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住的三室一廳是一人一個屋,我沒去過阿峰和潘子的房間,但給我覺,阿峰的房間就是一個倉庫,竟連隨聽這種「古董」都有。
我們回家后,他就把這隨聽拿出來,我們仨蹲在客廳圍個圈兒,全都留心聽起來錄音。
我們仨生怕了什麼,都湊得很近。可聽了一分來鍾,我也沒見裏面傳出來什麼靜。
潘子還抱怨一句,說這麼破玩意,哪有什麼線索?
或許是我倆聽得不仔細,又或許是我倆聽力不行,陸宇峰倒有了發現,他著潘子還做了個噓聲的東西。
我倆索都不聽了,一起著他,等他有結果了再告訴我們就是了。
最後阿峰不嫌髒的一屁坐在地上,搖頭苦笑起來。我被他這古怪勁兒吊起了胃口,追問一句。
阿峰轉進了房間,從裏面捧出一個大音箱,這音箱本來是放在電腦上用的。他把音箱直接在隨聽上,接通電源,一邊把所有音量都調到最大,一邊把錄音帶倒退回去,接著說了句細細聽著,就摁下播放鍵。
這次明顯了,藉著外放,我聽到裏面傳出一雜的雜訊,這形容不好,好像有人在低聲哭泣,有人在輕輕嘻笑,也有吧嗒吧嗒像小孩子把玻璃球丟在地上的響。
聲音一直持續了三分來鍾,隨後一片肅靜。
陸宇峰把隨聽關了,很鄭重的問我們,「明白了麼?」
可我和潘子明白個球。我倆都搖搖頭,表示不懂!
我發現陸宇峰這人壞的,他問我倆又不給我倆解釋,打個哈欠說折騰一宿早就累了,讓我們各自回房間睡一覺,等醒了再一起繼續商討。
我沒法子,雖然不想睡,但看阿峰通紅的雙眼,也只好按他說的做。
我睡的是床,躺上去不管困不困,沒一會兒就變得懶洋洋的,我也沒特意板著這懶勁,一閉眼睡起來。
等再次睜眼時,已經快傍晚了,而且屋外也很靜,估計阿峰他們都沒起來。
我撓著發暈的腦袋,想去趟廁所,但出了臥室,我看阿峰正板板正正的坐在沙發上,他面前還放著那個無線通訊。
他眼睛還是那麼紅,我猜他本沒怎麼睡,趁我倆睡著時,他爬起來跟組織聯繫了。
他看我出來,還對我招了招手。我猜他有事要說,也顧不上撒尿了,大步走過去。
陸宇峰讓我坐在他旁邊,點煙靜靜吸了兩口,像是讓自己捋順下思路,又說,「這兩起死亡案很棘手,我到現在都沒頭緒,那段錄音更讓人不知所云,既然這樣,咱們不如找靈問問,看他能幫助咱們不。」
我聽得有點雲里霧裏,因為上午回來時,阿峰那副笑說明他聽懂錄音了,怎麼睡了一覺他又賴賬了呢?再者說,靈是什麼?就是薩滿或者跳大神的,他們請個神或者驅個邪什麼的,都沒問題,但跟他們問刑案,這未免有點兒戲了。
我也不藏著掖著,搖頭把他的觀點否了。
陸宇峰笑了,把沒吸完的煙一下掐了,又跟我說,「你還別不信,國藉助靈破案的例子很,不過在國外,很多離奇案件都是警方藉助靈來挖線索的,咱們也不要一味的守舊,正巧隴州就有兩個很有名的靈,也不挑時間了,咱們一會就找一個靈問問吧。」
我看他決心大,估計勸是勸不回來了,最後我一合計,反正找靈問話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就點頭妥協了。
接下來我去洗漱,陸宇峰把潘子醒了。我們先隨便找個地方對付兩口,陸宇峰又開著黑轎車帶我們去了另一個居民區,停在一個單元門下。
他隔著車窗指著這個單元門,說我們要找的靈就住在六樓。
我順著往上看了看,這樓一共就六層,每層兩戶人家,六樓那兩戶,一個是落地窗,看著氣派,另一個掛著黑窗戶,把屋子擋的不。
我猜測的問,「那有黑窗簾的人家,一定住的靈吧?」
陸宇峰說我只說對了一半,整個六樓全是靈的,黑窗簾那屋子用來住的,另外那個是他辦公的地方。
接著他招呼我們下車,帶頭上了六樓。在五層與六層之間的走廊,我們遇到一個裝著門鈴的柵欄門,這是后裝上去的,反正六層全是靈家,他就在這設了一個「關卡」。
陸宇峰摁了門鈴,沒多久從上面下來一個人。
這人一看就神神叨叨的,穿著一件白大袍子,上面印著古怪的圖案,而且長得也特怪,他特別的黑,就跟掉到墨缸里被染了一樣,雙眼之間還有一道疤,這造型讓我想起包青天了。
陸宇峰隔著柵欄門說了幾句,「有個朋友郵寄過來一個錄音帶,聽著怪,想讓大師幫著看一眼。」
既然有買賣,靈當然來者不拒,打開門,招呼我們屋裏請。
我也說不好什麼覺,反正在踏他家的第一步起,整個心就難起來。
這屋子裏掛的要麼是牛頭骨,要麼就是羅盤符籙,還飄著一點香燒紙的味道,微微有點嗆人。在屋子正中間,擺著一個老闆臺,他就著我們在老闆臺前面坐好,又讓我們把錄音帶拿出來。
陸宇峰細心,除了錄音帶,還帶著隨聽和耳機,他把這些東西一腦遞過去,
靈默默聽起來,我知道接下來的三分多鐘,他是不會說話了。
我就東一眼西一眼的瞧起來。我是沒啥想法,就這麼瞎瞅著,但我發現阿峰也四下打量,不過他出一副觀察的神。
我聯繫著他之前說的話和舉,心裏猛地驚了一下,心說他不會懷疑靈是兇手吧?
這幾起離奇兇案,又是冥幣又是鬼的,真要往靈上猜,那也沾邊。我本來跟阿峰找靈就是應付,但現在開始,我打定主意不搗,配合阿峰把這次調查弄好。
這三分多鐘很快就過去了,靈嘆了口氣,摘下耳機,盯著我們仨,突然問了這麼一句,「三位到底是什麼人?」
我心說真看不出來,這黑小子還有點本事,能聽出點道道來。
潘子傻兮兮的,張就要說,但我踩他一腳,讓他及時住。
陸宇峰是真不想實話實說,他也有應對的策略,從兜里掏出三百塊錢,往桌子上一拍,又叉開話題,「大師,你還是說說這錄音的事吧。」
靈對錢還是比較在乎的,他也不多問了,反倒把錄音帶取出來,舉著跟我們強調,「三位聽過死亡引力的說法麼?」
我對這名詞到陌生,潘子還句話,說他聽過地心引力,就是有個姓牛牛頓的人,被蘋果砸腦袋,後來一賭氣研究發現的。
靈被潘子逗樂了,又用他那玄之又玄的理論解釋起來,「其實死亡引力對大多數人來說是比較陌生的概念,其本質跟地心引力差不多,不同的是,它是將人帶死亡深淵的一種神力量。比如,有的人在死前聽見樓頂有玻珠落地的聲音,這就屬於死亡引力,因為這個聲音的真正來源不是玻璃彈,而是鬼眼球。」
隨後他看著錄音帶,說這裏面的錄音,全部是死亡引力,聽到的人,會被惡鬼纏住,噩運連連。
我本來就是很客觀的在聽,也沒那麼害怕,但是在他說完時,整個屋子裏的燈嗤嗤不規律的閃起來,門外還突然傳來輕微的笑聲,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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