珠炮似的教育我。
「知道了,那明天我去。」既然拍了脯,我也只有悻悻地應了下來。
掛了電話,我就張羅著收拾隨品,打發大家回家了。此時的大寶,已經於半清醒狀態,自己蹣跚著走出了KTV大門。
計程車上,科里幾個人都在好奇地問我明天的案件。
「況我也不清楚。」我說,「聽師父說,在丹北縣的一條偏僻公路上發生了一起通事故,死了一個人。」
「通事故都要我們跑,豈不是要跑斷了?」肖法醫說。
「我猜吧,是信訪案件。」我說。
「哪有剛發案就信訪的?」肖法醫說。
「說不準是家裡人心中疑點很大,所以反應也就激烈啦。」我說。
此時,大寶突然昂起頭,推了推眼鏡,瞪著我。
我嚇了一跳,說:「怎麼了?看著我幹嗎?」
大寶抖抖索索地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麥克風,舉到我的邊說:「來,秦科長,唱一首。」
我大驚失:「你到底是醒沒醒酒啊,人家的麥克風你都!師傅,麻煩掉頭,回去剛才那裡,把麥克風還給人家。」
第二天早晨,我已經完全醒了酒,神抖擻地坐上了現場勘查車。等了十幾分鐘,才看見大寶騎著電車歪歪扭扭地駛進廳大門。
看著大寶疲憊的眼神,我知道他昨晚是真的喝過了量。
「你行不?」我問,「不行就別去了,我和肖哥去。」
大寶搖搖頭:「這是我正式來省廳上班后第一個案子,不僅要去,還必須功。」
「你看你那樣,」我笑著說,「昨晚還人家麥克風。」
大寶搖頭表示否認:「反正我喝多了,你怎麼誹謗我都可以。」
「反正有好多證人,你想賴就行了嗎?」我笑得前仰後合。
嘲笑了大寶一路,我們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丹北縣城。丹北是雲泰市轄區的一個縣,位於雲泰版圖的最北邊,是國家級貧困縣。車子離開縣城,進周邊的郊區,兩邊的房屋顯得破破爛爛的,路況也變得越來越不好,車子顛簸了半個小時,顛得大寶連連作嘔。終於車子在一條看起來還不錯的石子路邊停了下來,雲泰市公安局的黃支隊已經等在路邊,走過來和我們親切地握了握手,上次超市老闆被殺案之後,我們倆有一陣子沒見面了。
「支隊長都來了,是什麼大案件啊?」我笑著說。
「昨天下午,一個小孩被人發現死在這條路上,縣局的法醫初步判定的結果是符合通事故造的損傷。」黃支隊說,「可是警部門認為不是一起通事故,因為有爭議,所以覺得還是請你們過來,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不能冤枉一個好人嘛。」
我走到路的中間,左右看了看,說:「通事故現場,我們不擅長啊,警事故科的同志怎麼說?」
「警勘查了路面,覺得很奇怪,因為現場沒有任何剎車痕跡。」黃支隊說,「但法醫認為表的損傷符合通事故損傷的特點。」
「也就是說,現場和檢確實有矛盾。」我皺起眉頭。
黃支隊說:「是啊,通事故的現場,尤其是撞死人的現場,應該是會有剎車痕跡的。」
我點了點頭,說:「車撞人有兩種況,一是駕駛員看到人突然出現,下意識地剎了車,但仍然由於種種原因撞到了人;另一種況是駕駛員在撞人前並沒看到人,撞上之後會下意識地踩剎車查看況。這兩種況,無論哪種都會留下剎車痕。」
黃支隊說:「是啊,尤其是這種力大的石子路面,更應該留下痕跡。」
我站在石子路的中央,四下張。這是村與村之間相通的一條公路,位置很偏僻,我們站著的這段時間裡,幾乎沒有什麼車子經過。派出所的民警告訴我們這裡的車流一直都很,通事故更是罕見。
道路的正中央,醒目地用筆畫著一個人形的廓,應該就是當時小孩的所的位置。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我問。
「昨天下午六點,收麥歸來的村民發現的。」
丹北縣的法醫負責人是名同志,姓洪,也是我的師姐。法醫在哪兒都是珍稀,跑現場的法醫更是麟角。洪師姐接著補充道:「我們是六點半趕到的,據溫度的況,分析應該死亡兩個小時左右。」
我低頭思考了一下,說:「這事確實很蹊蹺。」
黃支隊很敏,過頭來聽我發表意見。
我看了看道路的四周,說:「小孩的死亡是下午四點多發生的事,你看這邊的道路視野很開闊,確實不容易發生通事故。」
大寶點點頭,抑著宿醉的難,咽了口口水道:「下午四點多,天還很亮,駕駛員能很清楚地看見路面的況,行人也很容易看到兩邊的來車。」
我說:「沒錯,關鍵是死者位於路面的正中間,除非是橫穿馬路,不然不會在路中間被撞。這麼好的視野、這麼筆直的路面,確實很難發生這種意外。」
洪師姐若有所思,說:「那你們的意思是說,這是一起殺人拋案,偽裝了通事故?」
我點點頭:「前兩年,在洋宮縣就發生了一起案件(見『法醫秦明』系列第一部《語者》中『死亡騎士』一案),當初所有人都認為是通事故,但是我們通過損傷分析,發現那是一起兇殺案件。」
「真的有偽裝通事故的案件啊。」洪師姐嘆道。
「我覺得這起案件可能和那起很相似,」大寶說,「說不準真的有。」
「那也不能先為主,還要看證據。」我說,「師姐,現場還有什麼證嗎?」
「死者俯臥位,穿了一件後背有一排紐扣的藍T恤。的後背被颳了一個,我們在附近的地面上發現了一枚散落的紐扣。其他就沒有什麼了。」
洪師姐一邊說,一邊從證盒中拿出一個明塑料證袋,裡面裝著一枚金的紐扣,紐扣中間的小里還殘留著幾藍的線。
我戴上手套,拿過證袋,仔細觀察著紐扣。隨著我的輕輕搖晃,紐扣從證袋的一端滾到了另一端,紐扣中央的藍線也從小孔里掉落出了一(見「法醫秦明」系列第一部《語者》中「死亡騎士」一案)。
我拿起放大鏡,凝視著紐扣中央的線頭,腦子裡有些混。
「奇怪了,」我皺眉道,「這樣看來,又像是一起通事故了。」
2
「是啊,」大寶也湊過頭來說,「如果是偽裝通事故的話,拋的時候哪裡還會記得把紐扣帶到現場啊,那犯罪分子的心思也太縝了。」
「不僅如此,」我補充道,「紐扣中間的線還保留著,說明這個紐扣掉落之後就沒有再被移過,不然線會自然落。」
「如果行兇的地點就是在這裡呢?」黃支隊說。
我點點頭:「現場的線索也只有這些了,檢驗完或許就能找到關鍵。」
國家級貧困縣自然沒有像樣的法醫學解剖室,就連殯儀館也是破爛不堪。走進存儲間就能聞到一刺鼻的味道,可見冷凍櫃的質量也令人不敢恭維。環境森也就罷了,那種夾雜著腐臭和骨灰味道的氣息不斷地刺激著我們的嗅覺神經,對正常人來說,在這兒多待一分鐘都是一種莫大的煎熬。
我們來到保存小孩的水晶棺前,說是水晶棺,其實也就是蓋著一個明塑料罩的敞開式冰櫃而已。打開塑料罩,瘦削的便一覽無餘。這個孩應該還沒有發育完全,高只有一米五左右,看起來弱不風。
一眼去,最目驚心的,便是那不人樣的臉龐。左臉的皮已經然無存,綻開鮮紅的,左眼的眼瞼也已經倒翻過來,出森森的蒼白結。但即便是這樣,還是難掩右半邊臉龐的清秀。右臉的皮雖然失去了,卻更顯得白皙人。
這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的臉龐,無聲地震懾著在場的所有人。
我在心中輕輕嘆息了一聲。
「這麼嚴重的傷,不是通事故難以形啊。」洪師姐急於證明判斷的準確。
我擺了擺手示意洪師姐不要過早下結論,然後穿上解剖服,和大寶張羅著把小孩的抬上了一輛停車。
「那個……咱們出去看吧,這裡的味兒太濃了。」宿醉的大寶一邊做乾嘔狀,一邊說。
我看了看窗外的烈日,轉回來了鼻子,覺得炎熱比臭更容易忍耐,於是點頭應允。
解剖服不風,在外面沒站多久,我們就已經汗流浹背了,但太底下的線很充足,所有細微的損傷都能清晰地被觀察到。
「死者左側面部挫傷,左下頜骨皮挫裂傷伴下頜骨完全骨折。」大寶一邊檢驗表,一邊述說,洪師姐在一旁筆疾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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