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多久,天亮。
救急如救火,九兒沒耽擱。
這次九兒沒帶半夏,不管半夏多眼著九兒都堅持不帶。
除了燕管家準備的那些極其專業的團隊,九兒誰也沒帶。
不過就算作再迅速,等一大支隊伍準備好從將軍府出來的時候,也已經是快要晌午了。
那些盯著將軍府的人怎麽想不提,隊伍徑直出城。
不過好巧不巧,九兒這支隊伍又遇到了烏海聖一行人。
聽到周圍虔誠的拜歡呼聲,馬車裏的九兒微掀開了點窗口簾子往外看了一眼。
那邊同樣在馬車上,不過還是四麵皆是白紗的馬車。
幾乎是在九兒往外看過去的時候,那烏海聖剛好也微抬頭看了過來。
兩人沒直觀地對上,視線卻隔著人山人海狹路相逢。
在暗馬車裏的九兒勾了下角,這烏海聖,可真是敏銳啊……
很快,九兒放下窗口簾子,不再看。
平南郡離京都不算遠,但也不近。
正常趕路的話要十日左右,不過九兒一行人沒怎麽停下休息,生生把時間短了大半。
在第四日晌午十分,九兒等人來到平南郡外城門下。
要不是平南郡城門閉,城樓上戒備森嚴,這一路走來,居然完全看出來有地方發生了瘟疫的慌。
就好像整個平南郡都和外界離了一樣。
當隨行護衛首領拿出一塊腰牌遙遙舉起給城門上的人看後,不多時,城門打開。
守城門的將士口鼻之上也縛了布巾,在外麵的眼睛神肅然。
顯然,現在守城門的將領既是府的人,亦是段容的人。
否則護衛首領拿出那令牌,那將領不會讓人開城門。
“我們是送醫用藥材資來的。”護衛首領抱拳道。
守城將領點點頭,“辛苦了,送到這裏即可。而後由我們送到平南城裏麵去。”
“大人,這隻怕不可。我們這次不但送了醫用質,還有這些過往有過診療疫病經驗的大夫。”
侍衛首領衝隊伍那一溜子馬車一指。
除了九兒所在的那輛馬車,其餘拉人的幾輛馬車裏,的確還有九名經驗富的醫者。
他們是段容的人,更是有一顆醫者仁心,不畏生死,有大的人。
守城將領微微沉了片刻,“這些人也由我們送進去。”
他看向護衛首領,都是自己人也沒瞞,“你們的心我能理解,不過主上有令,現在即便是我們,送資和醫者進去,都隻能送到平南城城門口,由平南城裏麵的人直接在城門口接應,我們一樣進不去。”
護衛首領視線餘瞟了九兒所在的那輛馬車一眼,想到之前九兒說過的話,隻要能把送平南郡,就可以想辦法進平南城。
想到這裏,護衛首領不端倪地抱了抱拳,“既然如此,那就辛苦大人了。”
很快,九兒一行十位醫者的馬車,以及隨行車馬上的資,全部城。
那些護送他們來的護衛則全部原地返回。
當然,九兒等人都做了盡可能的防護措施,臉上掩口鼻的布巾都戴了好幾層。
城後,即便是瘟疫還沒蔓延開的平南郡,這個時候本該熱鬧的大街上,除了巡邏的兵,其他行人幾乎絕跡。
有醫者開口問況,守城將領道,“沒有染疫病的,全部在家隔離,非必要不能出街。染了的,分輕重程度,由我們府的人集中隔離醫治。”
他頓了頓,“總來說,除平南城裏,平南郡其他地方,疫況都還在可控範圍。”
這一路一直扮男裝頂著另外一個模樣混在其中的九兒開口道,“這位大人可知,平南城裏麵現階段用的那些藥材還能支撐多久?”
守城將領又沉默了一會兒,“半個月。”
周圍的其他醫者一聽,臉上神越發嚴肅起來。
傍晚,終於抵達平南城城下。
天邊殘如,老鴰在半空中群盤旋,除此之外,周圍再無活。
空氣中一種說不出的死亡味道彌漫開來。
這裏的守城兵和外麵平南郡城門的守城兵在短短數日,氣質拉開了本質的差別。
這裏城樓上的兵臉上更多的是毫無溫度的木然。
臉上的鮮活都不多了。
帶九兒等人來的守城將領說明來意後,衝九兒等人深深鞠了一躬,“各位先生高義,小可這裏給各位先生行禮了!”
那些醫者臉上早已是說不出的肅然,和破釜沉舟的決心。
他們回了一禮,沒多說半個字。
送九兒等人來的那些兵遠遠退開後,厚重的城門才緩緩開啟。
城門後全副武裝的兵先是檢查了車裏拉著的醫用資,資通過後才是人。
雖然送九兒一行人來的人足夠可以信任,但九兒等人的份還是要再次問查。
盤查的兵站在城門,九兒等人站在城門外,沒問題才能進城門。
前麵已經有六位大夫通過進去了,九兒排在第八位。
正到九兒前麵那一位中年醫者時,一個懶洋洋的,略帶了一疲意的,微沙啞的聲傳來,“哪裏送來的人?”
“回錦姑娘,是京都將軍府送來的。”
這話剛落,九兒就見到城門暗一影閃了出來。
閃出來的子材高挑,有一張略帶疲憊的,卻明豔至極的臉。
此時此刻,那子半瞇風萬種的眸,視線看似懶洋洋地掃過城門外的九兒四人。
九兒不聲往前麵中年男子的後藏了藏。
那子眼睛懶洋洋的危險地瞇了瞇,“那個,那個……年紀最那個……”
他遙遙一點,“對,就是你,你藏什麽藏。”
“還有最末尾那位老人家。這兩人,一個年紀看上去太小,一個看上去太長。是最易染的兩個年齡層。這兩人原地返回,送出平南郡,其他兩位可以直接進來。”
九兒還沒說什麽,最後麵那位白發蒼蒼的醫者氣得狠狠甩了一下袖,“這位姑娘,老夫雖然年紀大了,但老夫還沒到不了,做不了事的時候,更不怕死!”
“你們能來這裏,你們的心意我們能理解。但,還是請回。”那子半瞇著眼道,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
那老者更氣,“老夫是不知道這位姑娘是個什麽份,但老夫既然來了,就沒打算走!”
眼看那兩位都進去了,就隻剩下九兒和這位老大夫,城門就要關上,這老者憤然道,“若你們不放老夫進去,老夫就撞死在這城門上!”
“老先生,這位錦姑娘是城門這邊,負責東城區染者的大夫。上麵大人傳下過話,讓我們聽從城幾位負責幾個片區的大夫的命令和指揮。謝二位不畏生死到來的高義,但錦姑娘勸二位回去,還請二位回吧!“
他們這麽說,城門外遠等著的先前送九兒他們來的那些兵,就要過來強行帶走九兒兩人。
那老者又氣又怒卻沒辦法,九兒當機立斷,拉起那個老者就往城門裏麵衝。
城兵一愣,下意識要攔。
卻沒想到九兒手更快地一揮,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莫名怔然了一下。
就是這一下,九兒帶著那老者趁機跑進了城門。
那些兵立刻要上前,九兒卻更快去到那位錦姑娘麵前。
九兒仰頭笑道,“錦姑娘是吧?這位姐姐,你看我這一手本事,算是有資格進城嗎?”
九兒發誓,清楚地聽到了對方在心底磨牙的聲音。
盡管麵前的人表麵上的表並無多大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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