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之於人,如筋骨志氣。囊中,老無所依,無所養,縱有清趣,實為自欺,皮鬆弛,形容枯槁,之不似人形。莊周之賢,若家中無糧,亦要央求見辱於人……」
平穩行駛的牛車上,沈哲子諄諄教誨,庾條頻頻點頭,深以為然。聽到自覺得妙,還要讓車夫暫停,自己鋪紙揮毫,將沈哲子所說的話記錄下來,時時悟。
原本庾條是不打算離家的,卻沒想到沈哲子這麼快就要告辭離開,關於那資本運籌,他還有諸多不明白的地方,因此強要隨行,前往建康。與沈哲子共乘一駕,一路聆聽教誨。
被嚴重洗腦後,庾條對沈哲子那一套奉若至理,甘於教,所謂的家聲清統統拋到腦後,已經為一個徹頭徹尾的拜金主義者,信奉金錢至上。
「哲子郎君,我還是有些困,就算我能取信於人,繼而求資於人,以人之資財供養我自己,可也只能濟一時,如何才能長久維持下去。」庾條滿臉恭謹之求問道。
「人有五常,財亦有五常。非仁義禮智信俱備,財不此門。五級三晉,若能取信於人,取資於人,這還只是第一步。庾君有友,可資於君,此為資友,君之友亦有可取信之友以求資。這是以我之信推及他人之信,層層疊推,『信』行之天下,人人取信於人,彼此結為資友。」
沈哲子一本正經的胡扯,如果說此前他對庾條的洗腦還僅止於對庾條一人的調侃,那麼現在就是真的當做一個事業來做。庾亮那個寡恩之人打算把老爹當槍使去跟人火拚,那就不要怪他把事做絕給庾家挖個大坑,到時候反讓這傢伙來求自己。
「庾君若能擇取三名資友共逐富貴,君之友又各擇三資友,三三之數推及無窮,可囊括天下之財。這還僅僅只是『信』之一級,當然庾君你線下資友達到一定數額后,可控之資已規模,集眾人之資利復生利,以其資反饋諸友,君得其利,如此便從『信』級升為『智』級。」
庾條又疑:「可我要如何生利呢?求資於人若逾時不返,豈不失信於人?」
沈哲子又耐著子解釋道:「財流如水,水氤氳汽,汽蒸騰化雲,雲層累積布雨,復歸人間。地上水可有枯竭?天上雲可有散盡?」
見庾條仍是迷茫,沈哲子又不免給他上了一堂初級理課。
思忖良久,庾條才拍著掌大笑道:「仁義禮智信為五級,聚水、蒸汽、化云為三晉。一步一步,環環相扣,我若能五級三晉,平步青雲,高居九霄,資友遍布四方,天下之財予求予取,富比王侯,人生大樂,還有什麼憂愁!」
沈哲子很滿意於這個傢伙的悟,心道對方也不必妄想平步青雲,大概到了第二晉的蒸汽就會議沸騰,讓庾家自絕於一干僑姓,幾近萬劫不復。
要將這個模式完整的打造出來並且維持其運作下去,還有一套更為嚴謹的分利公式,沈哲子自己尚且還沒搞清楚,也就不著急傳授給庾條。
但即便如此,庾條對沈哲子也是欽佩有加,幾乎言聽計從,若非彼此年齡差距實在過於懸殊,簡直就要以師事之。
對於庾條強要跟沈哲子混在一,庾懌不無擔心,沿途還移駕牛車上,聽沈哲子高論一番,發覺只是一些勸人上進,導人發的話,心中疑慮才漸漸消散。
沈哲子這一套說辭,乍一聽確實明正確,發人深思。但其實片面強調金錢的重要,是對人生觀和價值觀的閹割,明確鬥目標的同時會讓人思路變得狹隘,一旦信之不疑,更會變得偏激固執。
後世誤此道者難以規勸,乃至於一次次沉湎其中,就是因為這一套理論本並沒有錯,積極而且正面,能夠調人的主,只是失於片面和狹隘。在這類人眼中,世界被簡化點和線的聯繫,功的途徑簡單明確,可作強。
但真實的世界並非如此,每個人在面對的境都會有大量的選擇,而做出選擇后也並非只有功和失敗兩個結果。
就像沈哲子這次謀求破局突圍,儘管已經做出了選擇,但形勢卻一直在變化,要在這種態當中掌握一個平衡,就需要隨時做出調整。而這種態的策略調整,才是真實世界中能夠功的原因,而傳銷者恰恰不備這種能力。
通過庾亮想要老爹出任豫州刺史這件事,沈哲子察覺到其對沈家濃烈的惡意,也不再將希完全寄托在庾家上。事實上,通過庾懌犯險洗掉沈家從逆嫌疑后,合作便已經可以終止。
現在為老爹謀求位,其實已經是一個新的合作。所以,在說庾懌之後,旅途中沈哲子又與隨行的顧颺談良久,約定到達建康后拜會吳郡顧氏在京為的顧毗和顧眾。
除了跟吳郡士族暗通款曲之外,沈哲子也將自己的看法口述讓人筆錄下來,傳回吳興給老爹,希老爹做好南下會稽的準備。虞潭想踩老爹復起,可是會稽卻並非只有虞氏一家,孔氏、賀氏影響力都不遜於虞氏,完全有分化瓦解的可能。這一點,老爹看得肯定比沈哲子還要準明白。
晉陵臨近建康,一行人沿練湖徐徐而行,行到第二天午後,建康城已經依稀在。
儘管沈哲子早知建康歷經兵災不久,但料想京畿重地,應該也能維持些許氣象。可是建康城外的紛景象,還是令他大吃驚。
放眼去,雖然不是戰火紛飛,但也可稱得上是遍地狼藉。坑坑窪窪,壑集的曠野,浸泡在污水中的殘肢斷臂腫脹慘白,人行烏蠅群,濃烈的腐臭味道四瀰漫,損壞棄的營帳軍械雜堆積,尚有衫襤褸的難民穿梭遊走期間,狀如行走。
這一切,沈哲子看在眼中,心異常沉重。眼前的畫面,大概才是這個世年代的底,而不是世人傳頌的魏晉風流,曲水流觴,清談雅集。
秦淮河兩側,雜草叢生,並無吳音裊裊,脂飄香,反而有不衛游勇,踏在木柵上用長長的竹竿打撈漂浮在河中的首,那畫面令人心悸,又倍抑。
沈哲子站在牛車上,極目四覽,心中儘是悲愴。他深知眼前的畫面並非孤例,在北地大概每時每刻都在上演,甚至還要更加慘絕人寰!人生於世,求活而已,何至於殘忍作惡至斯?
秦淮河上二十四航,大半都被兵摧毀,如今由此面進出建康,泰半要靠船渡。那名傳後世的朱雀桁倒是已經修復,只是兩側都有重兵把守,不許閑雜人等通行。
隨行的近千部曲,通過庾家的門路,被安置在河沿衛留下的營房中。儘管如此,沈哲子一行還是舟船往來數次,才連人帶盡數送達建康城外。
建康這一歷史雄城,現在看上去並不覺有多宏偉,城牆斑駁參差,一些缺口極為顯眼,人流進進出出,也無止,幾乎已經沒有多據敵守衛的實際意義。
進城后道路曲折,有直貫東西南北的大道,兩側民居建築也都新舊參差,沒有整齊劃一的壯之,一如臺城中的皇族,暗淡羸弱,勉強維持。
沈家在城中也有大宅,位於城南距離烏巷並不太遠,供給一些在京中為的近系族人居住。早有人先行一步進城通傳消息,因此沈哲子剛城便見到幾個印象不是很深的族人來迎接,其中便有早先曾經見過的沈禎。
對於沈充沒有答應朝廷最開始的條件,位居三公,沈禎頗有些耿耿於懷,避開庾家人之後,湊在沈哲子邊頓足嘆息道:「早知局勢如此,當初真應該先一步向朝廷投誠。」
沈哲子笑笑並不回答,象叢生的時下,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梳理出大勢脈絡。因為還要先去庾府拜見庾亮,沈哲子與族人們談片刻混個臉后,便先告別,只讓一些隨從和侍先回沈宅。
行在建康城曲折的街道上,不時遇見穿梭境界的衛,可見城中局勢尚未完全平穩。庾懌忍不住嘆息道:「兵事大兇,令京畿破敗至此。年初我來建康尚是祥和,如今已是不大認得了。這紛世道,何時才能天下咸寧?」
這個問題,大概沒人回答得上來,茍安江南的士族們,閉眼捂耳只當外無事,更不管神州陸沉甚於此地。
建康城東南是權貴聚居之地,後世引無數文人墨客無限的烏巷便位於此。眼下的陳郡謝氏尚還沒有在此定居,因此這巷裡還是王氏一家獨尊。至於庾府,尚在烏巷往北的青石巷。
過了青石橋,南京夫子廟前的東晉學宮還沒有興建,一片疏於打理的廢園大概是舊吳游苑。繞牆而過後再行一段距離便進了青石巷,巷口第二家門戶乃是時任丹尹溫嶠的府邸,再往里許則就是庾府。
被一群僕人迎府中才知庾亮尚在臺城理公務,沈哲子也知憑自己的分量還不夠讓這臺省重臣放棄公務回家接待,只能先在庾府等候。
這一等便到了夜幕降臨,下人通稟庾亮已經回府,沈哲子才停下來對庾條的洗腦起相迎。對於要見到這個時下名僅次於王導的東晉重臣,沈哲子心雖然不乏漣漪,但也並不抱多大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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