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最後也沒談出個結果來，邊以秋說要份互持可以，但得按照雙方市值重新估算持比例，反正是半點便宜也不想占。

柯明軒才被他半真半假那句歎息得心頭一片，隨即就被氣了個半死，心想我要是跟你等價互持，那才是真有病。

裴思遠問他到底在想什麼，他還能想什麼？不過是想著跟家裡攤牌的時候能多個籌碼。如果玖安為和晟第二大東，柯馮兩家就算不接他倆的關係要對付邊老大，怎麼也得考慮一下會對和晟造什麼影響。所以19%多麼？他還嫌太。

但這個理由他不能直接跟邊以秋說，就邊大爺那脾氣，估計聽完不僅不會同意互持份，直接跟他分手說拜拜的可能比較大——他是會為了委曲求全的人嗎？柯爺還真拿不準。

週五下班前接到母親的電話，開口就問柯總是不是忙得快要忘記自己還有個家了。

柯明軒笑著哄：“哪能呢，昨天晚上還夢到你做的紅燒肘子，饞死我了，晚上回去看你。”

馮淑嫻更生氣了：“你是想你媽呢還是想肘子呢！”然後怒掛電話，轉頭就吩咐阿姨趕去買肘子。

柯明軒給邊以秋發了條消息，說晚上要回大院一趟，不用來接他吃飯。邊以秋過了二十分鐘才回過來三個字：“知道了。”

開著車剛進大院，就看見林嘉彥從裡面匆匆走出來，目不斜視的，都沒注意到前面有輛車。

原本想放下車窗打個招呼，又覺得沒什麼好說。就這麼一晃神，林嘉彥就從他車前走過去了。

柯明軒從後視鏡裡看到他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黑轎車，但沒看到車裡有什麼人，琢磨著應該是他別的朋友，也沒多想，打著方向盤把車開走。

林嘉彥剛坐上副駕駛，還沒來得及系安全帶，就被人一把撈進懷裡吻了個結結實實。

由於在自己家門口，又是軍區大院這種敏場所，林嘉彥是相當不配合，爺脾氣上來一掌就扇到了那人臉上，神清冷。

“這是什麼地方？他媽發瘋。開車。”

被打了那人也沒放開他，箍著他窄瘦的腰在他上親了個響：“幾天不見這爪子是越來越利了，哥養的藏獒都沒你這麼能耐。怎麼著，打我上癮？”

最後幾個字不知道讓林嘉彥想起了什麼，臉更不好看，抬起胳膊把人擋開，轉去拉安全帶，順便還理了理自己的服：“不是要吃飯嗎？走不走？”

男人歪著頭看他的作，舌尖抵著剛剛被打了一掌的那邊臉皮下某牙齦磨了磨，角半掀出個含義明顯的笑：“吃什麼飯啊，先吃你。”

黑轎車停在酒店門口，鑰匙給門，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大堂，從房間出來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了。

林嘉彥渾發，面微紅，進電梯時下意識地扯了扯領，將脖子上斑駁的痕跡稍微擋了擋。

男人按下要去的樓層，手攬著他的腰。

電梯裡沒別人，林嘉彥也沒力氣再矯，整個的重量幾乎都靠在了他胳膊上。

到了六樓餐廳，兩人走出電梯，與站在外面的幾個客人錯而過。往前剛走了沒兩步，林嘉彥突然聽到有人在他的名字，聲音還相當悉。

他的僵了僵，隨即回過頭，看到的是阮傑那張十分有欺騙的儒雅面容。

阮傑很是玩味地看了一眼手還在他腰上的男人，視線落回他上：“好久不見。這位先生看著面生，不介紹一下？”

林嘉彥不太想搭理他，但這麼多年關係在這兒擺著，阮傑後還跟著幾個份不明的男，看起來像是生意上的朋友，他也不能當著別人的面打華瑞總裁的臉。於是心不甘不願，臉上卻保持著不親近也不疏離的笑容，簡單介紹道：“錢贏，我朋友。”說完又轉頭對錢贏說，“這位是華瑞的阮總。”

只說了頭銜，連“朋友”兩個字都省了，阮傑沒怎麼在意，但錢贏倒是在心裡多拐了個彎兒，不過好像拐的方向不太對。

他挑釁地朝阮傑笑笑，放在林嘉彥腰上的手往自己懷裡用了點力，林嘉彥一個沒站穩，就朝他撲了過去。

“阮總，久仰。”

林嘉彥臉紅得要滴，不是因為害，而是氣自己被阮傑看了笑話，又不能大幅度掙扎，要是把餐廳其他人再吸引過來，那就真他娘的好看了。

阮傑自然看出了錢贏對他的誤會，也不解釋，出手跟他象徵地握了握，說了聲：“幸會。”

雙方客氣兩句也就散了，林嘉彥甩開錢贏往餐廳裡走，阮傑轉跟幾個朋友進了電梯。

“錢贏這個名字我怎麼覺得這麼耳？”

站在他邊的某個男人說：“去年公海那條白鯊號賭船的老闆，好像就錢贏。”

“白鯊號？”阮傑勾了勾角，“原來是他。”

雖然錢贏在國外待了多年剛回來不久，名號還不算響亮，但這艘白鯊號遊在Z市上流圈子倒很是風靡了一陣子，阮傑也和朋友去玩過幾次。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開了還不到半年，經營得紅紅火火的白鯊號突然就在公海消失了，弄得這些有錢有閑的二代們最近都找不到新鮮的地方消遣。

阮傑問：“白鯊號怎麼突然就沒了？”

那人回答：“聽說是被對頭給下了絆子，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

“這有什麼不清楚的。”另一個人接下話頭，“錢家原本就跟黎玖不對付，明爭暗鬥幾十年，黎玖死了錢家可能覺得他那個乾兒子不頂事吧，所以明裡暗裡找了玖安不麻煩，姓邊的不得把場子找回來麼……”

“等等。”阮傑突然聽到個關鍵字，“你說錢家的對頭，是玖安？”

“這在道上本就不是。”

剛開始說話那人懟回去：“我們又沒混那條道，誰他媽管那些小混混的恩恩怨怨。”

“這兩位可不是什麼小混混……”

阮傑打斷他的話：“也就是說，白鯊號是被邊以秋給毀了？”

正說著，電梯到了一層。那人邊走邊說道：“這事連錢家也沒確鑿證據，不過八九不離十了。”

阮傑心想，一個個都什麼病。柯明軒找了個邊以秋已經讓他大跌眼鏡，沒想到心高氣傲的林爺竟然也找了個混黑道的，而且還是邊以秋的死對頭。他該說這是心有不甘呢，還是故意挑釁呢？

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林嘉彥沒有不甘也不存在挑釁，阮傑這麼說可是冤枉他了。他到現在也不知道錢贏跟邊以秋是死對頭，他甚至都不知道錢贏是幹嘛的。

他就只是在酒吧喝醉之後認錯了人，莫名其妙跟錢贏搞了個419，沒想到從此之後就被這無賴給纏上了。也不知道怎麼查到他的住址和單位的，愣是風雨無阻在他面前刷了一個多月的存在——上班出門能在大院門口見到他，下班回家也能在單位門口見到他，跟朋友去餐廳吃飯能偶遇，跟同學去KTV唱歌也能上，逛街買個東西都能突然出現幫他買單。

林嘉彥實在忍無可忍，問他到底要幹嘛。人家笑得特溫和無害地給了他兩個字：“追你。”

他想也沒想抬手就是一掌，輕蔑地冷笑一聲：“追我？你也配？”

錢贏拽住他的手，直接把他摁在了牆上，狂風暴雨般吻得他手腳發，用實際行告訴他，自己到底配不配。

後來，在床上被幹得死去活來的林爺也沒力氣再去想配不配的問題了。反正不是那個人，或許跟誰都一樣。只要能讓他心裡那個鮮淋漓的窟窿不再那麼痛，是誰都好。

吃飯的時候錢贏狀似無意地問剛才這位阮總跟他什麼關係，林嘉彥一邊喝湯一邊眼皮都沒抬一下地回答：“沒什麼關係，就是個普通朋友。”

就是個普通朋友能聽到聲音就渾僵？他怎麼那麼不信呢。

“你確定不是什麼老人之類的？”

林嘉彥覺得他這猜測有點不可思議，想要解釋又覺得一兩句話說不清楚，最後只不鹹不淡地說了句：“我沒有那麼多老人。”

“也對。”錢贏十分擅長給自己找不痛快，“你有個‘明軒哥’已經秒殺所有老人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錢爺真乃作死的典範。但沒辦法，任誰在床上聽到自己喜歡的人意迷之下的是別人的名字，都得有心理影。每回提起，就他媽跟自似的，看著林嘉彥而不得的痛苦，還有快。

林嘉彥果然變了臉，勺子重重磕進湯盅裡，發出“當”地一聲脆響。

“是啊，我心裡就只有一個明軒哥，你不爽現在就可以滾。”

於是錢贏起，二話不說真的就“滾”了。

林嘉彥氣得差點沒掀桌子。

錢爺走到電梯口，打了個轉又走了回來，拉開椅子大喇喇坐下，繼續沒事人似的吃飯。

林嘉彥問：“你不是滾了麼？”

錢爺回答：“我滾了誰送你回去？你還有力氣走出去打車嗎？”

林嘉彥徹底怒了：“本爺不回去了！”

錢爺又答：“那我更不能滾了。誰知道我滾了之後你又喝醉跟誰開房去？”

“……”林嘉彥心想這姓錢的小王八蛋怎麼這麼煩人呢。

姓錢的小王八蛋心想，總有一天老子要弄死你那個明軒哥。

渾然不覺自己拉了多大仇恨值的柯明軒，剛從家裡吃飽喝足出來，邊走邊把手機放在耳邊問了一句：“你在哪兒？”

得到對方回答之後，他擱下電話將車從庫裡倒出來，利索開出大院，往名人俱樂部的方向疾馳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林錢這一對是我一開始就設定好的，只是因為錢爺戲份不多，所以一直沒有機會寫出來，並不是現在才突然出現的想法。

全民BL這個我也不喜歡，但他倆跟後面的劇有很大關係，所以避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