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玉恒笑著搖了搖頭：“小事一樁而已，我也只是借個順水人。”

春香完全狀況外，扯了扯丫頭的擺，小聲問道：“你和二爺在說什麼嗎？”

丫頭低聲音會道：“這里不方便說話，回去再跟你解釋。”

“哦。”

“你來這兒就為了說聲謝謝？”

“當然不是。”丫頭正道：“我想救一個人。”

“救人？”陸玉恒擰起雙眉：“你在我晚汀苑救什麼人？莫非你是想替河氏或楊氏求？”

“們與我沒什麼關系，我只是想救一個人。”

沉思半晌，陸玉恒問：“你想做什麼？直接說便是，我不會為難你。”

“首先，我希二爺允許我去見一個人。”

“誰？”

“白姑娘。”

安排給白玉蘭的別院并不比兩位側室的別院差，甚至可以說是不相上下。難怪楊氏會將白玉蘭視為眼中釘，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不過的手段未免也太低級了一點，做得如此明顯反而令人心生疑竇，畢竟楊氏和河氏的格截然不同，丫頭并不相信們二人會在同一時間做同一件事。

春香一直跟在丫頭旁邊，卻不知道究竟要做什麼。

“丫頭，你能不能搞得那麼神啊？”

“不是我想搞得這麼神，因為我也不確定，只是猜測而已，我說我有一種奇怪的覺，關鍵在于綠喜姑娘。”

“你是說……”春香驚訝地捂住了：“你覺得，綠喜姑娘才是……”

丫頭搖頭道：“不確定，沒有任何證據，只是直覺。雖然你說人的直覺一向很準，不過我還是要找到確鑿的證據。”

“找到之后呢？”

丫頭停下了腳步：“找到之后我會告訴二爺，他要怎麼置是他的事。”

“好吧！”春香深吸了口氣：“那你不打算把這些事都告訴大爺咯？”

“上次的事我還沒找您算賬呢。”丫頭佯裝惱怒地瞪了一眼：“我會跟他說的，不過不是現在。等他傷好了，我就陪他去杭州，不管能不能找到文娘，我們都不會那麼快回來，就當是去游山玩水了。”

“沒想到你也這麼會啊！”

兩人邊走邊聊，不一會兒就到了白玉蘭的別院。

房間外面有人守著，因為陸玉恒已經提前打過招呼，所以他們都十分識趣地朝丫頭點了點頭，然后主打開門放們進去。

進門之后，丫頭一眼便瞧見躺在臥榻上死氣沉沉的白玉蘭。回想起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白玉蘭還是一個萬人追捧的花旦，如今落得這個下場，也不知是該嘆世事無常，還是該惋惜紅薄命。

“白姑娘。”丫頭走到白玉蘭面前，慢慢跪下。

春香跟著丫頭跪了下來。

見沒有任何反應，丫頭試探地握住纖細的手腕：“你覺好多了嗎？”

白玉蘭久久沒有出聲。

兩人以為已經麻木了，正不知所措，忽然發現的眼角落一滴淚水。

“白姑娘，你怎麼了？”

“孩子……沒了……沒了……”訥訥地開口，因長期缺水變得干燥蒼白，兩眼布滿。

丫頭不知道失去孩子究竟是一種怎樣的，但是此刻看到白玉蘭這個樣子，和春香都覺不是滋味。

同為準母親，不得不說，楊氏這一招實在是太狠了。

“白姑娘，你希找出殺死孩子的真兇嗎？”

連連搖頭：“兇手就是我自己，就是我自己，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不怪別人！”

丫頭和春香面面相覷。

“不是你，白姑娘，天下間沒有哪個父母會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

“對啊，虎毒不食子，白姑娘，你不要鉆牛角尖，只有找到殺死孩子的兇手，孩子才不會枉死。”春香跟著勸道：“我聽人說，如果想要無辜枉死的孩子能夠往生，就一定得找到殺他的兇手，否則……”

白玉蘭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抓住春香的肩膀：“否則怎樣！？你告訴我，我的孩子會怎樣！？”

春香被嚇了一跳，正想掙的鉗制，卻被丫頭拍了拍后背，示意繼續說下去。

只好了，認真說道：“就無法投胎人，而且，也不能變鬼，注定是天地間的一縷孤魂，四游。”

白玉蘭涕泗俱下：“求求你，求求你們，我一定將知道的都說出來！求求你們幫我找到兇手！”

丫頭和春香欣地對視了一眼。

“白姑娘，你先冷靜下來。”丫頭輕著的手臂：“躺回床上好嗎？不要激，慢慢回答我的問題。”

“好，好。”激地抓丫頭的手，然后聽話地躺回臥榻。

“那一天有誰來看過你？”

“只有……只有綠喜。”

“有沒有給你帶來什麼東西？”

“有，有，……給我帶了……”白玉蘭努力回憶：“帶了冰鎮楊梅。”

丫頭眼中閃過一抹異：“但是你沒有吃，對不對？你吃的是楊夫人送來的冰鎮楊梅。”

這是肯定句。

白玉蘭也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丫頭沉默了，春香用眼神詢問怎麼了，丫頭搖了搖頭，繼續問道：“白姑娘，我問你，之后綠喜姑娘還有沒有和你做什麼事？”

“有。”

“什麼事？”

“問我學紅學得怎樣，我想看看，于是就回房去拿扇子了。”把當天的事仔細回憶了一遍，每個細節都說得十分清楚。

說完后，白玉蘭側過頭期盼地看著丫頭：“你一定能幫我找到兇手的，對不對？”

“……”丫頭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我會的，白姑娘，你放心休養吧。”

從房間出來之后，春香急忙追問：“怎麼了丫頭，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有。”丫頭目如火炬：“而且十分明顯。”

覺有些心寒。

這令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往事，之所以有一種奇怪的覺，那是因為，這次事件與當初的曉月之死有著莫名相似的地方。

曉月是直接害者，則是間接害者。盡管很不愿意承認，但確實無法放下那段過往，一直都想替自己洗清這個污點。

而現在，機會來了。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去找彩蝶。”

要找彩蝶很簡單，可要令單獨出來，卻是一件難事。因為彩蝶幾乎整天都和綠喜待在一起，就算是取飯，綠喜也和形影不離，如果被綠喜發現的話，以的警覺，不可能猜不到丫頭想做什麼。

想來想去，似乎就只能求助二爺了。

陸玉恒覺得有些好笑，這丫頭三番四次地求自己，還真當他予取予求啊？這是好事呢，還是壞事？按理來說，不跟自己計較人，確實是個好兆頭，說明在心里，他多多也是個值得信賴的人。不過，他陸二爺可是做生意的，哪有生意人愿意吃虧？

他好歹也要點蠅頭小利是不是？

“嗯，我可以幫你支開綠喜，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現在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只要不是殺人放火、傷天害理之事，丫頭絕對答應。”

“好，爽快！”陸玉恒眼中閃過一抹幽。

“那就請二爺在今天傍晚時分支開綠喜姑娘，我和彩蝶有話要說。”

“嗯，你們也不要說太久了，不然會起疑。”

“丫頭明白。”

到了傍晚，彩蝶要去取飯的時候，陸玉恒忽然出現在綠喜門前，主仆二人都十分驚喜，綠喜更是立刻招呼陸玉恒進屋說話。

二爺來了，彩蝶自然不想打擾他和綠喜姑娘的相，于是便提著食盒單獨出去了。

快到廚房時，彩蝶被丫頭住。

“彩蝶，我有要問你。”

“丫頭！？你怎麼會……”

“跟我過來。”手要去拉。

“可我……”彩蝶舉起了食盒，臉有些為難。

這時，春香忽然冒出來搶過了懷里的食盒：“我幫你打飯，你盡管放心和丫頭敘舊去吧！”

彩蝶還在猶豫，卻被丫頭強行拖到了后花園。

“彩蝶，我有話要問你，是關于綠喜姑娘的。”

“綠喜姑娘怎麼了？”

“你實話實說，綠喜姑娘在楊氏和白姑娘出事之前，有沒有吩咐過你一些什麼事？”

彩蝶立即拉下臉來，語氣也變得十分冷淡：“你是懷疑綠喜姑娘？”

丫頭也不打算瞞著：“不錯，我是懷疑。彩蝶，不怕跟你直說吧，你伺候得主子不是什麼好人，你如果繼續跟著，遲早出事。”

“這話什麼意思！？”彩蝶惱怒：“我跟了綠喜姑娘這麼久，我還不知道是個什麼人嗎？！”

“我們和趙清也有過，那你知道他是前江州太守的長子嗎？他本就不趙清，他李藍川。”

這話無疑是晴天霹靂。

彩蝶整個人愣在原地，腦袋一片空白。

丫頭心想，可能一時接不了這個事實，緩一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