鉛筆丟失的風波給四監區帶來一場不大不小的震。整個監區的犯人們都遭牽連,辛苦加了一個通宵的班。眾人怨憤之餘,無不期待那個「始作俑者」能被快速而準地揪出來,到時這傢伙不僅將到「鬼見愁」張海峰的嚴厲懲罰,其他犯人所吃的苦頭也必須要讓他盡數償還。
可事的結局卻讓大家有些失了:那支失蹤的鉛筆一直也沒有找到,這使確定作案者缺了最關鍵的證據。最終張海峰只能囫圇行事,對黑子和小順各施以閉十天的罰。這倆人都是大喊冤枉,苦得像竇娥一樣。但張海峰的命令又有誰敢違背?能免嘗一頓電已經不錯了。
對於黑子罰很好理解,畢竟鉛筆是從他手裏弄丟的,無論如何他都負有責任;而小順無憑無據地也被關了閉,那些心中伶俐的也能猜出個大概,料想這事多半和黑子小順之間的矛盾有關,張海峰現在找不到證據,乾脆就各打五十大板,也算是表面糊塗心底清楚的公平之舉。
在這次事件中,另外一個引起眾人關注的角就是杭文治。他被張海峰去單獨面談,隨後小順和黑子便到罰,前者難免會有當了「諜報」的嫌疑。不過據杭文治自己說,張海峰只是想讓他幫著解幾道奧數題。這個說法也是有據可依的:杭文治回到監區的時候確實帶著一份奧數卷子,而且同行的管教也特別吩咐平哥,要給杭文治創造良好環境,以讓他安心研習卷子上的那些試題。
有了管教的關照,況且還是張頭待的事兒,平哥自然不敢怠慢。當晚加班的時候平哥就把他的任務量都分給了杜明強和阿山。杭文治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客氣了兩句,結果平哥反而瞪眼不悅道:「我怎麼分你們就怎麼做!磨磯什麼?你趕把這卷子解好了,也能給咱們監舍掙回點面子來!」
平哥說完這話,阿山和杜明強立刻都表示贊同。要知道,這次黑子和小順出事,四二四監舍的其他人——尤其是平哥這個號頭——多也要擔待些關係。現在張海峰委託杭文治解題,這對大家來說可是一個討好對方的最佳機會呢。只要杭文治把這個任務完好了,便可大大減輕眾人面臨的力。
見舍友們都這麼說,而且態度的確誠懇,杭文治也就不再推託,便在這喧鬧的廠房靜心鑽研起習題來。原本用來製作紙袋的鉛筆此刻正好了他手中解題的工。這些面對小學生的奧數題對杭文治來說本沒有什麼難度,不過要用小學生掌握的知識水平來解答卻要費些周折。他邊想邊算邊寫,一份卷子用了三個多小時才全部解完。隨後他又在心裏盤算了一番到時講述的思路,直到確信每個細節都已滴水不了,他便習慣地把鉛筆叼在裏,雙手叉反撐了個懶腰,疏散著麻木的筋骨。
「完工了?」平哥注意到他的舉,斜著眼問了句。
杭文治微笑著點點頭,頗有些自得。
杜明強和阿山也都向這邊看過來。阿山依舊沉默寡言,杜明強卻調笑道:「好嘛,今天這鉛筆是招了誰了?要不就是死不見,要不就得被人啃爛了屁。」
杭文治聞言略顯一尷尬,連忙把鉛筆從牙齒間取下,卻見那半截鉛筆的屁果然已經被他咬得糟爛不堪。杭文治看向杜明強苦笑著,然後又自嘲地搖搖頭——咬鉛筆屁是他多年來養的習慣,越是專註費心時便咬得越狠。這一套卷子解下來,這半支鉛筆遭的苦難可謂罄竹難書。
平哥現實得很:「弄完了就干點活吧。」
「行!」杭文治痛快地應了一聲。起從杜明強和阿山的工作枱上各取回了一疊尚未加工的原料。平哥的任務本就不多,一直慢悠悠地做著,也不需要他再來幫忙。
這晚加班一直持續到清晨六點,犯人們這才被允許回到監舍休息。這天是星期六,本是大家放風活的時間,可經過一夜的勞之後誰還有這個力?除了早先就安排好有親友探訪的紅著眼睛強自支撐等待,其他犯人都在監舍倒頭大睡,直到中午有人來送飯了才陸續起。
到了下午兩點多鐘的時候,有管教來到四二四監舍門口,沖著屋嚷了一嗓子:「杭文治!」
杭文治正躺在床上閉目小憩,聞聲便跳下床來,沖著門口立正:「到!」
管教隔著門問話:「張頭問你準備好沒有?」
杭文治連忙回答:「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就跟我走吧。」管教一邊說一邊打開了監舍鐵門。杭文治從床墊下出那張寫滿解答過程的試卷,出門跟著管教而去。
待那倆人的背影從視線中消失之後,杜明強慨了一句:「嘿,這張頭還著急啊。」
「自己兒子的事,能不著急嗎?我看你這年紀也沒家,有些事還不懂。」平哥躺在床上晃著腳丫子,用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說道。同時他也在心中暗自慶幸,得虧自己有先見之明,昨天讓杭文治連夜答完了試卷。如果因為昨晚派活把這事耽誤下來,「鬼見愁」肯定又要責怪自己不明事了。
杭文治這一走就是四個多鐘點,直到晚上七點左右才回來。從他臉上的表來看此行應該頗為順利。
平哥卻要端一端派頭,故意問道:「怎麼樣?你小子沒怯吧?」
杭文治「嘿」地一笑,反問說:「怎麼會呢?」自打監以來他一直活得憋憋屈屈的,今天終於顯出了自信的神。
「沒怯就好,別他媽的給我丟人。」平哥話里話外都在標榜著自己的老大地位。
杜明強這時也從裏屋桌角邊探出腦袋,招呼杭文治道:「趕來吃飯吧,晚飯給你留著呢。」此刻已過了監舍里的飯點,其他人都已經吃完了。
沒想到杭文治卻說:「不用,我已經吃過了。」見眾人神詫異,他又補充解釋:「在張隊辦公室吃的,張隊給定的盒飯。
「待遇不錯啊。」平哥說這句話怪調的,辨不出喜怒。
杜明強可高興了,他把原本要推給杭文治的飯盒端在手裏說:「你真的不吃了?那這份飯可就便宜我們啦。」
杭文治人也實在,沒多想什麼,笑笑說:「你們吃了吧。」
杜明強便把飯盆高高舉起來,興沖沖地招呼:「嘿嘿,今天可發福利了啊,大家都有份。哎,平哥,你先來點?」
「!」平哥橫了杜明強一眼,「眼鏡不吃的東西,你他媽的給我吃?」
杜明強悻悻地咧了咧,轉又去叱阿山:「平哥不吃,那咱倆分分吧?」
阿山原本是打算吃幾口的,現在見平哥這個態度,便立刻搖頭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杜明強可不管那麼多,既然別人都不吃,他更樂得一個人獨。吃的時候還搖頭晃腦,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平哥斜眼看著杜明強,雖然心中有氣卻又無可奈何。他知道這個討厭的傢伙不僅手了得,底細更是深悔難測。自己雖然也算一方霸主,但對於這樣的角還是盡招惹的好。
為了緩解一下令自己尷尬的氣氛,平哥沖杭文治招招手:「眼鏡,你過來。」
杭文治也知道自己無意中有些冒犯了平哥,連忙走到對方面前,擺出一副老老實實的姿態。平哥臉便好看了許多,他指著杭文治手裏一個藍的小本問道:「這是什麼?」
「張隊兒子的作業本。」杭文治陪著笑回答說,「這不今天下午給孩子把試卷講明白了,張隊又給派了新任務:讓我幫孩子檢查檢查作業。」
平哥手把那作業本拿了過來,裝模作樣地翻了兩下,卻看不出什麼頭緒。於是他又退回封皮,對著姓名一欄念道:「張天揚——我,這父子倆名字倒是一個比一個霸氣。」
杜明強也把腦袋歪過來瞥了一眼,只見那封皮上果然寫著:
「芬河小學六二班,張天揚,2號樓203房」
「嗬,怎麼把家庭門牌號還寫在作業本上?好讓老師對著號家訪嗎?」杜明強裏塞著飯,含糊不清地嘟囔著。
「這不是家庭住址,是學校住宿的房間號。」杭文治解釋說,「芬河小學是全市最好的貴族學校,從三年級開始就實行寄宿制。學生平時都住在學校里,只有周末才能回家。」
「哦。」杜明強又把那幾行字認真地看了一遍,像是要牢牢記住似的。
平哥對這些細節不以為意,他一甩手把作業本還給杭文治:「得了,好好準備準備吧。」
杭文治「哎」了一聲,捧著作業本坐到自己的床鋪上翻閱起來,他那副專註的樣子倒真似個稱職的園丁呢
第二天是周日,大早上的杭文治就被管教提走,不用說,自然是給張海峰的兒子輔導功課去了。其他犯人則獲得到場上活放風的機會。因為黑子和小順都在關閉,四二四監舍的氛圍便冷清許多,再加上杭文治又不在邊,杜明強便獨自找個角落,曬曬太聽聽音樂,樂得無人打擾,清靜自在。
杭文治將及中午的時候回到監舍,和大家一起吃了午飯。下午監區組織犯人進行思想學習,容枯燥,無需多表。
休息日很快過去,到了周一早上,新一周的勞改造又拉開了序幕。犯人們在食堂吃了早飯,排著隊來到車間門口,準備領取勞所需的工。
負責分發工的依舊是四監區的關係號「大饅頭」。他手持一份犯人名冊,按順序每點到一個犯人時,後者便自行拿取一套工:計有剪刀一把,卷筆刀一隻,膠水一瓶,橡皮一塊,木尺一柄,鉛筆一支。
剪刀是用塑料包著邊的兒用品,利度僅能用作裁剪紙張;卷筆刀則包裹在玩偶泥胎之;木尺質地疏鬆,難以傷人……在這套工中,唯一可能製造出事端的便是尖銳的鉛筆。基於這個原因,監區對於鉛筆的管理極其嚴格,把鉛筆帶出車間的行為當然是絕對止的,而且每支鉛筆在領取時都要記錄長度,以防有人將鉛筆折斷後攜帶半支出廠。
記錄長度的辦法倒也簡單。犯人從一個大紙盒子裏拿了鉛筆之後先給「大饅頭」,後者會把這支鉛筆的尾部頂著名冊上該犯人的名字延出去,然後鉛筆頭順勢往下一,在名冊上點出一個記號來。這樣等犯人還鉛筆時,還要比對是不是比這個記號短了許多,只有誤差在兩公分之的才算合格。
這套程序已執行多年,「大饅頭」作起來也是駕輕就。所以犯人雖多,但隊伍向前推進的速度卻不慢。三五分鐘之後,四二四監舍的幾名員已經按順序排到了隊伍的最前列。
按照監的時間順序,平哥排在監舍頭一個,此後依次是阿山、杜明強和杭文治。前面三人都順利的領到了自己的工,到杭文治這裏卻出現了一些波折。
其他犯人領鉛筆的時候多都會在大盒子裏選一選,找支相對來說比較長、比較新的,這樣使用起來會順手一些。但「大饅頭」看見杭文治排過來便攔著對方不讓挑,然後他自己在盒子裏細細拉了一番,將其中一支最為舊爛的鉛筆挑出來給對方。
杭文治拿著那支破鉛筆猶豫了一會,對「大饅頭」說道:「這鉛筆不太好用了,給我換一支吧。」
「大饅頭」撇著冷笑一聲:「換什麼換,這本來就是你自己咬的!」
已經領好工的杜明強正準備往自己的工位上走,聽到後面起了紛爭,便停步回看去。只略略一掃他便明白了事件緣由:杭文治手中的那支鉛筆正是上周末加班時所用的。而杭文治一直都有咬鉛筆屁的習慣,那天因為鑽研奧數題,思路糾結起來,咬得便格外兇狠。現在整個鉛筆屁上佈滿了牙印,甚至連相近的筆上也出現了裂紋。
散發異味的靈車停在了門口,天花板傳來彈珠碰撞的聲音,走廊裡有人來回踱步,隔壁房間好像在切割什麽東西。臥室的門鎖輕輕顫動,衛生間裡水龍頭已經擰緊,卻還是滴答滴答個不停。床底下隱隱約約,似乎有個皮球滾來滾去。一個個沾染水漬的腳印不斷在地板上浮現,正慢慢逼近。凌晨三點,陳歌握著菜刀躲在暖氣片旁邊,手裡的電話剛剛撥通。“房東!這就是你說的晚上有點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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