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口中的所謂“三腦神丹”自然不是原版貨,畢竟在這個道法顯聖痕跡猶存,諸神的選民在地上行走傳播輝。科學技方興未艾的混世界,尋常的蠱蟲之恐怕會被清除掉。
正因為如此,葉知秋開爐煉制的丹藥,既有藥純良的一面,也有出於道法不可輕傳的鉗制手段。
葉知秋版本的三腦神丹,外殼是類似大還丹的靈丹妙藥,核卻是鑲嵌後門程序的“道種”,以此為基的修士,每日點滴所得,及至日後所有就,葉知秋都有原始份分潤一二,甚至生殺於他手。
這種變相的盤剝手段,葉知秋本不想瞞。這個世界上,有的是人不顧一切往上爬。
單單就說榮華富貴,多聰明正直之士舍棄心良知道義,向野蠻人屈膝下跪,甚至為了封妻蔭子,出賣自己的同胞兄弟。
長生不死,可是遠勝於榮華富貴之上的目標,古往今來,有多帝王將相為了長生前僕後繼。
現如今,真的有這樣的選擇擺在某些人的面前,說不心都是故作矜持之詞。
在場的天理教核心高層,哪個不是人?哪個不是鼻都修煉白的老江湖?可是他們依舊抵擋不住長生不死的。
更別說,其中有部分老人,並不像趙無極這般駐有,他們鬥了大半輩子,不甘不願地步人生暮年,即便有再多雄心壯志,此時也得考慮退路,安排後事,包括家人的未來。
以上種種一切憂慮,在長生不死面前都不問題了。這些老江湖們立即發現,在垂垂老朽和賣投效之間,本用不著作選擇,只要是人都會選擇後者。
學文武藝,貨與帝王家!賣給誰都是賣,反不如賣上一個大價錢!
這就是江湖中人最樸素的生存觀念!永遠站在強者的陣營裡,畢竟贏家通吃一切。
王朝帝國都有壽命,道人修士若能長生不死,退可坐看天下風雲,進則攪局部地區勢力平衡,進而牽破壞大局,翻掌為雲,覆手為雨!
想明白此中細節,立即就有人出頭面算作探路石。
一位兩鬢斑白的中年大漢而出,拱手抱拳道:“敢問新教主,此丹有如斯多的好,不可能沒有毫弊端。俗話說,是藥三分毒!不知道三腦神丹有何壞?”
葉知秋早就知道會有人問這個問題,當下笑著:“無有靈機者,服藥後功力大增!半年後,如不繼續服藥,功力緩緩衰退。有靈機沉睡,經此丹喚醒後,打開修道之門,權作仰仗貧道之力,因果報應不虛,自然是相連。貧道若是亡轉劫,一夜之間,爾等統統打回原形!”
大漢聽了這話,暗想原來代價不過如此,就笑道:“教主容稟,在下翻江蛟費衛,一心向道多年,如今承蒙厚,懇請不吝賜下神丹!”
葉知秋笑著點點頭:“敢為人先,你倒是個有靈的向道者!就看你有沒有福分了!”
說完,葉知秋曲指一彈,果真有一丸豆粒大的丹藥劃過長街,好巧不巧地剛好落在翻江蛟費衛的上。
黑大漢也不猶疑,出右手食中兩指輕輕一夾,就將“三腦神丹”拿住,看也不看地直接丟進裡。
葉知秋看到這一幕,額首微笑道:“不愧是出漕幫的江湖豪俠,唯大英雄,方能本。就看你的造化了!”
一粒神丹吞下肚,始知我命不由人!
翻江蛟費衛吞下三腦神丹後,外殼的妙藥化散開來,就覺大團熱氣自丹田氣海升起,向四肢百骸擴散出去,以往若有阻滯的道經脈,此時一鼓作氣全然貫通。
一個個小老鼠似的真氣如盤走珠,在奇經八脈往複走,除了任督二脈未曾打通,就此形小周天循環。
“好東西!好靈藥!我覺能在十招之打殺先前的翻江蛟費衛了!”
黑大漢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渾筋膨脹起來,整個人脹大一圈,給邊夥伴的覺更加可怕,更有迫力。
誰知,新教主知秋道人卻搖搖頭:“可惜了!你的無有靈機,除了功力大增,並沒有道修煉的機會!日後,教中你也有地位,不過位列外圍,與普通教眾同在!可惜了了!”
說完,葉知秋看也不看翻江蛟費衛一眼,顯然是失去對他的興趣了,至目前來說,肯定是興趣不大。
如此一來,冷眼旁觀者都心起來了。畢竟,翻江蛟費衛也算是創教的老人,即便沒有道緣也能功力暴增,實在是不能錯過。
於是,俯首稱臣的核心高層紛紛上前,懇請新教主賜下三腦神丹。
葉知秋知道以稀為貴的道理,故意擎出一個藥葫蘆,輕輕晃幾下,無可奈何道:“三腦神丹所剩無幾了,頂多九枚而已,還是給有靈機的人試煉。”
這話不說還好,剛剛話從口出,就引來更多人的手,甚至不惜為此怒目圓睜,老大不小的人了,吹胡子瞪眼睛,鐵板一塊的天理教核心高層,差點為此傷了老兄弟之間的和氣,眼看著就要翻臉不認人了。
天理教前教主趙無極看著發生在眼皮底下的這一幕,饒是他養氣功夫甚深,也忍不住眼前一黑,差點吐出一口老出來。
就在這時,津城衙門捕頭三眼神猴章承恩與知好友吳錦來,率領二十八個武裝家丁趕到現場。
眼尖的兩人同時發現天理教高層在怡紅院屋頂,言辭激,手腳糾纏在一起,明顯就是訌的跡象。
章承恩頓時興起來,心忍不住狂笑:“天助我也!天理教這幫邪徒不知為何起了沖突,再也不是鐵板一塊,彼此率眾一擊,定然能斬獲頗,獨吞一筆功勞,往上面送點銀錢,沒準還能升一階位。”
不得不說,三眼神猴章承恩你真的想多了!
人家天理教不是訌,而是在教主完新老替的事實下,眾多創教員團結在以知秋道人為核心的新管理層周圍,高舉法武雙修的旗幟,堅持造野蠻人帝國的反,永遠不搖。
當世家子吳錦來率領武裝家丁上房揭瓦,靜悄悄地抵近怡紅院屋頂的時候,還沒有發進攻,有兩個倒黴鬼沾染上彌漫開來的魅魂香,竟然互相看對了眼,摟抱在一起,逕自左右翻滾,直接摔到地上。
就算筋斷骨折,兩人還是恩纏綿,不斷地往外吐,很快就斷了氣。
吳錦來對如此詭異的一幕心驚膽不已,沒有反思自己的過錯,反而將所有的不幸強加在天理教頭上,對趙無極的憎恨莫名又深了幾分。
只不過,鬧出如此大的靜,就算是聾子瞎子也覺到不對勁了,更別說在場的人都是老江湖,後知後覺地發現不懷好意的武裝家丁,立即舍棄新教主知秋道人的靈丹妙藥,轉頭開始應付一心報仇的世家子吳錦來,以及藏在暗,蠢蠢的三眼神猴章承恩。
翻江蛟費衛自從做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服用三腦神丹導致功力暴增,就想在新教主以及眾多老夥計面前大顯手,便順手一翻,取出趁手兵鱷魚剪。
這件兵份量不輕,分開後是鱷魚頭形制的大剪,能夾能絞能破兵,合並起來卻是一把奇門兵,也只有沒師承的野路子江湖中人,會索出這種兵的使用方法,看上去很蠻橫,其實也就是那麼一回事。
換作以前,翻江蛟費衛用鱷魚剪對付通戰陣,默契配合的世家武裝家丁,還不一定能獲勝,多半還是頻道走,用遊鬥戰破之。
可是,如今的黑大漢功力暴增,就不想玩那麼多花頭經,一上來就幹,用自己的蠻力破壞對手的陣型。
還是那把鱷魚剪,在翻江蛟費衛的手裡,隨手一擊就是一匹馬的沖擊力,當場轟退一個雙手持盾的武裝家丁。
饒是有人反應過來,七手八腳地援救,也沒有挽回局面,眼睜睜地看著又一個夥伴墜樓,狠狠地摔在地上,悶哼一聲,就再也沒有聲息,也沒見什麼靜,眼看著活不長了。
葉知秋笑著點頭:“心狠手辣若此!此人倒是個可造之材,可惜無靈機,無法轉貧道門下室弟子!”
附近耳尖的教徒為數不,聽見新教主的喃喃自語,又有很多人搖了。
手底下招不斷,出工不出力的況大為改善,原本人數不占絕對優勢的武裝家丁,現在就更艱難了,不得不三五群,背靠背聯手對敵!
這些人發散開來,都去應付世家子吳錦來的鐵桿手下,獨留新教主知秋道人和半死不活的前教主趙無極兩人,還在屋脊上躺坐。
就在這時,三眼神猴章承恩不知道打哪冒出來,擄走袖子,出固定在左手臂的手弩!
鋒利的弩箭靜靜地躺在卡槽裡,棘上的弓弦,在皎潔的月下,泛起金屬獨有的冷芒。
“趙無極,納命來!”
葉知秋沒有低頭過去,看也不看這個小人,仿佛下長了眼睛,認準弩箭的軌跡,右手食中兩指早就等候多時了。
當三眼神猴章承恩的左手握拳頭,筋牽機括,金屬弓弦猛地回複原位,賦予弩箭強勁的力勢能。
嗖地一聲,掌長的弩箭沖出卡槽,快地月下無影無形,呼吸過後就能命中目標。
可惜的是,勁道十足的弩箭,被一只白皙的手拿住了,就像自送上門的穿青,被葉知秋牢牢地抓住了!
趙無極看著距離自己口只有一寸距離的弩箭,頭一次分明到死亡的氣息。
盡管他在葉知秋面前嬉笑怒罵,也是知道自己毫無還手之力,很幹脆地認栽了。不過,這不意味著前天理教教主什麼都能忍,尤其是對他的生命造不必要的威脅。
“我要力量,我要繼續戰鬥,我要重新站起來!我還沒有輸,我還有利用價值,我有的是東山再起的本錢!就是缺了一個機會。”
對於知秋道人口中所謂的三腦神丹,趙無極看著其它教徒服用就好了,自己是絕對不會吃的,不管它有多好。
“道友,從今往後,我什麼都聽你的!你就放我一條生路罷。”
葉知秋未蔔先知地抓住弩箭,對於自己的道行逐漸恢複很是滿意,聽到趙無極的要求,輕輕地搖搖頭。
“放心罷!用不了多久,等貧道布置好儀軌,將你半步解仙剝離出來,徹底破滅你的道基,自然會與你一條生路。現在,至目前為止,時機還未!”
這番話猶如一桶冰水,即刻將趙無極心頭的火熱瞬間澆滅,他立即明白駐世長生與自己有緣無分,日後不了制於人手,像一條狗被人呼來喚去。
葉知秋輕易悉他的想法,忍不住歎道:“不知道多人想在我門下行走,哪怕是變一條狗都不可得。趙無極,你不會知道自己曾經錯過什麼。”
說完,葉知秋的右手微微發力,頓時崩斷了鋼質地的弩箭,隨即扣住箭頭,用力曲指一彈。
只聽嗖地一聲,津城衙門裡有名的捕頭,三眼神猴章承恩的額頭正中,被鋒利無比的弩箭命中,箭頭深深地嵌了進去,兩眼瞬間失神,攀附屋簷的地落,噗通一聲,從五樓高的地方摔在地上,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眼看著活不長了。
“呃!不用道法法,僅僅是武道裡平平無奇的彈指神通,殺的又是津城衙門豢養的黑皮走狗,果然沒有引起反噬!照此看來,野蠻人帝國國運與地脈結合的鎮之力,真的是衰落了,換作鼎盛時期……嘿嘿,野蠻人帝國就沒有盛世,難怪會未老先衰!”
想到關鍵,葉知秋忍不住放聲大笑,同時也對趙無極借助風月場所的**布置結界,吞吐**汙穢練法,隔絕野蠻人帝國鎮不法之力的疑,也由此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