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菀進去了大殿里頭，四扇門都被宮婢關了起來。有燭火的映襯，暖和了許多。

宮婢引著程菀去沐桶旁，輕聲說道：“姑娘，王爺吩咐過。您不喜歡沐浴有人伺候，所以奴婢們先退下，有事您傳喚。”

沐桶里放的沒有鮮花之類的，只有些太醫院里送來的干藥材。

程菀嘆了一聲，沒有人比他更了解的癖好了吧。

“多謝。”程菀喚了一聲宮婢，問道：“有換洗的嗎？”

宮婢就指了指屏風后頭，“姑娘需要的都在那里了。被褥里有暖爐，若是洗好了可以鉆進去取暖。”

店里全都是炭火的爐子，眼下關著殿門。程菀忽而覺得好暖和，像是有暖氣一樣。

宮婢們下去了，程菀迅速的解了帶子，整個子沒了水里頭。

“……舒服。”程菀將周淹沒在熱水里，閉上眼睛，只覺在泡溫泉一般，到極致。

泡著泡著，只覺困意來襲。

不知過去多久，程菀睡著了。沐桶里的水漸漸的溫了。

大殿里燭火忽而撲閃著。

殿門一側被推開，男人拔的影出，他提步在氤氳的水汽中，找到了程菀。

修長的手指沒沐桶里，覺到水花涼了。

秦懷景走去屏風后頭，拿過巾子，將渾撈起抱了起，將布巾墊在上頭，放下，拿過另一塊巾子，拭著的子。

程菀只覺得一陣涼意，睜開了眼睛。

兩人灼熱的眼睛，四目相對。

“……嘶。”程菀倒吸一口涼氣，連忙抱著子坐起，忽然低頭一看，發現自己不著寸縷，臉紅如。

狼狽地拽過被褥，爬一般的鉆進去，程菀拉起被褥就蓋過頭頂！

到男人灼熱的視線，程菀惱的裹著自己，“別看了！”

渾都冷得打，小不小心到了暖爐，被燙得驚了一跳，眼眶潤的眼淚滾滾。

秦懷景手，掀開了被褥。

“燙到哪了，讓我看看。”他聲音沙啞道。

程菀只覺得惱，連忙拉攏被褥，“小，小。你別風，我冷！”

他掀開褥子的一剎那，凍得渾發抖。

要知道，此刻什麼的也沒來得及穿。

秦懷景解開上的狼麾放在一旁，放在腰間的帶上要解。

程菀努力地挪到最里頭，“你干什麼服？”

嚴嚴實實的拉著褥子，坐了起來，裹住自己像是裹粽子一樣，耳廓發燙，臉通紅。

秦懷景淡淡說道：“睡覺。”

他兀自解開了袍，出里頭雪白的，靴，上榻。

程菀只覺到床榻一沉，心里更張了。

“大殿里就一張榻嗎？”到角落里去，“你要是真想要睡上來，幫我拿下屏風后頭的裳。”

想了想，雖然跟他之間誤會都解除了。

可程菀還是怪他什麼都不肯跟說，若是他早說，能誤會他這麼久嗎？

秦懷景躺了下來，并未挪。

“裳涼，穿著不暖。”他手撈過了，“睡到我懷里來。”

程菀是見識過他上的暖和的，像冬日里的火爐一樣滾燙。

被他的大手有力的拽過去，輕飄飄的就像是不由自己控制一樣。

程菀眼瞧看他的手進來，連忙摁住，一臉提防道：“干什麼？”

秦懷景單手作枕，一手摟住，看著道：“菀菀，這榻上只有一條被褥。你說本王要干什麼？”

程菀低頭看了一眼，青玻的水紋褥子，的確只有一條。

對上他炙熱的目，訕訕的分過去一點。

“說好的，只是單純睡覺，你不要我。”拉著被褥給他蓋過去。

秦懷景移了過去，程菀又挪開。

他蹙眉，又接近。再次往里頭。

中間的褥子，著風。

秦懷景按住的腕子，欺在了的上頭，錮著，“不是怕冷麼？做點熱乎的事，豈不是暖和一些。”

程菀翻了個眼。

誰要跟你做熱乎的事！

側過頭去，出纖長白皙的脖頸，程菀低聲說道：“你別來。宮婢候在殿外，里頭的響聲都能聽見。”

秦懷景勾了勾角，“是麼？若本王已經讓們退下了，你當如何。”

程菀心里一驚，連忙看向外頭。

殿外一片漆黑，原先提著的燈盞的影子都沒了！

他居然，故意支開那些宮婢。料定了他今晚要……

“我，我不如何！”臉一紅，推他下去。

秦懷景紋不，大手流連在的秀臉上，低啞道：“一個多月了，你還要對我視而不見到什麼時候。”

在牢房里，可以有所顧及。

但此刻，安靜的殿里，靜謐的夜里。唯獨只有他們兩人的氣息。

程菀聽著他啞啞的聲音，心頭一哽。

“我……”的話像是卡在嚨里一樣，怎麼也說不出。

秦懷景揮袖，一陣風滅了殿里所有的燭火。

頓時，萬籟俱寂，漆黑的看不見任何。

程菀的心松了下去，上頭的男人遲遲沒有聲音。

“也不是不可以。”程菀小聲的說著，手握住他寬大的袖口。

秦懷景角的弧度愈顯。

他扣住蔥白的手指，十指相扣。兩人手心的溫度微燙。

程菀心跳如鼓。

秦懷景低首，吻上了的睫，小巧的鼻子。

來到的上，印下了深深的一吻。

“不必這麼張。”他低笑著，在耳廓說道。

程菀臉紅，惱意的捶了他一下。

秦懷景握住這雙棉花般的小手，親了一親，低喚道：“菀菀。”

他勢如破竹，摟著的小腰板。

程菀嫌他墨跡，臉頰紅潤道：“你是不是不行？”

一個多月沒有睡在一起。秦懷景只是不想那麼著急，想同溫存一會。

沒想到，人兒竟不滿的嫌了他。

“嗯？”他的眉心跳了跳，摁住的手腕，“本王不行？再說一句。”

程菀剛想說：“本來就不……唔。”

卻被男人狠狠地住，竟是半個字都說不出口。

殿外風雪大作，殿卻洶涌如火。

只聽得榻頭的木板搖了又搖。

程菀拼命地捶打著他，只想罵一萬句混蛋。他是想要死嗎？

宮中風雪加，狂風怒號。

殿的所有聲音，都消失在夜里。約清晰的聽見男人低哄著的聲音。

……

翌日，風雪停歇。

程菀醒來的時候，嘗試著起，發現失敗了。

睜開眼睛，心里罵了無數遍。

“不行，起不來！”程菀努力地撐著，板酸痛不已，腰也直不起。

雙都是癱的，本使不上氣力。

秦懷景低低的笑著，如輕鈴般悅耳，他半撐著看著，“菀菀，再躺一會。”

程菀此刻的臉都憋紅了。

罪魁禍首到底是誰！怎麼還有臉皮在這說。

他真的是人嗎？怎麼會這麼折騰人。

“你先把袍穿上吧。看著就冷。”程菀掃了一眼男人的堅實的膛。

話雖如此，顯然是不想讓宮婢這個時辰進來，無意間看見了他的。

他的好材，只有能看！

秦懷景順手從地上撿起了袍，遞給程菀。

程菀一臉疑，“你給我干什麼？”

難不，還要伺候他穿不？

秦懷景不咸不淡的說了句：“誰的，誰穿。”

程菀：“……”

昨夜，是怎麼個況來著？

確定，是給拉的？程菀回想了一下，怎麼想都覺得是他自己拉的。

秦懷景的手不，“再不穿，外人就要進來了。”

程菀飛速的掃了眼殿外，沒有人影。

一邊瞪著他，一邊坐起來。拿著他一襲黑金線的蟒服，攤開來給他系著袍帶。

幾乎是勒般的打結，程菀火速的系完，指使他道：“屏風后頭有我的，你幫我拿過來。我自己會穿，你別手。”

秦懷景只是勾輕笑，他起榻去到屏風后頭，將遞給了。

一件水青紋的，很厚實。外頭有件繡著桃花瓣的桃雪白褙子。

程菀接過的時候，一愣，“這件冬好別致。”

穿了起來，秀臉上帶著愉悅。

看著完整的穿上時，渾上下都被遮得嚴嚴實實。

程菀笑著張開手，問他道：“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看。”

秦懷景看著笑靨如花般燦燦的笑容，沉溺其中。

“本王倒是覺得。”他打量了下渾上下，淡淡道：“菀菀什麼都不穿，最好看。”

看習慣了昨夜的。此刻的，穿上了冬，煥然一新。

程菀臉變了。

“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面無表的說著，系著帶。

秦懷景只是輕笑。

隨如何說，開心就好。

程菀咳嗽一聲，了耳垂，穿上繡鞋，“不過。這件冬，是你自己挑給我的嗎？還是，從哪里找來的一給我穿。”

不知為何，冬尺寸剛剛好。像是為量定制的一樣。

起轉了一圈，怎麼樣都好。

秦懷景一手就能握住的兩只小手，他順勢摟住了的小腰，淡聲道：“很久之前為你定制的。”

他打量著，面容白凈，臉頰因一夜事后，變得很是紅潤。

如水般的杏眸里，閃著漂亮的水。明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