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儀從建昌城出來,追著那個假梳頭婆子到了南安城,從南安城,也不回頭了,徑直往南,一路巡查過去。
一圈巡查下來,再次繞過南安城,一路往北,巡查到離建昌城不遠時,已經進了治平十年。
傍晚,陸儀和阮十七到了離建昌城七八十里路的平縣,隔天一大早,陸儀和阮十七還沒吃早飯,陸家大爺陸佶就進了客棧。
阮十七見了禮,忙知趣的避了出去,陸儀看著阮十七出去,看著陸佶,神就有些凝重,大哥這麼急著過來找他,必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了。
“沒什麼大事,坐下說話,正好,我也沒吃早飯,一起吃吧,吃了早飯再說,沒什麼大事。”陸佶笑著拍了拍陸儀的肩膀。
兩人吃了早飯,承影上了茶,陸佶上下打量著陸儀,看起來十分滿意,“你這幾年的歷練,翁翁很欣。”
陸佶的話頓住,低低嘆了口氣,“你才十九,照理說,該多歷練幾年,不過,唉,陸師父從京城捎了信來,說你該進京城了。”
“京城出什麼事了?”陸儀敏銳的問道。
“京城,形勢微妙,撲朔迷離,這個時候去京城,是最好的時候,京城如今有金太后,和江皇后,兩位皇子,一個十歲,一個十一歲,脾氣,都差不多型了,阿爹離世,也十二三年了,陸師父不能站到明,在京城支撐的十分艱難,再遲,你到京城之后,要站穩腳跟,跟現在啟程,就是事倍功半了。
這事兒,我和翁翁反反復復,商量過不知道多回,你雖說年紀還小,可,年紀小,也有年紀小的好,再說,到了京城之后,眼下的形,一時半會不會有什麼大事,到了京城,也是歷練,陸師父會留在京城,一直到他覺得放心了,再回來。”
“嗯,什麼時候啟程?”陸儀將杯子輕輕放到桌子上。
他這一趟啟程去京城,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回到建昌城,回到這片地方了,也許象大伯那樣,一把骨灰回來。
“這個不急,你把手里的事攏一攏,有還沒了結的,給阮謹俞吧,他雖說平時胡鬧,大事上還不錯,這邊了結,就回建昌城,看看你阿娘,收拾收拾行李,就啟程吧。”
“好。”陸儀答應的很干脆。
陸佶又細細待了一會兒,起回建昌城,陸儀啟程往京城去,他要做的很多,要準備的東西也很多。
送走陸佶,陸儀轉回客棧,阮十七已經不知道從哪兒進到了客棧里,看著陸儀,神難得的凝神。
“我該去京城了。”陸儀看著阮十七,直截了當道。
阮十七干喔了一聲,呆了片刻,長嘆了口氣,“你這一去……唉,我真不喜歡你們陸家這規矩,唉。”
阮十七連嘆了幾口氣,他沒什麼能說的,不是他能說的事。
“你不是要考一場春闈?要不,跟我一起去京城吧?”陸儀看著阮十七,鄭重邀請。
“不去。”阮十七頭搖的極其堅決,“咱們了這兩三年,我的脾氣,你一清二楚,我沒有上進的打算。
而且,如今的京城,咱們說過不只一回,個個都有心思,皇上從即了位,就沒太平過,往后,更不太平,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事兒,要死多人。
你是沒辦法,不得不去,我家沒有這樣的規矩,我不去,就是去,也得等……算了,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春闈的事,以后再說吧。”
“等到能考春闈的時候,我捎信給你。”陸儀看著阮十七道。
“好。”阮十七應了一聲,看著陸儀,先嘆了口氣,“老陸,雖然我明知道我說了也沒用,不過,還是得說,你別太實心眼。
姓鄭的毒死了你大伯,姓金的,也不見得能好哪兒去。咱們常說的,看人,看他的對手,看他媳婦看丈夫,姓金的跟姓鄭的斗了那麼多年,沒落下風,心計手段不比姓鄭的差,心,也必定不能比姓鄭的好哪兒去,還是那句話,你別太實心眼了。”
“你說了有用,我記下了,你放心。”陸儀沉默片刻,看著阮十七道。
“唉,就怕到時候不由已,算了算了,不說了,要說也往好說,你什麼啟程?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咱們找個地方,一醉方休,算是我給你餞行了,老陸,無論如何,你得好好兒,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得活著。”
“好,你放心。”陸儀出笑意,抬手攬在阮十七肩上,和他一起出了客棧,找地方喝酒。
三個月后,已經是治平十年的春末了。
這會兒,對金明池來說,是一年中最熱鬧的時候,金明池從湖中到四面八方,都在一片熱鬧喧囂中,湖中,演武的水軍正演的熱鬧。
離前侍衛那片院子不遠,站著兩個錦玉帶,都只有十來歲的年,雖說只有十歲出頭的樣子,兩人氣勢神態卻已經有了分別。
右邊一件寶藍長衫的年氣勢銳利,下微抬,撇看著湖中的演武,“這不演武,這雜耍,比雜耍還不如,全憑著鑼鼓敲的熱鬧。”
左邊的年一件玉長衫,清新的如同初春的芽,“本來就是與民同樂,在一個樂字,熱鬧就行了,真要照軍中那樣演,不把人都嚇跑了,連皇上都得嚇壞了。”
陸儀站在兩人側后不遠,聽的笑起來,往前兩步,幾個侍衛急忙上前,沒等他們呵問,只覺得眼前一花,也不知道怎的,陸儀就越過他們,站到了兩個年兩三步。
寶藍年聽到靜,急忙回頭,正迎上陸儀滿是笑意的目,陸儀看了他片刻,目轉向玉服的年,出微笑,欠致意。
“哇!”寶藍年一聲驚嘆的同時,下意識的張開胳膊擋在玉年面前,玉服年踮著腳尖,從寶藍年肩膀上探出頭,也是一聲驚嘆,隨即道:“你是不是姓陸?”
“是,王爺慧眼。”陸儀笑起來,沖年的秦王,曲膝半跪,“在下陸儀。”
陸將軍陸人的小故事,就到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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