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數字殺手？

清潔工張寶華拖著掃帚和撮子費力的爬上綜合教學樓四樓。這棟樓原來是清潔工田翠霞負責的。這婆娘不知道了什麼好運，離婚後找了個做小商品生意的老闆。前段時間，後勤電工班的龐廣才的老婆讓人殺了，警察在調查的時候把他和田翠霞的抖了出來。儘管證明殺人案跟無關，田翠霞也沒法再在j大獃下去了，連個招呼都不打，直接辭了職。清潔工本來就人手不夠，後勤只好臨時把綜合教學樓的清潔工作給了張寶華。報酬是每個月多發200塊錢。張寶華草草的掃了幾間教室，低頭看看錶，已經快7點了。按照規定，八點之前必須要把教學樓清掃乾淨。想想剩下的3層教學樓，張寶華手捶捶自己的腰，推門進了404教室。

咦，這麼早就有人來上自習？

教室里並排坐著兩個人。借著清晨微微的曙，張寶華依稀辨得其中一個人穿著紅的服。

上自習的話，怎麼不開燈？哼，大概是昨晚留在教室里親熱的吧。張寶華撇撇，手按下了牆上的開關。

方木和杜宇邊大口咬著麵包邊趕到教學樓下的時候，才發現他們今天完全不必要擔心遲到。幾百名學生和教師聚在樓下，熱鬧得像個菜市場。雖然大家都在七八舌的說話，可是臉上的表卻驚人的一致：恐慌。

出什麼事了？方木剛想問問邊的同學，卻一扭頭看見了樓邊警燈閃爍的警車。方木的心一沉。該不會又死人了吧？

他撇下杜宇，力向人群中去，好不容易到前排，卻被一個警察毫不留的手攔住了。

「沒看到警戒線麼？」

藍白相間的警戒線把綜合教學樓前的一片空地與人群徹底隔絕開來。從敞開的大門裡，能看見警察們在樓上樓下的忙碌。過值班室的窗戶，方木看到值班員正在結結地跟一個面凝重的老警察解釋著什麼。旁邊的椅子上，一個清潔工雙手捧著一杯水，眼神發直，渾篩糠。

人群突然起來，胖胖的教務長費力地進人群，到中間，打開手裡拎著的喇叭，噗噗的吹了兩聲后，扯開嗓子喊道：「同學們，同學們，今天需要在綜合樓上的課暫時停止，補課時間另行通知。其他教學樓的課照常。重複一遍，綜合樓的課今天暫時停課，其它教學樓正常。」

人群中傳來「歐」的一陣喧嘩。儘管對發生在教學樓里的事心懷恐懼，但是不上課對於大多數學生來講還是一個很大的。昨晚熬夜的打著哈欠回宿舍，沒吃早飯的趕去食堂。誰在裡面，誰又怎麼樣了，遠不如一個回籠覺和一杯牛、兩個蛋有吸引力。別人的生死，終究是別人的。

人群很快散去。方木估計等下去也不會有人告知自己事實真相，也準備轉離去。就在這時，他看到邰偉那輛白吉普車停在樓旁。

他也來了？應該由**保負責的案子，為什麼會要他手？

方木想了想，掏出手機，撥通了邰偉的電話。

電話好久才接通，邰偉疲憊而低沉的聲音：

「哪位？」

「是我。出什麼事了？」

「是你啊，你怎麼知道我在你們學校？」

「看到你的車了。你怎麼會在這，到底怎麼了？」

「局裡人手不夠，我是臨時來協助的。又他**出人命了。」

「誰？怎麼回事？」方木急切地問。

「別問了。我現在忙得很，過幾天我再聯繫你。」說完，邰偉就掛斷了電話。

邰偉的口顯示出他現在焦躁的心態。的確，作為警察，命案接二連三的發生，換了誰都要罵人。

邰偉此刻的確想罵人。趙永貴已經跑到4樓的衛生間里去吐了。邰偉也很想吐，可是總得留一個人在現場。

他鼓起勇氣，轉過面對著前所未見的景象。

這是一個可以容納第四排，端坐著害人，一個被剝掉了全皮的人。

由於失去了全皮，甚至連頭皮都被剝的一乾二淨，所以，眼前這讓人難辨別。不過從前尚存的脂肪組織來看，這大概是個。

失去全皮的彷彿充滿歉意般低垂著頭坐在桌前，原本是長發濃的頭頂如今模糊，和筋絡盡現的上好像披了一件斑駁的紅外套。沒有覆蓋的白牙齒在閃燈下顯得十分刺眼。

在邊，安靜的坐著一個塑料男模特。「發達」的上繃繃地箍著一件「外」。定睛去看，那是一張跡斑斑的人皮，口沓沓的垂下兩塊，能看見已經變得紫黑的**。如果這是一張人的皮，那麼，它的主人應該就是邊的。相對於邊模糊的伴，塑料模特顯得非常無辜，但他邊若有若無的微笑在鏡頭裡讓人不寒而慄。

照相機在教室里咔嚓咔嚓的閃著，邰偉一陣眼花，嘔吐更加強烈。

「好了沒有？」邰偉聲大氣的問圖像組的同事。得到肯定的答覆后，他揮揮手，「其他部門，幹活！」法醫和勘驗組的同事麻利的行起來。

邰偉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的兩個「人」。太已經越升越高，原本昏暗的教室也漸漸亮起來。在越來越強的線中，邰偉竟有些恍惚，彷彿自己是個教師，正在給這兩個「學生」上課。該講什麼呢？人解剖學？

「咦？」一個法醫發出了大聲的驚嘆，「邰偉，你來看！」

邰偉回過神來，疾步走過去。

「發現什麼了？」

「你瞧。」法醫滿臉驚異的指著的頭部。

邰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一條細細的黑線正順著的頭部向下，一端在課桌的屜里，另一端塞在的耳朵里，邰偉看看頭部的另一側，另一隻耳朵里也有。

是一幅耳機。邰偉把手向屜，一旁的法醫急忙阻止，「小心，裡面可能……」

邰偉沒有理會他，緩緩拉開屜，一部cd機端端正正的擺放在屜里。

邰偉戴上手套，慢慢地把cd機拿出來。隔著機蓋，能清楚地看見一張碟片在裡面飛快的轉著。

這面目猙獰，失去了全皮的居然在聽音樂。

邰偉示意法醫把耳機從死者耳中拿出來。

這詭異的氣氛讓法醫的手有些發抖，他定定神，手從死者的耳朵里拿出了一隻耳機。在取另一隻的時候，第一下沒有拉出來，法醫一用力，卻拉了邰偉手中的cd機，邰偉忙用力按住，耳機頭從cd機上被拔了出來。

震耳聾的音樂在教室里猛然炸響，好像一把沉重的大鎚轟然敲擊在每一個在場警察的心上。一個在教室後面仔細勘驗的警察被嚇得一屁坐在地上，卻沒有人笑他。所有人都驚恐萬狀的盯著邰偉手中的cd機。

邰偉也差點扔掉手裡這臺凄厲號的cd機，不過他很快就定住神，飛快的按下了停止鍵。

低垂著頭的彷彿在笑邰偉他們的驚慌失措，而邊穿著人皮外，直著腰板坐著的塑料模特，簡直笑得前仰後合了。

那天早上的事在校園裡傳得沸沸揚揚。方木在等待邰偉帶給他真實的況，而在這等待的日子中，他也在盡其所能的搜集有關線索。消息有真有假，有方消息，也有小道謠傳。不過肯定的是當天綜合教學樓里的確出了命案，死者是個化學系的生，據說死狀甚慘。

三天後，邰偉果真來訪。一進門，他看宿舍里只有方木一個人，就一頭躺在方木的床上。

「有沒有吃的，我死了。」

「只有速食麵。」方木看看邰偉通紅的雙眼和凌不堪的頭髮，心想這哥們一點也不像個國家機關工作人員，倒像個好幾天沒吃飯的討薪民工。

「我去食堂給你買點吧。」

「不用，速食麵就行。要是有榨菜什麼的最好也來點。」

方木給他泡上速食麵，又翻出不知何年何月的半包榨菜。邰偉不等麵條泡就狼吞虎咽的吃起來，邊吃邊用手指著自己帶來的黑皮包。

「在裡面，自己看。」

死者辛婷婷，，20歲，化學系二年級學生，四川自貢人。案發時，死者已失蹤36個小時，只不過死者生前結過數個網友，以前也有過突然赴外地與網友見面的事，所以死者的室友並沒有對死者的突然失蹤到意外，也沒有人去報告老師。

案發地點在j大綜合教學樓404教室。一名清潔工發現了死者，在當時較暗的線下，還以為死者穿著一件紅的服。按亮電燈后，才發現那是一個被剝了皮的人。

詢問筆錄里提到工在教室里看到了兩個人。「另一個人是誰？」方木邊向後翻，邊問邰偉。

邰偉突然停止咀嚼裡的麵條，好像回憶起了什麼噁心的東西。

「不是人，一個塑料模特。」他勉強咽下裡的麵條。

「塑料模特？」方木皺皺眉頭，剛要問個究竟，卻看見邰偉已經開始乾嘔了，忙指指桌子上的水杯。

邰偉覺得有點尷尬，喝了幾大口水后，清清嗓子，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說：「**，吃急了。」見方木沒有搭理他，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點揶揄的分，邰偉有點不服氣。

「你們這幫學生啊，膽子也真夠小的，我聽說，那個教室都沒有人敢去了。不過也難怪，4樓404，那麼多4（死），也真是不太吉利。」

方木笑笑，繼續問道：「塑料模特？什麼樣的，哪一本是現場圖片——你剛才說什麼？！！」毫無徵兆地，方木一下子跳起來。

邰偉被問個猝不及防，一口水嗆在嚨里，劇烈的咳嗽起來。方木一邊用力的敲打著他的後背，一邊大聲追問：「你剛才說什麼？」

「我——我說什麼了，」邰偉好不容易過氣來，「你他**想嚇死我啊？」

「快想，你剛才說什麼，什麼4……」方木急切地說。

「嗯，我剛才說……4樓404。怎麼？」

方木沒有回答邰偉，而是直愣愣地看著屋角出神。

邰偉莫名其妙的看著方木，過了好一會，聽見方木輕輕的念叨著：「1、2、3、4……」

正想問他，方木卻緩緩的開口了：「邰偉，併案調查吧，」他轉過來，眼睛里閃著奇異的，「是數字。」

「什麼數字？」邰偉更加不著頭腦了。

「我可以肯定是一個人乾的，因為每一次，兇手都在現場留下了害者的編號。」方木坐在床邊，「只不過他不是以害者的個數，而是以犯案的次數為順序。到目前為止，從1到4。」

「我不明白。」

「7.1案件，那個被砍斷雙手的男生，你還記得他是幹什麼的麼？」

「那個案子我了解的不多，不過我記得好像是校足球隊的守門員吧。」

「守門員一般穿幾號球？」

「.…..不知道，法國的特斯穿16號。」就這點信息，還是方木差點被馬凱咬死那天，邰偉從走廊里路過值班室，無意間在電視里看到的。

「1號。而且曲偉強肯定穿1號球，因為我參加過他的球退役儀式。」

「第二候診室，這是2。那麼3呢？」邰偉抓著頭，苦苦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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