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的視線從地上的殘骸回到劉秀清的臉上，揪包包的袋子，麵容堅定。“那我也把話擱這了，我不會嫁給李上進，也不會嫁給你給我指定的任何一個男人！你若是那麽喜歡那個李上進，就讓向晴嫁給他吧，反正我是不嫁的。”

“你——我打死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你這個殺千刀的賤種！”

劉秀清抄起手邊的蚊子拍，衝過去，二話不說就招呼到向暖上。

向暖一邊擋一邊跑，跑著跑著，就跑到廚房去了。

劉秀清氣勢洶洶地衝進去，舉著拍子毫不留地拍打。

向暖上疼，可心裏更疼。一把抓住蚊子拍，用力搶了過來，狠狠地砸在地上。

“夠了！”

向暖突然大吼一聲，又一個箭步過去，抓起案板上的碗狠狠一摔。

“啪——”一地碎片，也功地讓劉秀清閉了，愕然地瞪著向暖，就跟看怪似的。

向暖轉視線，從向玉林移到劉秀清，再到向晴，最後又回到劉秀清的上。

“我確實是個賤種，否則也不用在向家像奴隸一樣茍活了這麽多年。可你們又有多高尚？是，你們是收養了我，可那不是因為你們善良，而是因為你生不了孩子。後來你們有了向晴，就百般地看我不順眼。如果不是因為辦了領養手續，隨意棄是要追究法律責任的，你們早就把我扔了吧？如果不是殺人犯罪，你們也早把我給弄死了吧？我從5歲開始就被著幹所有的家務活，但凡有一點不如意，你們就又打又罵。你們把向晴當公主一樣寵著，卻讓我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我到現在還活著，真的就是個奇跡！”

向暖隨手又抓起一個碗，啪地打碎在地上。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直到覺得心裏那讓口發的酸楚消淡了。

劉秀清被臉上的瘋狂給嚇著了，咽了一口唾沫，瞪著吼：“向暖，你發什麽瘋？”

“我是瘋了！在這樣的環境裏生活了20多年，我早就該瘋了！”

說著，向暖又摔了一個碗。再抬頭，已經是淚流滿麵。

“我總是幻想著，隻要我好好努力，你們就會發現我是個好孩子，就會像疼向晴一樣疼我。可事實證明，我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就像向晴經常跟我說的，向暖你再怎麽努力，也不會有人你，不會有人關心你。那我為什麽還有留在這裏被你們折磨？我真是傻子，居然還忍了這麽多年！”

最後兩句，向暖是吼出來的。突然一把推開擋在廚房門口的向晴，拿起掉在地上的包，一頭衝到門口。

“這個家，我不會再回來了，它本沒有我的一席之地。如果你們要去學校鬧，那就鬧吧。反正我豁出去了！我是孤家寡人，名聲臭了就臭了，人死了也就死了。如果你們要跟我死磕到底，那就放馬過來吧！”

向暖拉開門，閃出去，然後狠狠地甩上。眼前早已經一片模糊了，沒走幾步就踩了空，整個人骨碌碌地滾下樓梯。

被梯級鋒利的邊角硌得疼痛難忍，向暖蜷在拐彎的平臺那，終於忍不住小聲地哭了起來。

奢過會有個人追出來，挽留或者說幾句安的話，即便不是那麽真心。可是什麽都沒有，隻有形單影隻地蜷在昏暗的燈下，疼痛而絕。

許久之後，向暖扶著牆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下了樓，跌跌撞撞地出了小區。

夜裏十一點多，商業區的夜生活正熱鬧，生活區卻已經安靜下來。

這次向暖沒有在公站傻坐，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去了牧野那裏。

在路上，向暖給李曉敏打了個電話，免得替自己擔心一整夜。

“真的沒事嗎？你千萬別瞞我，又自己躲起來哭。”

“真的沒事。你早點睡吧，咱們明天聊。”

牧野不在家，自然沒有人對向暖噓寒問暖，但是這個地方讓覺得踏實，覺得溫暖。

向暖在暖水壺裏倒了一杯白開水，捧在掌心，然後在屋子裏轉悠。

那天晚上很拘謹，就沒好好地看過這個家。

家。

這個字又一次了向暖的心髒，讓捧著杯子的手也跟著心髒一起微微抖。

三室兩廳一廚一衛，最常見的格局。裝修也特別簡單，但著溫暖的氣息。

向暖每個地方都仔細地看過，小心翼翼地，仿佛這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珍寶。

等參觀完畢，向暖站在客廳中間，有種心滿意足的覺。

逸出一聲輕笑，在沙發裏葛優躺了一會兒，就起來洗澡了。

這次也什麽服都沒帶就跑出來了。

不過牧野不在家，去他櫃裏隨意拿了一件T恤當睡，也不用怕衫不整。

在那個家裏，向暖從來沒好好洗過澡，每次都像戰鬥一樣。隻要洗澡時間超過五分鍾，劉秀清就會在門外破口大罵，說什麽燃氣不要錢啊，水不用錢啊之類的話。

難得沒人打擾，於是向暖在溫熱的水流下貪了許久，洗個澡都洗出幸福來。

走出浴室時，時間已經快夜裏一點了。

向暖覺到了累了，趕吹幹頭發就想蜷到被窩裏去。

突然，敲門聲響了。

聲音不高，但在寂靜的深夜裏有點嚇人。

向暖差點兒沒尖出聲。

“誰？”因為張，的聲音聽著有點怪。

“是我，牧野。”

驚嚇變了驚喜。

向暖咧開燦爛的笑容，放下吹風筒就衝過去給他開門。“你、你怎麽回來了？”

“事辦完了，就提前回來了。”

關好門之後，向暖給他倒了一杯水。

牧野這時候才看清的穿著。

挑的這件T恤有點薄，而且沒穿，前那兩顆豆子俏生生地著，看得他火氣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向暖也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還是衫不整的狀態，驚一聲，轉就跑。

結果越是著急越是出錯，兩隻腳直接絆到一起，摔了個結實。

混裏，T恤直接到了口。修長筆直的兩條，的小，甚至前的春都一覽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