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那裏?出來。」王天逸大口大口著氣說,剛才那幾步衝刺、斬劍只是一瞬間的事,但停下來之後才發現自己累得夠嗆,只到氣翻騰、胃裏也是翻江倒海,熱汗也馬上流了滿面。
「一個看熱鬧的而已。」一個穿著夜行的人背負著雙手,悠然的緩步從樹林里踱了出來。
「你?」王天逸打量了這個夜行人幾眼,看到對方的眼睛在黑面罩後面閃閃發亮「你是慕公子?」王天逸驚疑的問道。
「啊?你怎麼看出來的?」說了這句話就等於承認了自己的份,慕秋水不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裝束,全裹在不反的黑棉布裏面,連自己的獨門兵刀鞘上都罩上了黑刀套,不知道自己哪裏有了破綻。
拉下了自己的面罩,慕秋水微笑著問:「王兄弟怎麼知道的?」
王天逸沒有說話,用手指了指他自己的脖子,慕秋水跟著用手一,手是的皮,不大笑起來:「原來如此啊。夜裏天冷,所以就把圍脖戴出來啦。」
「慕公子,我第一次見到戴黑貂皮圍脖的夜行人。我想在我生來見到的戴貂皮或者狐貍皮圍脖的不超過四個人,在鹿邑里好像只有你是唯一一個穿這麼奢華服的人,所以我想也許是你。」王天逸也是微笑不已,畢竟穿夜行還戴貂皮圍脖這種事在江湖上也是沒聽說過的。
「哈哈,其實我最喜歡那件銀的貂皮圍脖的,沒想到你這麼明,可以舉一反三啊。呵呵,那邊也忙完了。」慕秋水說著話就聽到後張川秀沿著道向這邊跑來。
「你的馬?」突然看見慕秋水右手裏提著一把緻的手弩,王天逸恍然大悟,怪不得徐君致的馬會突然摔到在路上。
「天逸沒事吧?」張川秀看到王天逸和一個黑人面對面站在一起不邊跑邊喊。
「沒事,這位就是我說的那個慕公子。」王天逸趕答道。
「呵呵,我看你追得辛苦的,舉手之勞嘛。」慕秋水滿不在乎的揚了揚手弩。
正在跑近的張川秀,突然一個踉蹌,然後好像一個東西「咕嚕咕嚕」的在大路上滾了起來,「啊啊啊」張川秀突然慘了起來,王天逸、慕秋水一起看過去,只見張川秀手舞足蹈的在路上跳著,好像見到了鬼,「我踩到頭了!我踩到頭了!」張川秀大喊起來。
突然想起來自己把人頭砍了,王天逸整個臉都搐起來。
「哈,第一次殺人啊。」慕秋水不一笑,說著轉拉著王天逸向徐君致那邊走了過去,邊走邊說:「惡霸不殺就要危害一方,你們不要太放在心上,這些人死一百次都不足以贖罪。」
近到邊,慕秋水掏出一個火摺子,一晃打亮了火,然後仔細的看了起來,王天逸和張川秀耐不住好奇,一起湊過頭來,看見徐君致那個碗口大的傷口正在汩汩的流,裏面紅的白的黃的綠的都有,兩人一起扭頭趴在地上狂吐起來。
「第一次殺人都這樣。剛才你們不是英勇的嘛。現在怎麼好像這人是我殺的一樣?」慕秋水撲哧一笑。笑完眉頭又擰了起來,「劍從脖子後面進,從前面出來,後面傷口很平整,脊梁骨的斷也一樣,說明劍砍的時候非常快也非常有力量。頭部分的傷口則凹凸不平,說明這一劍切出時候沒有保持住最好的切姿態,青城的這個傢伙的劍法還沒有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但是年紀青青就達到這個水平相當不易了,以後恐怕是個強敵。」慕秋水心裏暗想。
「天逸、師兄你們還好嗎?」趙乾捷拉著左胳膊,右手提著長劍一瘸一拐的向這邊走來,他被徐文麟踢中了大,雖然沒有傷,但是傷還沒好,他在車裏聽見砍殺聲音停息,又不見天逸他們回來,擔心他們安危就自己一路走過來,看見橫七豎八的擺在路邊。
「我們很好,你別過來。」張川秀怕趙乾捷不了,大聲讓他別過來。
「果然是你。」王天逸藉著火,突然看見旁邊馬脖子上釘著一隻小箭。
王天逸他們三個出了鹿邑不久,懷疑徐君致給的食有毒,但是銀針又顯示沒有毒,正在他們大傷腦筋的時候,一隻裹著紙條的小箭在了他們車門上,紙條上只有一個「合」字,他們戒備多時也不見敵人出現,只能繼續趕路。
他們三人商議良久,覺的箭的人沒有敵意,只是在提醒他們,但是這個「合」字怎麼解釋呢?任他們三人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後來王天逸一眼瞥見了那些水和酒菜,突然想到在四海客棧沒有一個人是同時吃了三樣東西的,「難道是讓我們把酒、水、菜合在一起?」王天逸一愣,然後拿了一個碗,把水、酒和一塊混在一起,拿銀針進去一,瞬間銀針就變的黑漆漆的了。原來三樣東西合在一起才是劇毒!
三人當時流了一頭的冷汗,同時想要是自己吃了這些,還不馬上變一?!三人覺的徐君致連這手都用的出來,那擺明是不會放過自己的,而且那個老闆好像故意讓自己中午才,目的就是晚上在鹿邑的地頭上給自己收。而三人中趙乾捷行不便,看來怎麼也逃不出徐家的地頭,這一仗無法躲也躲不過去、跑也跑不開,所以三人合計了一個下午,決定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拼個魚死網破,定出了樹林伏擊的計策,在探察他們況的家丁一走,他們就分頭躲了起來,果然徐家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而在馬上的這隻小箭和給他們報信的小箭是一模一樣的,慕秋水聽到王天逸的話,不解的一抬頭,但馬上就知道了王天逸的意思,不一笑,指著自己的耳朵說:「你知道我耳朵很好的。哈哈。」
「多謝慕公子援手。」張川秀和趙乾捷聽王天逸一說,三人一起齊聲道謝。
「你們仗義出手為鹿邑百姓除害,我哪裏能旁觀呢?一件小事而已,別放在心上。」慕秋水站起來很謙虛的說,青城三人的臉同時紅了,他們原來確實害怕徐家的實力的。
「公子。」於叔和慕秋水的小廝騎著馬趕過來了,他們還帶來一匹空著的馬匹。慕秋水向他們打了個招呼,回頭問王天逸他們:「你們打算怎麼理這些?」
三人一起愣住了,自己真沒想到如何理的事,「擺著肯定不行,這是在道,死了十個人,鹿邑府雖然形同虛設,但是這麼大的事肯定要上報,上面府一定要管的,儘管你們是殺的惡霸,但是把你們請進去問話是免不了的,還要找人證、證,沒有海般的銀子使出去你們別想安生,你們想和差打道嗎?」慕秋水看著三個呆若木的人笑著說。
三人一起搖頭,「你們夜宿的地方後面就是鹿邑河,現在天氣轉暖,冰層薄了。」慕秋水笑著提示了一句,王天逸他們三個彼此看了一眼,同時點了一下頭。
然後張川秀和王天逸把道附近的都拖到河邊,於叔和小廝侍劍幫著他們把那匹死馬也拖了過來,王天逸在河岸上吐了第三次,胃裏什麼都沒有了,只能幹嘔,以前聽說自己的師兄殺了哪個惡霸,都是很羨慕的,想著自己哪一天也能如此風一次,但是現在他在路上拖著冷冰冰梆梆的,而這個一個時辰以前還是個活人,想到這裏他就要吐,他自己左手提著徐君致的頭,右手拽著徐君致的服把他拖來的時候,才短短幾步路,在半路上又吐得一塌糊塗。
現在他坐在河岸上看於叔用斧子鑿開冰層,不住的把「大俠」兩個字從腦海里趕開,一想起這兩個字腦海中就蹦出那些的樣子、氣味,而張川秀也好不到哪裏去,閉雙,合著眼睛,頭裏一直嘔嘔作響。
看著於叔面無表的把那些一一的塞進冰窟窿里,還有旁邊一直微笑的慕秋水指揮侍劍和趙乾捷點上火把,用樹枝掃土把跡都蓋上,有的枯草都燒掉,他突然想到這些人一定都是些武林老手,想到自己可憐的江湖經驗,他不僅嘆口氣,江湖風哪有那麼好啊。
等事都辦完了,王天逸他們圍坐在篝火旁吃著慕秋水帶來的食,「慕公子謝謝你,多虧了你指點,這事才了結得這麼好。」張川秀向坐在旁邊的慕秋水誠懇的致謝。
「了結?哪有這麼容易。事還沒完呢。」慕秋水一句話把驚魂未定的三個人又嚇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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