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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罪:暗河》第二十五章 以你之名

陸天長看著依舊篩糠不止的陸大江,臉鐵青。陸大江被嚇得不輕,從他連滾帶爬地衝進屋子開始,他的手就一直在抖。捧在手裏的一杯熱水,有一半都灑在了上。

「叔啊,」陸大江結結地把事經過說完,哭喪著臉加了一句,「我差點就把命丟在城裏了。」

陸天長咬著牙沒說話。大春已經廢了,梁四海還要幹掉大江——斬斷你陸天長的左膀右臂!

看來,現在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

陸天長看看放在炕桌上的黑皮包,那是陸大江帶回來的。他打開皮包,把包里的東西一腦地倒在炕上。

東西不多,一個黑牛皮錢包、一個咖牛皮鑰匙包、一把彈簧刀、兩支圓珠筆、幾張發票,還有一個灰黃相間的塑料小玩意。

「這是個啥東西?」陸天長拈起它,陸大江也湊過來看,同樣不明就裏。

「哦,這玩意我見過。我給海燕買電腦時,商場里也賣這東西。」陸大春沉著臉走過來,從父親手裏拿過那個塑料玩意,「好像什麼盤。」

這個「什麼盤」兩寸多長,一端還蓋著塑料帽,拔下來,出一截扁扁的長方形鐵頭。陸天長翻來覆去地端詳著,轉頭問陸大春:「這東西是幹啥用的?」

「好像是錄東西的吧,就跟磁帶似的。」陸大春興趣不大,懶懶地回答道。

「哦。」陸天長想了想,這東西是從梁四海那裏拿來的,也許裏面會有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那……咋能知道這裏面存了啥?」陸天長看看「什麼盤」,似乎想找個螺刀拆開它。

「甭費勁了。」陸大春看出父親的意圖,冷笑一聲,「得用電腦看。」

話音未落,他就和陸天長對視了一眼。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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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鐘后,陸天長和陸大春、陸大江齊齊地圍坐在陸海燕房間里的書桌旁,地盯著亮起來的筆記本電腦屏幕。

電腦是找到了,可是這玩意該放在哪裏呢?陸天長看看那個扁扁的長方形鐵頭,又看看電腦側面的若干介面,挨個試了起來。終於,在一個畫著三尖叉子的介面里了進去。

電腦發出咚的一聲,隨後,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框框。

陸天長把臉湊過去,鼻尖幾乎都要到了屏幕上。眼前是一個奇怪的小玩意,似乎是三本被皮帶捆在一起的書。

「錄像。」他低聲念著那三本書下面的文字,想了想,轉頭問一直沉默不語的陸海燕,「啥意思?」

「意思是這裏面有錄像。」陸海燕手握鼠,垂著眼皮。

「那打開看看。」陸天長張起來。錄像,什麼錄像?

陸海燕在電腦上敲了幾下,一個對話框彈了出來。

「請輸碼。」陸海燕低聲念道,「看不了——需要輸碼。」

陸天長「哦」了一聲,眉頭鎖,他直起腰來,看看陸海燕,又看看陸大春。

加了碼的東西,一定是不可告人的東西。只是,不知道這錄像究竟會要了梁四海的命,還是陸天長的命。

不管它會要誰的命,現在這東西在我陸天長手裏。

陸天長把塑料玩意拔下來,小心翼翼地放在袋裏,覺腰板了許多。他揮手示意陸大春和陸大江離開,想了想,轉頭對陸海燕說道:「熬點湯拿過來,給大春補補。」

陸海燕低著頭,嗯了一聲。

陸天長三人一同離去。陸海燕看著他們消失在門外,轉坐回電腦前,一手按住狂跳的心口,另一隻手在電腦桌面上點擊了幾下。

那個文件又出現在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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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海燕盯著那個要求輸碼的對話框,笨拙地按著鍵盤。

梁澤昊的右手已經徹底保不住了,醫院在和梁四海反覆通之後,最終決定實施截肢手

梁澤昊在手前大鬧了一場,連打了幾個醫生和護士,最後跪在梁四海面前,淚流滿面地苦苦哀求:"爸,爸,想想辦法,我不想當廢人,爸,求求你……99

梁四海起心腸,讓保鏢把梁澤昊拖進手室。一陣乒乒乓乓的打砸聲音,夾雜著梁澤昊絕的嘶吼在走廊里回。漸漸地,那聲響越來越輕微,最後,手室里恢復了平靜。

進行得很快,看來切掉一隻手,遠比修復一隻手要容易得多。還在麻醉中的梁澤昊被送特護病房。主刀醫生拿來一個醫用托盤,上面是被切下來的那隻手。梁四海看看那幾乎被砸扁的手指,破碎不堪的手掌,渾抖起來。

那是兒子的手,用自己的骨凝聚而的手。現在,這隻手要被當做醫療廢,扔進焚燒爐里。

他揮手示意醫生把那隻手拿走,轉對保鏢問道:「帶傢伙沒有?」

保鏢愣了一下,梁四海臉上出現如此兇狠的表,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帶了。」他想了想,「車裏還有一把。」

「嗯。」梁四海手從保鏢腰間拔出槍,進自己后腰,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對方沒有接聽,而是直接掛掉。

梁四海沒有等待,連續按下重撥鍵。對方掛斷四次后,終於接聽了。

「我在局裏。」聽筒里傳來肖低的聲音,「有事?」

「跟我去一趟陸家村。」

沉默了幾秒鐘,低聲說道:「你的心我可以理解,但是……」

「你去不去?」梁四海語調平靜,卻不容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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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有半分鐘后,肖說道:「半小時后,高速公路口集合。」

「好!」梁四海掛斷電話,走到特護病房前,隔著房門看著依舊昏睡的兒子。

睡吧。等你醒來,爸爸一定會給你一個代。

陸海燕蹲在灶坑前,面前的大鐵鍋里咕嘟咕嘟地燉著不時看看腕上的手錶,一邊心不在焉地向灶坑裏添著柴火。

燉好后,盛出兩碗,伺候陸天長父子吃完。默默地刷洗完畢后,又盛出一碗,拿了一瓶酒,放在一個提籃里。

陸天長看著披好棉襖,戴上頭巾,開口問道:「你要幹嗎去?」

陸海燕把提籃在手裏,低著頭說道:「去拜拜海濤。」

陸天長嗯了一聲,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給他燒點紙。」

陸海燕沒有答話,抬腳出了門。

兩輛車停在陸家村村口。肖關好車門,幾步追上一直在前面大步行走的梁四海,「老闆,你到底想幹什麼?」

「了斷這件事唄。」梁四海說得輕描淡寫,臉上的卻一直在突突跳。肖看看他后腰時現的槍柄,拉住了他的胳膊。

「你想了斷這件事,我沒意見。」肖看看,「但是先干哪樣,后干哪樣,怎麼干——總得計劃一下。」

「是啊。」保鏢在一旁隨聲附和,「貿然行事,恐怕不妥。」

梁四海的腳步慢下來,最後停住了。他看看肖,又看看保鏢。肖出一煙遞過去,又替他點燃。梁四海默不作聲地著煙,嘆了口氣。

「陸大春的手殘廢了,我承認,這是我的責任。但這是個意外。澤昊的手可是被他們活活打殘的。」梁四海聲音喑啞,「就算他們想報復,行,我認了。但是聯合老金整我,這無論如何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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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聯合老金整你?」肖打斷了梁四海的話。梁澤昊的手是否殘廢,肖並不關心。他在乎的是這個。陸天長和金永裕聯合整倒梁四海,自己也許會到牽連。

「老金那裏……」梁四海斟酌著詞句,「有一些他不該有的東西。」

「什麼東西?」肖立刻追問道。梁四海撇撇,扭過臉,不再說話了。

默默地盯著他,眉頭越皺越。老金手裏的東西,是針對梁四海的,還是針對自己的?

三個人站在雪地里,全都一言不發。最後,肖扔掉煙頭,笑了笑,很快又板起面孔。

「先找找老金吧。」說罷,他就自顧自地向村裏走去。金永裕應該就躲在村裏。陸家村雖然只有十幾戶人家,但是也不可能挨家挨戶去搜,一來會打草驚蛇,二來如果這些村民撒起野來,他們手裏的三支槍也應付不了。最好先確定金永裕的確切位置,直接按住他。

梁四海和肖都認為,金永裕藏在陸天長家裏的可能很大。他們三個人之中,只有梁四海去過陸天長家,於是就由他來帶路。

村子裏靜悄悄的,雖然天還沒黑,路上卻一個行人都看不見。梁四海只去過陸天長家一次,而且是幾年前的事了。面對那些外觀相似的瓦房,梁四海有些拿不準。走到一個岔路口,三個人徹底迷路了。正在東張西時,遠遠地看見一個穿著碎花棉襖,戴著頭巾的人走過來。

梁四海三人迎上去,保鏢上前問道:「大嫂,去村長家怎麼走?」

人一直低頭走路,突然有人問話,似乎被嚇了一跳。扯扯頭巾,大半張臉都藏在頭巾里,「你們……是幹什麼的?」

「我們找村長有點事……」保鏢的話還沒說完,肖揮手攔住了他。

「大嫂,你這是幹什麼去?」肖看看人手裏的提籃,目灼灼地盯著人問道。

「送飯。」口而出。

「送飯?」肖手去掀提籃上的蓋布,「給誰送飯?」

蓋布被掀掉一半,一碗和一瓶白酒了出來。人嚇得向後一躲,再不敢和他們說話,急匆匆地走了。

走出一段距離,才快步跟上。人似乎意識到他們在後跟蹤,腳步越發急促,又拐了一個彎之後,人忽然不見了。

看看人剛才前往的方向,那應該是村子的東北角,不遠,有一座高約六米的建築,看起來像是個祠堂。

和梁四海對視了一眼。

金永裕就在那裏。

陸大江剛坐到桌旁,就聽見院外的鐵門嘩啦一聲響了。陸天長揮揮手,示意陸大江出去看看。陸大江剛拉開堂屋的門,就和衝進來的陸海燕撞了個滿懷。陸海燕手裏的提籃落在地上,白酒瓶碎裂開來,濺出一屋酒香。

「海燕你幹嗎?」陸天長皺起眉頭,「撞到鬼了?」

「叔!」陸海燕氣吁吁,「村子裏來生人了。」「嗯?」陸天長立刻站起來,

「三個男的,都像城裏人。」

「幾個人,什麼樣?」

陸海燕頓了一下,「他們……要找你和大江」

陸天長和陸大江對視了一下,陸大江的臉已經變得慘白。

「他們現在在哪裏?」陸天長沉了一下,又問道。

「我把他們引到祠堂了。」

陸海燕的話音未落,一直在床上躺著的陸大春翻而起,直奔牆角擺放的一排瓦罐而去。

他似乎等不及揭開封泥,直接把瓦罐砸碎,從裏面掏出兩個油紙包,接著,又從牆上摘下一把土銃。

他把兩個油紙包塞迸父親和陸大江手裏,自己用左手拎起土銃,深吸一口氣,說道:「走吧。」

梁四海三人小心翼翼地向祠堂靠攏。保鏢蹲在牆下,手去推木窗,紋。肖彎著腰挪到門前,過門向祠堂里張了一下,又試著手推了推,門開了。

他向梁四海和保鏢揮揮手,「這邊。」說罷,他拔出手槍,率先走了進去。

三個人站在祠堂空曠的大廳里,四下打量著這殘破陳舊的地方。祠堂里線很暗,視線所及之雖然模煳,卻也一覽無餘。三個人在門口停留了一會兒,慢慢地向祠堂深走去。

整個祠堂里似乎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肖把視線投向大廳北側那個木枱子,用手向那裏指了指,同時示意梁四海和保鏢拔槍。

三個人躡手躡腳地走到距離戲臺十米左右的地方,屏氣凝神,仔細觀察著周圍的靜。

然而,大廳里一片死寂。

梁四海忽然喊了一聲:「老金。」

空曠的祠堂把梁四海的喊聲放大,在牆壁間撞來彈去。一陣寒風不合時宜地從窗間灌進大廳,牆上的族譜和字畫嘩啦啦地抖起來,大團的灰塵撲簌簌落下,又隨著寒風捲,瀰漫在三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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