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雲妮把自己這些時日以來所到的一切委屈全都說出來以後,覺得好了許多,心裡再也沒有了往日那種堵著悶著卻無法排解的覺,便乾了面上的淚痕,擡頭衝文怡笑笑:“大小姐,我把話都說出來了,心裡真舒服,多謝大小姐。”
文怡眼中閃過一憐惜,微笑著,溫言勸吃些茶點:“你哭了這半日,想必也累了吧?”
雲妮一聽,便到自己的肚子飢難耐,果然已是了,發出了響亮的“咕嚕”聲,頓時面大紅,訕訕地笑說:“大小姐……”
文怡不以爲意,只是笑著給添了一杯茶,又高聲命令外頭侍候的丫頭:“問問廚房,今兒的飯菜可得了?若做好了便送過來。”然後對雲妮笑說:“你別跟我客氣,咱們又不是外人。先吃了飯,等你有力氣了,咱們再慢慢說。你有什麼委屈,凡是在家裡不敢說出來的話,都儘管告訴我,我擔保這些話絕不會傳出這間屋子。有時候,人心裡了太多的事,就得找地方傾訴,不然憋久了,便是沒病,也要憋出病來的。”
雲妮紅了眼圈:“大小姐,自打那年在村子裡見到您,我娘要賣了我籌路費,好帶弟弟上京尋親,您不但勸我娘不要賣我,還花大錢買了我們家的房子,讓我們有足夠的錢上路,我那時候就知道,您是個好人……”
文怡笑道:“不過是件小事罷了,你怎就認定了我是好人?”
“您就是好人”雲妮堅定地說,“我知道我不聰明,可是誰對我好,我心裡清楚。”頓了頓,“翠花也是這麼說的。比我聰明多了,也說您是好人,那您就一定是好人”
文怡呵呵笑道:“你與翠花的倒好,這麼多年沒見了,說什麼,你還這般信。”
“是真的”雲妮睜大了眼,“我不是因爲跟翠花要好才這麼說的。看人特別準縣城裡那些名聲很好的太太們,每逢初一十五總是在自家後門開粥攤施捨窮人,誰不說們是好人?可翠花卻說,那並不是真的好心,因爲們派來施粥的下人狗眼看人低,裡說的是好話,卻時時要人記得們家太太的善心,應得略慢一些,便要罵人而且這些太太們家裡時不時還會有丫頭小子被打死打傷了扔出來。相比之下,縣城南街口賣包子的張大娘,雖然是出了名的惡婦,但每天賣剩的包子,有些窮人家的小子去,看見了,也會當沒看見,頂多就是罵兩句,從來不打人,罵完了還會塞兩個包子過去。翠花說,張大娘這纔是好人呢”
文怡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默了一默,潤心來報說:“大*,飯菜好了,是不是這就送上來?”忙道:“這就送上來吧。”重新展開笑,拉起雲妮:“咱們吃了飯再說。”
文怡胃口平平,心裡又有事,只是陪著略吃了幾箸便了事。雲妮才哭了半日,腹中飢,又剛剛吐了大半苦水,心中正是輕快的時候,倒將飯菜吃了大半去,瞥見文怡停了筷,心中雖有些不捨,但還是立刻放下了筷子。
文怡見狀忙笑著挾了幾筷子菜進的碗裡:“怎麼不吃了?來,別跟我客氣。這是那年你教我的醃醬菜的法子,我家廚子後來又改了幾樣材料,味兒倒比先前的好些,你嚐嚐比你自家做的如何?”
雲妮忙笑著重新提筷吃起來,邊吃邊誇,直吃得肚子完全飽了,方纔停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大小姐別笑話我,昨兒我捱了孃的罵,晚飯沒吃,早上又只喝了一碗井水,就出來了,所以覺得。我平時可不會這樣”
文怡心裡有些酸楚,忙道:“沒事,就多吃些,這都是特地給你做的。”
“我已經不了,很飽呢”雲妮滿足地笑瞇了眼,“我已經很久沒吃過這麼飽了。在王府裡,只要吃得多一些,就有人笑話我是母豬投胎的。我原本是當作沒聽見,照樣吃的,不然哪有力氣做活?可娘和弟……不,是小王爺,都說我要斯文些,別人笑話是村姑,連累了他們,所以我這一個多月都只敢吃個半飽。”
文怡心中一陣憤怒,好不容易忍住氣,命人將飯菜撤下去,又重新上了熱茶,繼續先前的談話。
雲妮吐了半日苦水,心裡早就已經不如剛來時那般委屈了,臉上的笑意也多了些:“要說的都說完了,我也沒什麼好委屈的。其實現在的日子比起以前確實是好很多了。在西山村時,我做的活比如今要多得多呢,還是活,吃得也沒那麼好,春天還要捱;在京城的時候,我們不能隨意出門,天天都有人看著,吃穿雖然不差,但是弟弟可頑皮了,鬧得我頭疼;現在……我雖然在王府裡做丫頭,不能再認弟弟,可我不用做活,也有吃,有好裳穿,弟弟……小王爺沒以前那麼鬧騰了,繡雲他乖乖做著看書練字,他就乖乖坐著,可省了我好大的功夫細想想,我其實已經是福了,娘就算打我罵我,那也是因爲心疼小王爺,是應該的。”
文怡皺眉道:“你這丫頭,未免太老實了些。我雖與你母親不悉,卻也看得清清楚楚,心裡就只有那個小王爺,何曾將你放在心上?爲了帶小王爺上京尋親,可以把自家的房子留下做人,卻將你賣了籌路費。明知道小王爺比你小那麼多歲,還要你給他做妾你在王府裡了別人的委屈,不替你出頭就算了,還幫著別人打你罵你你居然一點都不怨,還說這是應該的?”
雲妮了脖子,嚅嚅地說:“可是……娘要顧著小王爺啊……他跟我不一樣,份尊貴,又是姨娘唯一的骨……”
文怡心中冷笑,什麼姨娘唯一的骨,秦寡婦對自己與丈夫唯一的骨尚且如此無,又怎會對妹妹留下的脈如此看重?不過是爲了一個康王親子的名頭罷了。不然何須一聽說康王去世,便拋下不愁溫飽、有房有地的安穩生活,賣籌錢上京尋“親”?尋的是什麼親?既非夫家親人,更不是朱嘉逸的親兄長朱景深,而是尋康王府舊人爲朱嘉逸正名,好掙一個宗室王孫的名分此番瞞著朝廷隨王永泰南下返回康城,也是爲了給朱嘉逸掙一個王府主的虛名而已,雲妮嫁朱嘉逸又是爲了什麼?不就是想母以子貴,飛上枝頭麼?與那位爲康王私寵的妹妹沒什麼兩樣,爲了向上爬,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文怡擡眼看了看雲妮,心中暗下決心:康王府參與鄭王謀逆,絕不會有好下場的,雲妮無辜,絕不能讓被母弟連累,日後慘遭死的噩運
想到這裡,文怡出一個親切的笑容:“雲妮,不管是爲了什麼理由,你總歸是你母親的親生骨,這般待你,你當真不委屈麼?如今你在小王爺面前那繡雲排,怕是沒法繼續當差了,若是被髮配到偏遠之,不得見小王爺的面,你母親奈何不了繡雲,只怕又會把氣撒在你上。你難道就甘心這樣下去?”
雲妮紅了眼圈:“可我有什麼辦法呢?我是王府的家生子,要聽王總管之命行事的。我娘整天跟繡雲吵架,王總管早就不待見了,娘還看不明白,仗著養過小王爺幾年,非要跟繡雲對著幹。我一勸,就罵我,是我娘,我又不能罵回去……”委屈地扁扁,“其實我不想在小王爺跟前侍候的……繡雲就做得很好,將來也可以給他做小妾,我卻不能。他可是……可是我的弟弟啊”
文怡聲勸:“既然是這樣,你就索別再王府當差了。我想康王府如今的規矩也不如以前那麼大了,家生的奴婢要在別做營生,想必王府是不會攔著的?”
雲妮有些不解地擡頭看:“若是在王府裡頭沒有差事的,那當然要自找營生了,不然哪裡有錢養活一家子?可是我不在王府裡當差,又能去哪裡呢?”頓了頓,忽然想起文怡先前說過的話,不由得眼中一亮:“大小姐是要留我在你邊當差麼?還是要我去新買的莊子做活?我都會做的大小姐……”笑容忽地一頓,很快便黯淡下來:“不行的……娘一定不會答應……“
文怡笑著按住的手:“只要你願意,你母親又能拿你怎麼辦?你細想想,那個繡雲把你排出來了,難道還能讓你再回小王爺跟前去?若是換了別的差事,又辛苦,又沒法見到小王爺,說不定還要別人的欺負,有什麼意思?我邊雖不缺人,但新買的莊子也好,西山的莊子也好,都需要有可靠的人替我管著。若你能幫忙,自然比外頭找的人強。你不必馬上答覆我,且回去細想想,等有了決定,便來這裡找我。至於你母親,你也別把實話跟說,只是略試探一下,看願不願意你在外頭找差事。若不答應,你也別跟吵,省得把你拘在王府裡出不來。等你在外頭做上幾個月,手裡攢了些銀子,再買幾樣喜歡的東西回去看。那時候心裡的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看到你在外頭過得好,還知道買東西孝順,想必只是罵你幾句就完了,不會再攔著你。”
雲妮聽得有幾分心:“真的可以麼?我若就這麼走了,娘會不會……”
文怡笑道:“剛開始一定會很生氣,可又不能去找你,更不知道上哪兒去找,你有什麼可怕的?你幾個月不在邊,母心,怎會不想你念你呢?到時候就知道你的好了。”
雲妮聞言更是心:“娘真的會掛念我?”但又開始猶豫,“可是娘那麼喜歡小王爺,如果我走了,小王爺邊沒人,繡雲一定會更囂張。等了小王爺的小妾,娘一定會埋怨我的……”
文怡輕笑:“你弟弟纔多大?便是那繡雲再得他的喜歡,幾個月功夫也不了他的小妾,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如今你母親在康王府孤掌難鳴,只有你一個兒衷心爲,還不知珍惜,你離開幾個月,就知道箇中滋味了。小王爺再好,又如何能與親生兒相比?”頓了頓,添上一句,“若你實在不放心,那就別走那麼遠,只在附近的田莊落腳,我再替你留意你母親的消息,若有不好,立時召你回來,也誤不了什麼事。”
雲妮深吸一口氣:“那我……我回去好好想一想,說不定娘會答應呢如果不答應,我再給您送信?您派人去接我?”
文怡笑著點了點頭。
雲妮離開的時候,文怡特地讓捎上了一包平特產的點心,又塞了個荷包,裡頭裝著些碎銀子,以備萬一。雲妮心中激,再三謝過,方纔出門登車。馬車拉著在康城的大街小恭裡轉了幾圈,方纔回到康王府後街街口停下。
回到家,雲妮歡歡喜喜地進了正房,發現母親已經回來了,正黑著臉坐在上座,不由得心下一慌,收了笑容,規規矩矩地站好行禮:“娘,您回來了?”
秦寡婦板著臉問:“死哪兒去了?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不進府當差?”
雲妮有些委屈:“昨兒繡雲人跟我說,小王爺著我回家面壁思過……”
“那你怎麼不留在家裡思過?”秦寡婦大力拍打桌面,“你明知道那小賤人就等著抓你的把柄呢,你倒好,沒心沒肺地跑出去玩,生怕不攆你出府似的,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糊塗丫頭?”隨手從手出一藤條來,“你是太久沒捱打,皮了是不是?”
雲妮慌了,忙道:“我不是跑出去玩了,我是去見……”忽然想起文怡說過不能將實話告訴母親的,忙改口:“我是去見以前在西山村認識的人了是……是翠花翠花嫁了人,剛好到康城來辦事,我們就見面說了說話……”
秦寡婦聞言不但沒消氣,反而更生氣幾分:“早跟你說了,別再跟以前認識的人混在一起,你怎麼不聽?我們如今份不比以往,是康王府的人你跟個村姑說什麼話?沒得人笑話你是窮酸”手裡高舉藤條,唰地便打下來了。
雲妮吃痛,哭道:“娘娘翠花說可以給我介紹差事,我給別家做活一樣能掙錢的。娘,弟弟如今已經變了,他不樂意親近咱們,咱們在王府裡也沒氣,不如回西山村去吧,就象以前那樣,咱們一家人和和……”
秦寡婦氣得臉都歪了,打得更加用力:“胡說些什麼?你真是昏了頭了,有福不,跑回去窮?你自甘下濺,你母親我可沒犯糊塗你這話要是傳出去,繡雲那小賤人還不笑話死我?”
“娘……”雲妮哭著躲避母親的藤條,心中淒涼。爲什麼……母親就不能認認真真地聽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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