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灣賓館殺人案的調查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邢至森還是堅持自己的說法。從法律上來講,如果胡英博的確殺了人,並在樓梯間裏手持疑似兇的東西向邢至森進行攻擊,那麼邢至森開槍將其擊斃的行為就屬於意外事件,不能按照犯罪理。相反,如果不能證明胡英博的確殺了人,那麼老邢就必須承擔刑事責任。依據現有證據來看,老邢的話無法得到證實。本著謹慎從事的原則,調查組決定對老邢進行測謊,如果老邢通過測謊,案件將繼續調查,如果不能通過測謊,則將本案移送檢察院審查起訴。為此,調查組專門召開了一個部會議。作為公安廳派出的協助人員,邊平和方木也參加了會議。
政法委書記出席了會議並作了重要發言,措辭嚴厲,其中不乏警告的味道。他要求調查組必須排除一切外來干擾,秉公理此事。為了杜絕包庇與袒護,除了邀請瀋的專家來給老邢測謊,還徵調了異地幹警參與調查。從市局局長到下面的幹警,不人面慍,但事關重大,不好提出異議,也只能接命令。整個會議都在極度抑的氣氛中進行,除了義正詞嚴的書記,其他人的發言都惜字如金,極其謹慎。所以,當政法委書記宣布暫時休會的時候,立刻有一大半人跑到會議室外面去氣。
方木和邊平站在走廊里煙,一時無語。邊的人或高談闊論,或展腰擴,方木忽然覺得自己和他們格格不,因為他不可能把自己和那個「犯罪嫌疑人」對立起來,即使是冷眼旁觀也做不到。正當幾個人在低聲討論如果老邢獄,最有可能提拔誰做副局長的時候,方木再也忍不住了,大聲了一句:「老邢會回來的。」
那幾個人一愣,隨即就訕笑著散開。方木到有人在拉他的肩膀,是邊平。
邊平示意他閉,卻並不看他,而是盯著院子里的落葉出神。已經是深秋了,又剛下過一場雨,天地間一片肅殺景象。
「天涼了。」邊平摁熄煙頭,彷彿自言自語般說道,「也不知老邢那邊冷不冷。」
方木還有些余怒未消,「老邢還他媽在呢,這幫王八蛋就開始打算要接替他了!」
「你老實點吧。」邊平不客氣地說,「低調些,否則把你踢出調查組,你還給老邢幫個屁忙!」
他看看那些依舊在竊竊私語的人,「場就是這樣,有人下去,才會有人上來——那些有可能做副局長的自然就希他翻不過來。」
方木不說話了,他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鄭霖。
也許他就是那些取代老邢的人中的一個。
復會的時候,書記邊多了幾個人,應該就是各地調上來的幹警。方木心裡有事,瞥了一眼,就回到座位上悶頭煙。書記逐一介紹這些幹警時,一個名字忽然讓方木醒過神來。
「肖,S市局的。」
肖站起來向眾人致意,迎面遇到了方木詫異的目。他沖方木笑笑,親切地眼睛。
方木的心略好了些。肖算是自己人,通過他,方木也好掌握調查向。
散會後,不待方木過去,肖立刻就湊了過來,先跟邊平打了聲招呼,就一把攬住方木的肩膀。
「我就覺得能遇到你小子!」肖嘻嘻哈哈地說,「果不其然!」
「我可沒想到。」方木掃視了一下四周,低聲問道,「你分管哪些工作?」
「先不談工作。」肖挑挑眉,「我到了你的地盤了,也不請我喝頓酒?」
晚餐安排在一家炭火生烤羊店。肖張羅著吃本地特菜,方木對吃吃喝喝的事不在行,就近找了一家新開的店面。好在肖也不怎麼挑剔,喝著啤酒,吃著羊,忙得不亦樂乎。
邊平沒有參加這個飯局,方木很了解他的想法:肖算是方木的人,沒有旁人在場,更容易通些。
酒過三巡,羊也吃了大半隻。肖心滿意足地抹抹,似乎意猶未盡。
「真香,到底是省會啊,S市那種小地方可找不到這樣的店……哎呀!」肖一拍腦門,「王局和鄧支隊,還有徐桐,托我給你帶了東西呢,喝點酒,我差點給忘了。」
「嗯?」
「棗。」肖從包里掏出一個大塑料盒子,「我們S市山裡的特產,你肯定沒吃過。」
「太客氣了。」方木接過盒子,「回去替我多謝他們。」
「這是小意思。」肖一揮手,「你可是幫了我們大忙。」
「應該的。」方木笑笑,「案子怎樣了?」
「進行得順利。」肖點燃一煙,又遞給方木一,「不過據說梁澤昊和裴嵐之間弄得張。」
「哦?」
「裴嵐被人拍了那樣的錄像,梁澤昊心裡能痛快麼?」肖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聽說裴嵐剛被救出來,梁澤昊就私下裡委託醫院給做婦科檢查。」
方木想起那天梁澤昊在樓梯上的神樣子,心裡一陣噁心。
「做男朋友的,那時候應該多安裴嵐才是。」方木搖搖頭,「這小子太不男人了。」
「咳!」肖彈彈煙灰,「這種人的心態,我們是理解不了的。」
方木聳聳肩膀,「在C市能工作多久?」
「現在還不知道,我估計案件送到法院之後,我們也就該回原單位了。」肖湊過來,低聲問道,「據說出事的是個副局長?」
「嗯。」
「他殺了人?」
「涉嫌殺人。」方木忍不住糾正道,「給你安排什麼任務了?」
「估計是外線調查。」肖略略嚴肅了一些,「看起來,這次上頭很重視,調查組的人大多是C市市局之外的人——外人調查,大概能放開些手腳。」
「嗯。」方木無奈地點點頭,「這樣的局面,恐怕在本市還是第一次。」
「我也奇怪了,」肖突然笑笑,「高落馬,多數是因為賄、徇私枉法什麼的。手殺人,倒是第一次聽說。」
「是啊。」方木盯著眼前依舊紅亮的炭火若有所思,「這就是需要我們去查清的事了。」
「不管怎麼說,能再次跟你合作我很高興。」肖鄭重其事地過手來,「我相信,咱們倆在一起,能幹大事。」
方木笑了,在那團滾熱的火焰上方握住了肖的手。
紅燈。
梁四海規規矩矩地把車停在等候線以外。此刻的他看起來和那個坐在寬大老闆臺後面的梁總判若兩人——一工裝,頭戴棒球帽,宛若一個普普通通的貨車司機。
這個紅燈持續的時間比較長。他手打開工箱,裡面塞著幾盒香煙。梁四海猶豫了一下,挑選了最便宜的雲煙,出一支點燃。很快,煙霧在完全閉的駕駛室里瀰漫開來。他並不喜歡煙草的味道,只是在特別需要保持清醒的時候才會上一。
此刻就是。
紅燈變綠。梁四海立刻掐滅香煙,心想找到機會就把那幾盒包中華和蘇煙扔掉——一個貨車司機如此高檔的煙,會讓人起疑心的。
他親力親為,就是不允許這一過程有任何紕。
發汽車的那一刻,他似乎聽到後面的車廂里傳出某種聲響。他立刻張起來,仔細去聽,那聲響似乎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後面的車已經不耐煩地按起喇叭,梁四海迅速調整表,發汽車疾馳而去。
經過收費站,上了高速路之後,梁四海略略放鬆了一些。關注路面的同時,他不時聽聽車廂里的靜,確認再無聲響后,他才徹底放下心來。進口麻醉劑的效果還是令人滿意的,下次要多買些。
即使是在下午,晚秋的空氣中仍有涼意。高速路兩邊是剛剛被收割過的麥田,一些被棄的麥秸堆在田邊悶悶地燒著。沒有風,那些或濃或淡的煙霧垂直升向天空,好似古代報警的狼煙。想到這裡,梁四海的角浮現出一淡淡的微笑。兩邊的麥田不就像剛剛經歷過生死相搏的戰場麼?那些燃燒的,就是死難者的骸骨吧。
生活就是戰場。
梁四海踩下油門,貨車的速度陡然提升起來,把那些荒蕪的麥田和濃煙都甩在後。
倖存者就是勝利者。
大約四十分鐘后,高速路邊上的指示牌顯示前方就是S市。梁四海在距離收費站最近的一個路口下了高速,駛上一條國道。道路兩邊的景大致相同,梁四海也不再加以關注,臉上的表顯得越發嚴肅。半小時后,一座山在前方漸漸顯出廓,梁四海的車再次轉一條坑坑窪窪的土路,一路顛簸著向前駛去。在田裡勞作的農人對梁四海的車視無睹,頂多抬起頭來麻木地瞥上一眼,就又低下頭繼續擺弄著腳下的土地。
快接近山腳時,一條更為蔽的小路出現了。說是路,其實只是兩塊巨大山石之間的空隙而已。雖然已是深秋,但山腳下的樹叢還沒有完全枯敗,依舊頂著一點點綠垂死掙扎著。在草木的遮掩下,這條小路若若現,如果不仔細觀察,本無從發現。
梁四海把車停好,又拿出一煙慢慢地吸著,同時拉開車窗,仔細觀察和傾聽周圍的靜。確認無人後,梁四海起下車,沿著齊腰的草叢向右邊的山石背後走去。剛剛轉過那塊山石,他就看到一輛和自己開來那輛完全相同的貨車停放在那裡。梁四海並不急著上車,而是圍著車轉了一圈,重點查看車牌,確認連車牌也一模一樣后,這才拉開車門跳了上去。駕駛室里瀰漫著一濃重的煙草味道。梁四海看看污漬斑斑的儀錶盤,皺了眉頭。這些人蠻可靠,就是素質太差。他掏出一張巾草草地拭了方向盤,隨即發了汽車。
於是,梁四海開著一輛完全相同的車原路返回。唯一不同的,是這輛車的車廂里空空如也。至於另一輛車以及車廂里的「貨」,梁四海並不擔心,因為他知道,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把車開走。
夜幕漸漸降臨,山腳下的小路也越發模煳。在田裡勞作的農人三三兩兩地散去,那些零星散布在山腳下的房子冒出炊煙。樹林里一片寂靜,偶爾能聽到晚歸的烏在枝頭鳴。貨車靜靜地佇立著,好像在極力配合這幽靜的環境,又宛若一個忠實的傾聽者。
突然,一聲拍擊小心翼翼地在車廂後門響起,接著,又歸於寂靜。然而,如果仔細傾聽的話,你會聽到有人在門裡邊急促地息、哭泣。同時,有幾隻手在門上惶恐地尋找著可能破門而出的地方。然而,除了用指甲徒勞地抓撓外,一切都無濟於事。在那些微弱的——聲中,拍擊聲再次響起。最初,只是斷續的一兩聲,隨即就逐漸集起來,響也越來越大,最後,一聲聲細微的呼喊在樹林中變得越發清晰。
「救命……救救我……」
幾隻烏到了驚嚇,在林中某騰空而起,充滿怨恨地在貨車上空盤旋了一陣后,哀著向夜空深飛去。
這是這片樹林給那些人的唯一反應。在那些拍擊和呼喊中,山沉默,樹沉默。
天沉默,地沉默。
所有的一切,都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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