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一眼瞧見左後腦有暗紅塊,把頭髮都凝固了,嚇了一大跳:「你頭傷著了!出了好多,快給我看看!」
左也嚇了一跳,手在後腦一抹,果然,手心裡沾著不結了冰的乾涸塊,看樣子只怕傷的不輕!忙又手後腦,自我覺了一下,並沒有發現頭痛頭昏或者噁心想嘔的腦震現象,真是奇怪了,傷得這麼重,卻一點癥狀都沒有。
婦人也幫著他檢查後腦,雖然有一道傷痕,卻已經癒合不出了,心下稍安,替他拍掉後背的雪,關切地問道:「弟弟,你覺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
左搖搖頭:「我沒事,——你是誰?我這是在哪裡?」
婦人一愣:「你怎麼了?我是姐姐啊。」
「姐姐?你認錯人了吧?」
婦人慌了,抱著他雙肩輕輕搖晃:「弟,你別嚇姐姐,你是不是剛才掉下來,把腦袋摔壞了!」
「掉下來?」左想起自己失去知覺之前,一直往下墜落時看見的景,「我從哪裡掉下來?」
「你爬上山崖去采草藥,結果失足摔下來了,掉在半腰的大石頭上,我還以為你摔死……,呸呸!以為你摔著了,我又不會爬這崖,正急得直哭,幸虧這位姑娘路過,幫忙爬上山崖,把你救了下來。」
「啊?」左轉頭瞧了瞧那皮黝黑的,那姑娘俏臉一紅,大眼睛眨了眨,卻不躲閃他的目。
左瞧見姑娘瞳孔自己的影子一晃,那影十分陌生,不一震,把頭湊過去仔細觀瞧,驚異之下都忘了那不是一面鏡子,而是人家大姑娘水汪汪的瞳眸。那姑娘黝黑的臉頰泛起兩朵紅暈,還是沒躲閃,烏溜溜的大眼睛也瞧著他。
這下瞧清楚了,左猛地大,抬手一,便發現自己竟然滿頭長發,在頭頂挽一個髮髻,用布巾從后包裹著,拖著兩條小帶子。跟古裝電影里的頭巾一樣!一低頭,看見自己竟然也是大襟布短衫,大的子,扎著綁,穿著一雙邦邦的布鞋。整個古裝戲里男人的打扮。不過不是書生,而是山野村夫路人甲之類的平頭百姓裝扮。
這究竟怎麼回事,左茫然問道:「我這是在哪裡?你們是誰?」
婦人著他面現憂:「想必是剛才摔下山崖給嚇著了,弟,別擔心,我們回家!我扶你起來。」
左不等他來扶,自己一骨碌爬了起來,扭著頭瞧自己上的裝扮,又看著二,又四下瞧,當真是慌了神了,——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時空穿越?
左急聲問道:「今年是哪一年?」
婦人臉上憂更甚,起道:「你這是怎麼了……?」
「快說啊!」
「嗯,貞觀元年啊。」
貞觀?貞觀之治?左驚呆了:「這是唐朝?」
「是啊。」
「皇上李世民?」
「哎呀老天爺,皇上名諱能嘛!你當真是摔糊塗了!走,我們回家吧!」
當真是唐朝!貞觀元年,那就是李世民剛剛發玄武門之變,接掌皇位頭一年!自己掉進時空隧道,竟然穿越來到了大唐之初!
那婦人眼見左一不站在那,傻獃獃的樣子,心裡起急:「你別嚇姐呀!走,回家!讓爹看看,吃付葯就好了。」手拉他。
左道:「你有鏡子嗎?」
婦人搖搖頭:「要鏡子做什麼?」
那皮黝黑的大眼睛從懷裡出一面菱花小銅鏡,遞給了他。
左接過銅鏡,覺銅鏡上暖暖的,想必是姑娘溫捂熱了,同時,又聞到先前那淡淡的青草香,有些疑瞧了那姑娘一眼,舉起銅鏡觀瞧。銅鏡打磨得一般,影像有些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但已經足夠讓左看清自己的相貌了!——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臉,看上去有些木訥,子也有些單薄,就不是原先的自己!
靈魂附?借還魂?
這樣的辭彙平時說出來往往帶有一些調侃的愜意,可發生在自己上,真真切切的時候,才發現是那樣的詭異。左發覺自己全發冷,從腳底板一直涼到頭頂。這不是天寒地凍的緣故,完全是從心深到膽寒!
他想起來墜落時看見的峭壁上突起石塊上的那個蜷的男人,難道,是這個人摔死了,而自己靈魂穿越,附在這人上,借還魂了?
他不知道原因,只知道自己不再是原來的自己,而變了另一個人,一個在大唐之初,家境看樣子不怎麼樣的平頭百姓!
左從震驚中慢慢恢復,問那婦人道:「你是誰?我又是誰?」
婦人心中一涼,心想弟弟腦子肯定摔壞了,記得父親曾說過,人要是遇到大難,會把一些事給忘掉的,得趕給他提個醒,讓他儘快回復記憶,勉強出一抹微笑,道:「你姓左,單名一個忠字。我是你親姐姐,我小名茴香,你小時候喜歡我茴香豆,爹名左貴,是個郎中,因為開藥下方第一味葯總喜歡用桂枝,爹又給我們家藥鋪也取了了桂枝的諧音,『貴芝堂』,所以悉他的人喜歡他桂枝郎中。娘姓梁,在家幫爹開藥鋪。我們藥鋪生意一直不太……,唉,這個不說了,——弟,你想起來了嗎?」
左終於明白了,自己真的穿越了,來到了開國之初的大唐。人家穿越都是驚喜若狂,可到了自己,左有的只是惶恐和不知所措。
自己附的這個人也姓左,正好與自己同姓,名不同而已,也算巧了,他上下打量這婦人,這就是穿越過來自己新份的姐姐?
穿越?多麼不可思議的事,竟然真的發生了。還變了另一個人。不過想想也可以理解,古代認為是神話的嫦娥奔月,現在不也實現了嗎?一切皆有可能,自己不就穿越了嗎?
那自己還能回去嗎?只怕是不可能了,如果不可能,那父母、親戚朋友同學,統統都再也見不到了嗎?
想到日益年邁的父母,與自己已經相隔一千多年,今生今世是再也不能相見,左不心中一陣酸楚。
茴香一直目不轉睛地著弟弟的神,見他突然臉現凄涼之意,眼圈也紅了,不知道他是在為家中「貴芝堂」的生意難以為續而難過,還是在為自己摔傷了失憶而心傷,心中也是一陣酸楚,拉著他的袖道:「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啊。」
左眨了眨眼睛,把眼淚了回去,他不是一個多愁善的人,既來之則安之,人生既然已經發生了這樣戲劇的轉折,只有著頭皮往前走了。又想起自己來自現代社會,比唐朝人多了一千多年的知識,憑藉這一千多年的知識,一定能飛黃騰達揚名立萬的。想到這裡,不住熱沸騰。
他見茴香在抹眼淚,知道是為自己擔心,想到自己穿越來到大唐自己並不是孤一人,只要還有一位疼自己的姐姐,不心中一暖,想找了個高興的話題,眼珠一轉,便心跳跳地問道:「姐,我……,我娶媳婦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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