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旗公社的宣傳工作,由於有周先生這樣的「大腕」加盟,搞得風生水起編了許多快板,順口溜和地方戲短劇,公社文工隊演練了,至各個大隊循回演出,大歡迎。
只不過這個「編劇」,寫的是老爸的名字。
見周先生干這種小兒科的事居然乾的十分樂意,我不免十分嘆。先生這也是憋悶得很了,整整六年時,他一個飽學鴻儒在麻塘灣秧鋤地,五十歲不到年紀,磨得如同六十歲的小老頭。好不容易逮住這麼一點可憐的機會,也就忍不住暴發起來了。
但我也知道,這種現象只怕難以持久。
因為紅旗公社目前宣傳的主方向,與縣革委的文件要求是不相符合的。周先生宣揚的最多的,乃是「稻田養魚」一類的農業技知識,當然也宣傳以階級鬥爭為綱,但對於中央理論方針卻是避而不提。王本清崔秀禾遲早要發難。
無論哪個領導,都不容許手下有這樣「大逆不道」的部屬出現。
七七年七月初,紅旗公社開始全面收割早稻。三個多月前放養的魚苗,大面積收,全公社四百二十畝水田,基本上沒有發生嚴重病害,大的鯉魚魚苗長到了三四兩,個別竟有達到半斤的,小的也有二兩,雖然還沒有全部起網捕撈,保守估計平均每畝也能產魚六十公斤左右,每個大隊憑空增收了兩千餘斤魚。儘管攤到每個人頭上,只有兩斤左右,對於常年吃紅薯米飯,難得開一次油葷的農民,實在是一注了不起的財富。看著稻田裡不時躍出水面的鯉魚鯽魚,社員們一個個喜笑開,笑得都合不攏來。
嚴主任和老爸自是興異常,嚴主任甚至又買了個豬頭一鍋燉了,再煎了幾條魚,上大家海吃了一頓。不過這次,嚴主任卻特意聲明是為我酬功。
周先生、師母和大姐這才知道,「稻田養魚」的首倡者,竟然是我這個小屁孩。
正當大夥沉浸在初戰告捷的喜悅之中,縣裡召開幹部大會,並且點明各公社一把手和主管宣傳工作的副職必須參加。
「終於要見真章了。」
嚴玉得到通知,反而鬆了口氣。
興許因為等待得太久的緣故吧。等待歷來是最讓人心焦的。至於見了真章之後是個什麼結局,卻在其次了。
通知會議開始的時間是次日上午八點半。紅旗公社離縣城十幾華里,不算遠。問題是紅旗公社沒專車。整個縣革委,也才兩臺北京吉普。至於紅旗公社的直接上級機構——臺山區革委會,也沒有一臺專車。每天倒是有一趟農村班車往返紅旗公社與縣城,卻是在上午十點。因此嚴玉與老爸要想準時參加明天的幹部大會,必須今天晚上趕到縣城,而且選擇無外乎兩個——走路或者騎自行車。
有自行車騎當然還是不走路。紅旗公社的專車,就是三輛自行車。
既然周先生已住到公社,嚴主任和老爸自然要先和他商議一下。我也就是在他們商議的時候,知道了這回事。
「玉,你有沒有打電話問一下縣裡的人,這個幹部大會的主要議題是什麼?」
「問過,縣革委辦公室的江主任,是我以前的老同事,他說這個大會主要是布置下半年的革命宣傳工作,王本清親自主持,容卻不清楚。」
「看來上頭拿定主意了。」
周先生有些憂心忡忡。
如果是他自己的事,他是決然不會如此憂心的。這人脾氣犟得一塌糊塗。但事關得意門生與莫逆之的政治前途,不免頗為焦慮。
嚴玉表輕鬆,淡淡道:「那又如何,大不了不做這個幹部就是。」
老爸也道:「就是。咱哪裡來的還回哪裡去。」
周先生燦然一笑:「倒是我多慮了。你們去吧。」
我忽然說道:「嚴伯伯,爸爸,我也要去。」
老實說我是鼓起勇氣提這個要求的,不想嚴玉與老爸對視一眼,居然同時點了點頭。看來幾次出位的表現,已經博得他們對我的認可。
於是我坐在老爸自行車後座上,顛簸了十幾里山路,忍著**和兩側一陣陣火辣辣的刺痛,終於在夜時分趕到了縣城向鎮。
嚴玉的人在縣城上班,小孩也在縣城上學。他當然要趕回家裡去天倫之樂。他也邀請我們去他家裡住一晚,只是咱們爺倆,如何肯去做這種超級電燈泡?自然是敬謝不敏。
老爸帶我去向鎮解放後街的麵館里吃了一碗牛麵。
上輩子我這個年齡該當已在向鎮上學了。解放後街倒與我記憶中一模一樣,連麵館里做出的牛麵,味道也與前世不差分毫。到二十一世紀時,解放後街的牛麵可是為了向市的經典名吃。
吃過牛麵,老爸去招待所開了一間房,父子倆洗洗睡下,一夜無話。
次日,向縣宣傳工作幹部大會在縣城最恢弘的建築——向大禮堂舉行。各區、公社革委會主任,主管宣傳工作的副職,縣直機關單位一二把手,悉數參加,約有兩百餘人。
向大禮堂門口的馬路上,停放著一排排的自行車,場面蔚為壯觀,比之後世一排排的小轎車,似乎也不惶多讓。最前頭空出幾個位置,想必是為縣革委的那兩臺吉普車預留的。縣裡的頭頭們,總是要等參加會議的人員基本到齊了,方才姍姍而來。
這也是場的一種講究,不如此何足以顯示領導份的尊貴?
老爸和我早到了十幾分鐘,在大禮堂門口與嚴玉會齊。嚴玉**頭絡,不斷與人握手寒暄,當然也不忘將老爸介紹給各路諸侯。看那些頭頭腦腦的神,並無異樣。大約他們也只是將這個幹部大會當普通的工作會議。革命時期會多,輒召開萬人大會。雖然這個會議規格頗高,大家也見怪不怪了。
這樣規格的會議,保衛措施卻並不十分嚴,除了縣革委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在進門維持秩序,大禮堂門口只有三五個穿白制服的公安人員轉悠,看不出什麼張來。
當時老百姓普遍膽小,這旮旯集中了向縣最有權勢的兩百人,閑雜人等,早就遠遠避了開去,誰敢跑來湊熱鬧?
我人小個矮,拉著嚴玉的手,藏在一群幹部之間,毫無困難混了進去。也有幹部發覺了我,都只是笑笑,毫不理會。誰會在意一個小屁孩呢?
剛一進門,主席臺上一個巨大的橫幅便映眼簾。
「向縣堅決貫徹落實中央理論方針員大會」。
我心中一跳。看來我們事先的設想是對的,王本清忍而不發,是因為尚未準上頭的意向。如今這麼大張旗鼓宣揚中央理論方針,料必是得到了上級的明白指示。
向禮堂大得很,足足可以容納一千五百人,兩百人開會,自然都集中在前面幾排。我這時卻不便再和老爸一道。在一大堆神儼然的幹部中間,忽然多了這麼一個小孩,未免過於突兀。
於是老爸讓我在稍微靠後幾排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坐下,吩咐我不要跑。
我點點頭。
對這個會議的關注程度,我毫不亞於他們,哪裡會跑?
人員基本到齊之後,大約又過了兩三分鐘,突然全場起立,熱烈鼓掌,卻原來主席臺一側,一長溜穿著筆中山裝,紅滿面的中年幹部,正魚貫登臺。
走在最前頭的那個,約莫五十歲年紀,材瘦高,戴一副黑框眼鏡,長條臉,薄。不問可知,定然是向縣的一把手王本清了。
一見王本清的模樣,我便心中不喜。倒不是對他有偏見,而是這種容貌的傢伙,大都狠刻薄,手段毒辣,偏又狡猾多智,不好對付。相比之下,昂首,趾高氣揚走在第四位的崔秀禾就顯得不足道了。這種將什麼都寫在臉上的人,如果沒有王本清撐著,基本沒法在場混。
我數了數,主席臺兩排,前排九人,後排八人。當時不興寫名牌,反正位置怎麼排,誰該坐哪裡,大家心裡都有數得很。前排的九位,應該就是縣革委會在任的九位正副主任,後排八位,年歲較大,該當是退二線的老幹部。大革命期間,許多老幹部紛紛被打倒,整個向縣夠資格坐在主席臺上的,也就這麼區區八位老人了。
縣革委辦公室江主任提供給嚴玉的消息,與事實略微有點出。大會不是由王本清主持,還是由副主任兼宣傳部長的崔秀禾主持。
崔秀禾不愧是造反派出,講起話來中氣充沛,聲音洪亮。拿著講話稿,足足念了一個小時,翻來覆去強調中央理論方針的重要,指出這個理論方針是當前政治生活中的最高行事準則。估計許多話都是他的書自幾家主流大報的社論上照抄而來。
「……下面,請向縣革命委員會主任王本清同志作報告……」
掌聲又一次參差不齊地響了起來。
原本被崔秀禾弄得昏昏睡的我,也不覺神一振角終於要上場了。
「……同志們吶,這個理論方針是黨中央提出來的,是全黨全軍和全國人民都必須始終不渝地遵循的最高政治準則……縣裡今年三月份就下達了專門文件,要求各區各公社認真貫徹落實中央理論方針的指示神,絕大多數區和公社做得很不錯,工作做得很到位。比如蓮花公社和古鎮公社,立了專門的宣傳隊,挨家挨戶宣傳中央的指示神……這很好啊,同志們,幹革命工作就應該是這樣認真負責的態度……」
王本清的聲音平穩斯文,語速適中,抑揚頓挫,適當的時候拖長聲調,打點腔,很合乎他一把手的份。
「……但是,也有極個別公社和極個別幹部,思想不正確,態度不端正,奉違,拒不貫徹落實中央理論方針的指示神和縣革委的文件。這樣是不行的。同志們吶,這是很嚴重的政治問題……」
一言及此,王本清刻意加重了語氣,甚至曲起兩手指敲了敲桌子。
臺下就有些,一些人頭接耳,想必是在猜測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與中央的指示神和縣裡的文件對著干。
崔秀禾在紅旗公社吃癟,畢竟控制在很小的範圍,當時在場的幾個人,崔秀禾與他的書司機是斷然不會宣揚出去的,嚴主任和老爸也不會,張木林和另外兩位副主任倒有可能泄一些。終歸會顧忌到崔秀禾的面子,不會傳得十分離譜。
因而這個事,其他公社的幹部知道的並不多。
「……紅旗公社的柳晉才來了嗎?」
糟糕,王本清這是要公開發難了。指明要主管宣傳工作的副主任參加,能不來嗎?還要問來了沒有!
我心裡一急,站了起來。
而前排位置上,老爸也慢慢站了起來。
「報告王主任,我是柳晉才。」
老爸軍人出,語氣倒還鎮定。
王本清顯然也未曾料到老爸居然還能如此鎮定,頗為意外。不覺扶了扶眼鏡,似乎要好好看清楚這個膽大包天的公社副主任長得啥模樣。
就是柳晉才,紅旗公社的宣傳工作,是由你負責的?」
分工負責宣傳工作。」
老爸這種不不卑的態度,令得王本清心中有一條氣不大順了。自從他當上向縣革委會一把手以來,縣裡幹部有幾個敢在他面前這種態度?哪一個不是恭恭敬敬,大氣都不敢一口?這個柳晉才,小小的公社副主任,以為自己是哪顆蔥啊?
「那我問你,你們紅旗公社,為什麼不貫徹落實中央理論方針的指示神?」
王本清又敲了敲桌子。
崔秀禾斜眼乜向老爸,滿臉幸災樂禍的神。
「報告王主任,我們有貫徹落實,縣裡文件一下達,公社就組織了黨員幹部學習討論……」
現代漫畫師穿越到古代小鄉村,剛一睜眼就要被爹孃賣了給哥哥娶媳婦?可是她有恐男癥!趕緊選了一個拖兒帶女的老光棍,本以為可以暫時逃過一劫。結果嫁過去才發現老光棍一點都不老,而且三個兒女也各個都聰明漂亮。組閤家庭裡,從每天雞飛狗跳、鬥智鬥勇,到齊心協力振興家業,日進鬥金。夏盈本以為,她終於要登上人生巔峰了!然而當身邊這一大三小的真實身份擺在眼前,她才明白——原來,早在她收服了這四個人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登上了人生巔峰。
一覺醒來,身為中醫世家的傳人——韓菲發現自己的身體笨拙了很多,一彎腰竟看不到自己的腳尖! 什麼?她是韓丞相府上遠近有名的肥婆?嫡出大小姐? 那個坐在輪椅上被人譏笑殘廢的秦王是她即將被指派的夫君? 胖子配瘸子,天生絕配? 為了那張和男神相似的臉,韓菲決定——她要減肥!她要風光大嫁! 拿著係統的韓菲從此踏上了減肥順帶攻克男神順帶幫男神奪個天下平反叛軍的道路,等到要回去的時候,秦王大手一攬,抱住。 “小胖,你要去哪裏?嗯?” “不要叫我小胖!!!”
她是二十四世紀特工處的鬼醫云七月,醫毒無雙,一朝身死穿成了將軍府又傻又丑的嫡女。他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冷心冷情。為活命,她追他,撩他,作得了死,裝得了柔弱。妖魔鬼怪都想欺上門?當她吃素?看她左手撕白蓮右手斗鬼怪,就連皇帝都覺得她是鬼見愁。可當她得知自己得罪狠了的倆大佬是同一個人準備提包逃跑時,卻被堵在了門口。“怎麼?女人你撩完了本座就想跑?”云七月干脆眼一閉,頭一揚,嘴一撅,“大不了讓你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