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爾:“他要自己去踩水坑,才知道水坑里面是個沒井蓋的下水道。”
溫淼:“我們可以靜待了。”
林爾:“目測不出三天。”
溫淼:“他必哭。”
事實證明,兩位清醒姐妹花的點評是正確的。
第三天的一早,賀寅支棱著一張死不瞑目的河馬臉,氣若游地發出了最后的吶喊:“基金綠得我發慌,別人買基金是養老,我買基金是提前給自己送終。”
“醒了?”來1207宿舍串門的秦柯循聲抬起頭來,日常沒有抓住他的重點,“都九點了,你怎麼才醒?”
“本來是睡到八點的。”賀寅心如死灰地說,“我手賤,打開手機看了眼基金,然后又昏過去了,現在才勉強清醒過來。”
“……”秦柯咳了一聲,立刻換了句話,“河馬同學,你要堅強,你若不堅強,誰替你勇敢?”
賀寅這會兒已經沒心去管他的非主流宣言了,只拉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半顆腦袋,一臉機械地道:“別我河馬了,我現在死馬。”
秦柯:“……”
秦柯從下面的凳子上遞來一個同的眼神。
正巧溫淼打來了視頻電話,秦柯看了一眼屏幕,手點了接通。
溫淼的聲音從揚聲筒里傳了出來:“河馬還沒醒?”
“醒了。”秦柯樂了下,把手機攝像頭對準了在床上尸的賀寅,笑瞇瞇地道,“兩分鐘前剛醒的,就是不愿意面對自己一敗涂地的戰績,正癱在床上當尸。”
“趕起了啊,十點有課。”早就預料到今日結局的溫淼小朋友提醒完這句之后,還從手機的視頻電話里送來了一條實用建議,“錢沒了就沒了,不能人也跟著沒了,到時候人財兩空。”
賀寅:“……”
這是在安他嗎?
溫淼:“還睡啊?我建議你先起來,去食堂吃頓飯,恢復一下活力。”
賀寅直的躺尸中:“這不是一頓飯能解決的。”
“那就兩頓。”溫淼爽快地說,“不行咱就整個滿漢全席,錢包空著,不能讓你的胃也空著。”
“……”賀寅麻木地道,“貓爺,你這是在安我嗎?”
尼古拉斯能將人的臉安綠,而能將人安死。
“就是安你嘛。”溫淼又說,“不過我還是建議你不要理財了,你看,你不理財,財不理你,你一理財,財離開你。”
賀寅:“……”
人間清醒機果然名不虛傳。
對此,秦柯深以為然:“我覺得貓爺說的有道理。”
賀寅:“……”
還用你附和嗎?
我現在也知道說的有道理了啊!
賀寅連吐槽的力氣都沒了,作僵地拉高被子,像個小鵪鶉似的將自己活埋了起來。
溫淼忙著去教室占位,又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正巧謝肖從旁邊宿舍過來,他停在房間門口,也懶得再往里面進,只用手指敲了兩下門框,提醒宿舍里的一人一馬道:“準備走了。”
秦柯熄了手機屏幕,隨口應了一句:“行,就來。”
謝肖往房間里隨意一掃,沒在里面看見賀寅的影,就問一句:“河馬呢?”
“諾,那不是?”秦柯往床上抬了抬下。
謝肖的視線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移過去,停在了上床的那仿若已經僵了的尸上,而后眉梢一挑:“還不起?”
“朋友,請不要喊我,我已經死了。”賀寅閉上眼睛,平躺在床上,雙手合十置于前,語氣平和,面容安詳,“我走得很安詳。”
“……”
最終,河馬是被謝肖給拎下來的。
因為順道去食堂吃了個早飯,三個人是踩著點到的。
教室里的人已經滿了,后排沒一個座位是空著的,林爾和溫淼來得早,已經在中間兩排占好了位置,謝肖在后門掃了一眼,對上林爾投過來的視線之后,利落地一手扯著一個走過去了。
溫淼向后一轉,拍了兩張信息表過來。
隔了半秒鐘,林爾又丟過來一張。
謝肖一邊坐下,一邊往信息表上看:“這是什麼?”
“就軍訓剛結束的時候,不是報名了一個中秋支教的活?”林爾斜著子,手指虛虛地點了點信息表,“審核名單已經出來了,這是班長剛發下來的信息確認表,得簽個名,下課還得呢。”
林爾說的是一個志愿者質的支教活,是由江州城里的七所校聯合舉辦的,除了三大百年老校之外,像江師大和江州外國語這些學校也參與。
時間就定在了中秋節,學校剛好要放三天假。
江州高校注重學生的德智全面發展,每年都會舉辦不這種志愿者活,學生們每個學期至要參加一次。
中秋的這次支教就是今年的第一次志愿者活。
林爾盯著簽名表上的地址看了很久——江州市,北川區,達縣,庫格里鎮,小肚子村。
先不說這個小肚子村的村名奇不奇怪,就單單說這個地方,林爾在江州待了十八年了,還不知道有這麼個地方。
顯然,溫淼也不知道,拿了手機百度著:“江州還有這個地方?這得出五環了吧?”
賀寅同樣拉著電子地圖:“我覺得八環都得出了,別說這個村了,我連庫格里鎮都沒聽說過。”
“達縣——”謝衍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張簽名表,指尖輕輕點著左下的一角,“云川區有達縣?”
沈嘉喻:“不清楚,沒怎麼去過北川那邊。”
同樣迷茫的還有秦柯謝肖兩人,他倆倒是不在小肚子村,他們在大肚子村。
聽這個村名,謝肖覺得這兩個村可能就是鄰居村落。
二十四號的一早,三輛印著“江海大學志愿者團”標語的大準時由海大東門開向北川達縣。
經管學院的基本上都在庫格里鎮,只是往下細分的村子不太一樣,但都挨著,距離也不遠,走個十分鐘就能到鄰村。
大車七點出發,到目的地需要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林爾挑了后排靠窗的位置坐,謝衍在旁邊,臨著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