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些人也沒說什麼不好的話,現在不用急著跟他們解釋什麼。
商景晤尊重何奕的意見,沒有多說什麼, 只當沒看出那些人目里的探究, 客套地跟他們寒暄起了。
何奕不太能認出這些人都是誰, 挽著商景晤的胳膊在旁邊安靜地站著, 沒有話,只是禮貌地沖來人笑了笑。
一波又一波的客人過來跟商景晤說話, 何奕只不過簡單跟他們打個招呼都覺得應接不暇。
笑得臉都有些僵的時候, 他開始有些不耐煩, 心想果然人一多起來就比較麻煩。
“表哥表嫂!”
顧宴清不知道從哪突然冒出來喊了他們一聲,然后到何奕邊小聲問:“你們看到我爸媽了沒?他們來了嗎?”
舅舅和舅母何奕倒是能認出來,所以他低聲音回道:“還沒看到呢, 你在找他們嗎?”
顧宴清連忙說:“沒有沒有, 他們要是來了你記得提醒我一聲,我先去旁邊坐會兒, 你們忙。”
何奕一頭霧水地看著顧宴清鬼鬼祟祟地又溜走了,趁著商景晤閑下來的空當問:“表弟這是在干嘛呢?”
“躲人。”商景晤言簡意賅地說。
“躲誰啊?”何奕又問。
商景晤看了眼顧宴清即將消失的背影, 低聲道:“躲他爸媽。”
見客人來得差不多了,他便拉著何奕去隔壁房間抱球球過來。
何奕好奇地問:“為什麼要躲他爸媽啊?表弟跟他家里吵架了嗎?”
商景晤嗯了一聲, “算是吧。”
據他所知, 這小子跟家里的關系越鬧越僵了。
顧宴清從小就是個不安分的,不愿意待在家里被父母安排人生, 在他姐姐顧宴漓跟家里斷絕關系之后他就更加不愿意留在父母邊了。
后來他以留學為借口出了國,在外面逍遙了幾年,七八糟的東西學了一堆, 但是因為他對什麼都三分鐘熱度,鉆研一段時間就會覺得沒意思,連學業也基本上是半荒廢的狀態,一個本科是讀了五六年才勉強湊夠學分,結果前段時間他畢業答辯沒過,又得延遲畢業。
舅舅他們知道顧宴清被延畢之后自然很生氣,直接命令他滾回來繼承家業,顧宴清不肯,他家里便直接斷了他的生活費他就范。
這事兒可以說是顧家的家事,他們老一輩又都講究家丑不可外揚,所以顧宴清延畢的事到現在都沒什麼人知道。
商景晤會這麼清楚是因為顧宴清前不久剛找他借過錢,順便跟他吐槽了一番那些頑固不化的家長有多不通理,還求他不要把借錢的事告訴顧家那邊。
商景晤簡單把這些事跟何奕說了一遍,何奕聽完之后心復雜地嘆了口氣,抱起睡得正香的球球,看向商景晤說:“所以老公我們以后要給球球足夠的自由,得尊重他的想法,不然他肯定也會像表弟對舅舅和舅母那樣討厭我們的。”
商景晤原本定好的把兒子抓過來當苦力自己好提前退休的計劃就這麼夭折了,只能順著何奕的話說:“好,都聽你的,等他長大了要是不想繼承家業我不會他。”
“這才對嘛。”何奕滿意地笑了笑,然后又問道:“對了老公,你跟表弟的姐姐還有聯系嗎?”
“偶爾吧。”商景晤說完又解釋了一下,“之前跟有過生意上的來往,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聽表弟說他姐姐很早就在國外定居了,我看他好像想他姐姐的,但是他覺得他姐姐討厭他,都不敢去看對方。我們過幾天不是要出國嗎?我想去幫表弟問一下,看看姐姐到底是怎麼想的。”何奕回答說。
商景晤沒拒絕何奕的這個提議,卻還是忍不住酸了一句:“你倒是關心他。”
何奕好笑地說:“我是看表弟有點可憐才想幫幫他的,老公你又吃飛醋。”
商景晤抿了抿,沒有反駁。
球球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們說話的聲音吵到了,砸吧砸吧小,吐了一串口水泡泡出來。
何奕被萌的不行,招呼商景晤道:“老公你看,球球像小魚一樣吐泡泡呢,好可呀。”
商景晤手,用指腹輕輕了兒子嘟嘟的臉頰,低聲道:“小魚。”
球球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何奕怕吵,連忙把兒子塞到商景晤懷里說:“你弄哭的你來哄。”
商景晤:“……”
他默默在心里又給小崽子記了一筆賬,無奈地抱著哇哇哭的兒子回了辦酒席的大廳。
何奕悠哉地跟在后面當起了甩手掌柜,順便問了下育嬰師球球什麼時候該喂以及什麼時候要換尿不,怕等下忙起來會忘記。
等商景晤抱著兒子重新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一個商家旁支的長輩終于忍不住過來委婉地問商景晤這孩子的生母是誰。
這位人跟過世的商老爺子是堂兄弟,在商家旁支算是比較有威的,許是因為這個才有底氣作為一眾長輩的代表過來問話。
在他們這些長輩看來,如果孩子真的是商景晤在外面找的人生的,那不如把孩子的生母接過來帶孩子,或者商景晤直接離婚再娶也行,這樣對孩子更好。
至于何奕會怎麼想,不在他們的考慮范圍。
雖然同已經可以結婚了,但這在上了年紀的人看來終究不是正道,說出去都覺得丟人,而且同生不出來孩子,本不能傳宗接代。
商景晤看了眼這個他應該堂爺爺的長輩,沒有直接回答對方,而是轉看向后的何奕,示意他過來,然后跟堂爺爺說:“您看辰兮長得是像我還是更像小奕?”
堂爺爺最開始不太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卻還是依言仔細瞅了瞅商景晤懷里的孩子。
球球哭了一會兒就消停下來了,雖然他的五還沒長開,但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跟何奕如出一轍,瞧著明顯是更像何奕。
堂爺爺驚疑不定地看向商景晤,“這……這是怎麼回事?”
周圍的人聽到他們的對話,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商景晤欣賞著這位堂爺爺臉上驚訝的表,心里覺得有些好笑,面上卻不顯,只是淡淡道:“辰兮是小奕的孩子。”
這句話像落湖面的石子一樣激起了一圈圈漣漪,商景晤滿意地看到眾人一臉的不可思議,他的眼里帶了幾分笑意,接著剛剛的話說:“小奕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諸位不必太過大驚小怪。”
何奕沒想到商景晤還是在大家面前說出了這些話,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坐在角落里的顧宴清正拿著一杯紅酒轉著玩兒,聽到靜便往被人群圍住的商景晤那邊看了過去,然后他忍不住嘖了一聲。
不得不說表哥可真是個人,雖然那兩句話確實沒說錯,可在不知道的人聽來,那意思分明是何奕找人生了個兒子,而他商景晤不僅沒生氣,還心甘愿地認下了這個跟自己沒有緣關系的孩子。
就算孩子是代孕來的,商景晤不去拿自己的子代孕,反而讓何奕有了親生兒子,足以看出他對何奕的看重。
“這怎麼行!你這是要把商家到外人手里嗎?”堂爺爺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地問,顯然也是誤解了商景晤的話。
這場滿月酒辦得這麼隆重,任誰都能看出來商景晤是想把這孩子當繼承人的,可這要是何奕的孩子,那不是相對于把他們商家的產業拱手送人嗎。
商景晤聞言,當即冷下臉道:“我不是說了嗎?辰兮也是我的孩子,怎麼會是外人?”
堂爺爺這一脈是商家旁支里發展得最好的一家,平時在家里發號施令慣了,再加上主家只剩下商景晤這個小輩,沒有商老爺子在上面著,此時他便忍不住仗著輩分高責怪起了商景晤,甚至想質問商景晤這樣做怎麼對得起商家的列祖列宗。
要是商景晤堅持如此,他說不定還能借機這個年輕的后輩讓出家主的位置。
商景晤不用想也知道他心里大致在盤算些什麼,搶在他開口之前強地說:“您年紀大了,太過激對不好,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