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就給你了,虎比德,我只有這一個兒子,他才八歲,他的母親是漢人,他甚至連蒙古話都說得不那麼利索,希去了大汗邊不要被欺負!”
哲別神嚴肅的對騎在馬上的虎比德說道。
前方的隊伍已經整裝待發。
柯崇風騎在一匹褐的駿馬上,心中存著三分忐忑,但更多的卻是激。
相比于喜歡安靜的柯崇云,柯崇風更喜歡自由與冒險,以及長輩們的信任。
柯鎮惡讓他冒充哲別的孩子當做人質,進草原,在他看來就是信任,而草原廣闊,又沒有了師長的約束,對他而言就是自由。
馮蘅一手抱著三歲大的張君貝,眼眶略有些泛紅的對柯崇風道:“去了草原,不要胡鬧,不要冒險,很快你的父親就會去看你的!”
此時馮蘅扮演的是哲別的妻子,因為還要留下來照顧三歲的兒無法北上去陪兒子。
臨行前的叮囑也是發自于心,毫無破綻。
虎比德看了一眼風姿綽約,妙目含淚的馮蘅,眼中貪婪之一閃而逝,隨即笑著對哲別道:“哲別,十幾年前我們就是并肩作戰的好兄弟,你的兒子也是我的兒子,我的長子如今是大汗麾下怯薛軍的百夫長,我一定會叮囑他好好照顧這個弟弟的!”
哲別并未看到虎比德眼中的貪婪與,聞言只道:“那我就放心了,將來我們在大汗麾下,相互扶持,一定可以建立更大的一番事業的,一路保重!”
“保重,駕!”虎比德調轉馬頭,來到了隊伍的前方,路過馮蘅之時,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心道,南人的子當真是好看,等滅了金國之后,我一定要搶上十個八個這樣的子做夫人。
馮蘅被虎比德的眼神看得心頭惱怒,強行轉過頭去,才沒有發作出來。
車隊緩緩開,很快便離開了西寧。
這支隊伍比一般的商隊要大不,除了虎比德出使的時候帶來的五百護衛,又多了五十重甲騎兵和一百青海輕騎,這是柯崇風名義上的護衛,其中混了六名七俠派的弟子。
這七名七俠派弟子都是柯鎮惡馮蘅心挑選的弟子,武功干練,讀兵法,喜歡行伍。
讓他們一道去草原,便是想讓他們在蒙古軍中多多經歷戰陣磨礪,尤其是學習大規模騎兵作戰的本事,或許將來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這一招做師夷長技以制夷。
至于保護柯崇風的事,并不需要他們心。
除了士兵之外,隨同使團一同離開的還有一支三百輛馬車的商隊,其中既有實實在在的商品,又有“哲別”送給扎木合大汗,表示歸附的禮。
領頭的還是郭靖與楊念慈。
柯蓉兒想跟著一起,卻被柯鎮惡強行按住了了。
再狡猾的猴子也逃不了如來佛的五指山。
柯蓉兒若是那只猴子,柯鎮惡自然便是如來了。他雖寵兒,多有偏袒之,但大事面前,可容不得兒壞事。
車隊從西夏國境穿過,沿途郡縣無不畢恭畢敬的獻上糧草珍寶。
如今西夏已經為了蒙古國的屬國,朝野上下對蒙古員無不阿諛結。
不過七八日,隊伍便到了中興府。
中興府外大營中已經集結了五萬西夏大軍,而西夏國主親自出城迎接。
虎比德此行除了是要確認哲別的份,商量哲別部落歸附的事,同時也帶著扎木合對西夏國王的命令。
來青海的路上,他已經代替扎木合給西夏國主下了命令,讓他集結大軍。
那時,他并沒有宣布集結軍隊的目的。
如今已經談妥了青海歸附的事,虎比德也不再瞞,直接拿出另一封扎木合的令,當眾宣讀道:“金國無道,對周邊大肆劫掠,無論蒙古西夏皆苦其日久,今古爾汗英明神武,討伐金國,與西夏互為盟友,共同進退。特命西夏國主李遵頊為西路軍統帥,領五萬西夏大軍討伐金國,所得土地,盡歸西夏,蒙古毫不取。”
西夏上一次敗于蒙古,太過突然,很多貴族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已經一敗涂地了,其實西夏國的國力并未大損。
一戰之后,西夏國各大貴族損失不小,這反而讓西夏國皇帝的直接兵力相對增強了不,這也激發了李遵頊的野心。
打蒙古他是沒有膽子的,但是打金國,他雖然仍有忌憚,不過最終還是野心占據了上風,暗道,金國如今積弱,又有蒙古東路軍配合,未必沒有機會,于是當即領旨,道:“西夏國愿奉古爾汗號令,擇日整軍東征。”
雙方互相換了盟書,虎比德便領著隊伍繼續北上,只留下了一個百人隊保護副使,留在西夏軍中,說是幫忙參詳軍務,通協同作戰,實際上卻是監軍。
虎比德離開后沒過幾日,西夏國大軍便開往銀州府集結,隨時準備進攻山西,同時還派遣使節,聯絡大宋,希宋國能夠從關中出兵,一同討伐金國。
南宋吃過靖康之變的大虧,所以對于聯合其他國家一起發兵打戰的事頗為顧忌,所以名義上表示同意出兵,陳兵邊境,實際上卻是按兵不。
西夏大軍等了一個多月,不見靜,蒙古那邊又脆得,于是便率先進兵。
金國忌憚宋國趁機出兵,于是在蔡州駐兵十萬,防備南宋,同樣發兵五萬,迎戰西夏大軍。
與此同時,扎木合命木華黎領兵一萬,號稱十萬,在東北金國上京、遼一帶劫掠。
金國一面派遣使節前往大宋,以亡齒寒的道理勸大宋與金國結盟,共同對抗北方的敵人。
南宋朝堂對此也是含糊其辭。
馮蘅人在西寧,報卻通過這些年建立的傳遞系,源源不斷的匯總到他那里。
金國西夏甚至大宋的反應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但是蒙古人的舉卻讓一時有些疑。
在他看來,金國雖然國勢衰落,但軍隊戰斗力仍在,無敵的印象依舊深人心,以扎木合先前的表現,不應該如此不智。
不過這種疑沒有持續多久,便弄清了事的原委。
從白雕的上取下信,不用碼本便直接讀懂了信上所說的報,不由微微一笑。
報是郭靖從扎木合的大營傳遞過來的。
“無憂,去通知你哲別師叔來一趟西寧,無病,你去你爹還有五叔也一起過來!”
兩位晚輩如今年紀還小,留在西寧城幫著馮蘅做一些跑的事。
半日后,哲別、韓寶駒、張阿生先后趕到了西寧。
韓小瑩柯蓉兒本就在西寧城,自然也一起過來。
馮蘅將翻譯好的信給大伙傳閱,然后看著哲別,笑道:“可汗,咱們計劃的第二步可以開始了!”
哲別一眼掃過信的容,出欽佩之,抱拳對馮蘅道:“夫人果然料事如神,扎木合當真是虛張聲勢。”
對于哲別的夸贊,馮蘅自覺愧不敢當,不過還是擺出了一副智珠在握的高深模樣,笑道:“扎木合能夠統一蒙古各部,自然是有韜略之人,如今并不是大舉伐金的時機,他又怎麼會白白的耗費軍力,所以我料定其中有詐,果不其然。”
這不是馮蘅虛榮,而是下之道。
哲別雖然認柯鎮惡為主,忠誠也不容懷疑,但到底也是蒙古人,將來與扎木合合兵一,說不得就會被扎木合徹底折服。
馮蘅讀儒家經典,家國天下的道理刻進了骨子,自覺大宋雖然不堪,但讓替帝國潛伏到大宋皇帝邊,也絕對是不肯的。
草原之人雖然更重承諾,家國觀念不重,但馮蘅也不得不防備一手。
不能靠哲別的忠義維持彼此的關系,適當建立起自己無所不知的形象,讓他心中畏懼,就算事到臨頭,他果真起了異心,也不敢當真做出事來。
這也是一種立威。
沒有柯鎮惡神魔一般的武功,便只能盡量展現出自己的智慧。
此時韓寶駒也看過了信,疑道:“木華黎的十萬大軍既然是假的,那扎木合想干什麼?”
馮蘅微笑道:“我猜現在金國的使者多半已經抵達了乃蠻了。”
馮蘅道:“哲別兄弟說過,當初十三翼之戰,乃蠻也是扎木合的盟友,扎木合雖然建立了蒙古國,但是并沒有完全統一草原,但他也沒有什麼理由去討伐乃蠻,所以這是引蛇出。”
“嘿,真是黑!我以為只有讀書人才會耍這些鬼心眼,沒想到扎木合這五大三的家伙也這麼黑!”韓寶駒搖著腦袋,一臉晦氣的模樣。
哲別問道:“那我們接下來如何做?”
馮蘅笑道:“一個字,等!”
等什麼?
很快便有了答案。
六月底,乃蠻部的太汗打著替克烈部報仇的口號,糾結克烈部以及不愿歸附扎木合的原吉思汗部分殘兵,發兵十三萬進杭海山,一路東進,似乎要一舉覆滅蒙古國。
扎木合當即親帥大軍迎擊,雙方在納忽山崖對峙。
太汗見扎木合后只有兩萬部隊,當即哈哈大笑,派人招降扎木合,道:“扎木合,你我本是盟友,但我與鐵木真王罕都有,他們的手下找到我,讓我主持公到,我不得不出兵,但我不忍心殺你,你投降吧,然后把草原各部的土地還給那些貴族,咱們還是好兄弟!”
扎木合讓信使帶話,道:“這件事太大,我一時拿不定主意,我要想一想,你給我三天的時間,還有,你的人馬離我太近了,我心里張,靜不下心來,你退后三十里,我三日必定答復你!”
太汗收到回復,更加得意。
他的兒子屈出律說扎木合狡猾,他的話不能信,直接一鼓作氣把他們擊潰才是最穩妥的。
太汗道:“扎木合的手下常年廝殺,一個人能抵我們兩個,他們兩萬人能抵我們四萬人,我手下的銳只有五萬,其余八萬都是烏合之眾,沒有打過戰,直接拼的話,我們肯定能贏,但是嫡系部隊會損失慘重,到時候木華黎帶著伐金的大軍回來,我們便抵擋不了了,所以要盡量避免傷亡。”
屈出律覺得太汗的決策不對,但卻不知道怎麼反駁,只好不再多說。
于是太汗便下令大軍后退三十里,他也是謹慎之人,后退之時,他分出一萬銳讓屈出律帶領,在后方維持秩序,他自己統帥四萬銳殿后,緩緩撤軍,同時不停派信使往返于扎木合的大營。
誰知道伴晚時分,扎木合突然一改之前的謙卑態度,直接下令大軍直撲太汗中軍。
太汗四萬銳留在后方本就防著這一手,見狀一邊呵斥扎木合不講信義,一面傳令各部左右包抄,他親領大軍抵擋扎木合的前鋒。
哪知就在此時,四面八方突然響起了喊殺之聲。
扎木合只給木華黎一萬人馬去攻打金國,卻號稱十萬,余下九萬大軍都帶在邊。
他也擔心于太汗直接廝殺,消耗太大,所以便想著以奇謀取勝。
當草原平躺,大軍展開,視野極廣,很難埋伏襲,于是扎木合便先帶兩萬前鋒,佯裝是所有兵力,余下六萬大軍從兩翼,繞個大圈子。
這種大范圍的包抄,在中原是很難做到的,就算是在草原上,也很難辦道。
本來是扎木合是打算憑借這兩萬人抗太汗的主力大軍,給兩翼迂回贏得時間,所以軍中還帶了不能夠抵騎兵沖鋒的車輛。
蒙古人游牧,拖拉營帳的大車有很多,都被扎木合征集了過來。
他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把自己當了餌,誰知道太汗居然這麼給面子,居然臨陣勸降,還當真撤兵三十里。
眼下,他的中軍毫為損,而兩翼也按照約定抵達了指定位置,而太汗除了四萬銳主力還嚴陣以待,其余九萬大軍在撤兵的過程中已經散。
戰斗開始不過半個時辰,那九萬烏合之眾便奔潰了,散的士卒馬匹掉過頭來,又沖了太汗的銳騎兵。
扎木合一聲令下,鐵木真的兒子,如今扎木合的義子赤當即帶領手下五千突騎,直接沖殺出去,直撲太汗中軍。
太汗在軍中被赤一刀砍落馬下,然后被親兵護衛著,撤出了戰場。
赤領兵追擊,勇猛無匹。
扎木合眼中閃過一抹郁之,道了一聲可惜。
在他邊,圍著一群高矮不一的親衛士卒,看樣子都很年輕,最大的不過二十來歲,最小的看著不過七八歲的樣子。
其中一個十歲左右的年離得最近,乃是扎木合最滿意的孫子霍都。
而那個看上去七八歲的小騎士,正是被送來當人質的柯崇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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