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程菀在核算當日的酒鋪的收，竟比昨日多賣了一百多兩銀子！

“郭興。”抬頭看了眼二樓雅間，此刻已經人不多了。

得到掌柜的傳喚，郭興就下了樓，“掌柜的，有何事。”

程菀問道：“你送去的時候，陸掌柜的怎麼說？”

先前因為太忙了，郭興回來的時候沒問。

“陸掌柜的說，謝過姑娘。可他的眼睛前后瞎了十年，怕是醫不好了，勞你費心。”郭興將原話轉述。

程菀沉的抿。

照理說，按照那個方子總是有所好轉的。

“噢，陸掌柜的還說了。”郭興想了想，補充道：“姑娘給開的藥方，他還是會吃的。吃完再告訴你效果。”

程菀松了口氣，這才對。

不然這還人的機會，怕是沒了！

正想收拾收拾賬本，回王府。郭興喚了聲：“掌柜的，王爺來接您了。”

看向鋪子門外，男人織錦的蟒靴踏進。

程菀出笑容，立刻放好手頭的東西，拿過狐裘外披上，就沖著他跑去。

“你來接我回丞相府，還是王府？”眨了下眼睛。

秦懷景攬過了，往馬車上帶。

規規矩矩坐在他旁邊，程菀注意到他像是心不太好，一直不說話。

直到馬車啟。

“不會還在為陸嗣源的事生氣吧。”攥了下他的裳，討好的哄著一些。

輕輕的扯著，搖晃著他的手。

秦懷景住不安分的小手，側眼看向，“你倒是積極。”

“……嗯？”歪頭不解。

“兩張藥方，治他的眼疾。”他眸中淡淡無。

程菀一頓，手從他的袖袍上下去。子坐正，抱起馬車里放著的燈盞，在膝蓋上。

兩廂沉默不語。

良久，只聽得開口道：“那也只是還人。”

心頭有些悶。為了一個人，他同僵了一日。

秦懷景薄微抿，不言。

程菀的看他，心頭又懊悔。是不是真的做的不對了？

馬車沒有去王府的方向，而是繞去了丞相府。在丞相府的門前，停了下來。

相府的老管家瞧見了，忙上前去迎，在馬車窗邊看清了自家大小姐的臉。

“小姐，你兩日未歸了。丞相擔心的很！”

坐在馬車里的程菀，掀簾走了下去，對管家說道：“讓父親不必擔心，我只是在鋪子里有要事。現在不是回來了？”

程菀頭也不回的進了相府里頭。

老管家正想跟著走，又想起什麼，躬走到秦懷景的前，“多謝王爺，將小姐送回相府。有王爺在旁，老奴就放心了。”

秦懷景注視著倔強的背影。

“無妨。”

“不知小姐有沒有……給王爺添麻煩。”老管家滿眼擔憂。

秦懷景負手，“很乖。”

寒風拂過，吹他深刻的臉龐。

老管家眉頭舒展，“那就好，那就好。老奴退下了，請王爺早些回府歇息。”

程菀沒有真的走了，迅速的躲在了不遠的草叢旁邊，聽著他們的話。

于是就聽見了秦懷景說的“很乖”這句話。

……像是被扔去他那里照顧的小孩一樣。他這語氣，夠夠的。

“我以為你會把我送回王府，沒想到。”程菀的手指摳著旁邊的葉子，殘葉掉落在地。

他怎麼還不消氣呢。

明明都已經解釋過了。還要怎麼做？

聽見馬車離開的聲音，程菀心口沉悶。老管家走過的時候，瞧見小姐在此，嚇了一跳。

“管家，別怕。是我。”立刻出聲。

老管家著心口，不知大小姐是有什麼癖好在這。

程菀五味雜陳的回了屋去。

這夜，輾轉反側。

翌日，日頭升上來的時候，猛然坐起。捶著腦袋，出去洗漱用膳。

丫環翠梅匆匆的過來大堂，“姑娘！那個什麼，皇商競價會開始啦。他們都把貨往宮里送去，宮里頭來了個差使大人送去呢，錯過了可就來不及啦！”

程菀放下湯勺，過帕子了，就跟著翠梅出去了。

“差使在哪？”

“奴婢方才還瞧見的！”翠梅擔憂的汗，“莫不是已經走了吧？這可怎麼辦呀姑娘！”

程菀有些不安。

皇上競價會的事都不了解，也沒人告訴會有這一出。竟然要跟郡主比，萬不能輸了！

“走，去追！”提就跑。

想來還沒走多久。翠梅點點頭，跟著姑娘去找人。

跑了整條街，程菀渾熱汗。分叉口的地方就是進宮道的方向了。

翠梅著急道：“這下死定了，姑娘！差使大人肯定進宮了，咱們沒機會了。”

程菀不信邪。

正打算回頭坐馬車去追的時候，后傳來男人的聲音：“菀菀。”

就像是得到了莫大的藉，迅速回頭。

小跑著跑到他的前，程菀眼里蓄著眼淚，埋進他的膛里，“我要把你輸掉了……”

這是頭一回，忍不住了。

秦懷景角微勾，“輸掉什麼。”

程菀吸著鼻子，“我參加了皇商競價會。可剛剛差使大人來拿競賽的貨，我錯過了！我是不是沒機會了？”

秦懷景著的青，屈指勾去的眼角。

就為的這事？

他說在馬車里親眼看見一路趕跑，不知所為了什麼。才一路跟到了這里。

“怎麼沒有機會。”

“……可差使大人已經走遠了。”程菀呢喃的看著他。

秦懷景低笑一聲。

程菀皺眉頭，道：“你怎麼還笑？我都沒比賽資格了。”

他笑，是覺得這個樣子，頗為可。

只見他斂了斂袖袍，輕描淡寫的側頭，“把帖子拿上來。”

后的黑影上前，從上拿出一張帖子，雙手遞給程菀。

程菀看著帖子，接過。

只見上頭寫著：皇商競價會，席者，丞相府千金程菀。

“！！！”

這怎麼會？

程菀抬眼看著他道：“你幫我報好了？”

秦懷景道：“你的貨，本王早已送進宮里。”

幾乎是失而復得的喜悅，鉆進了他的懷里頭。

得知的那一瞬間，程菀幾乎以為自己要把他輸掉了。此刻，信心回來了。

秦懷景托著的下，淡淡道：“菀菀之前說，輸了本王是何意。”

秋后翻賬。

程菀轉了下眼睛，笑著搖搖頭，“沒有沒有，急之下說的。”

“這個皇商競價的流程是什麼？”確保自己不會掉細節。

秦懷景啟聲道：“送貨驗貨。能進前二十名的則有資格參與競價。獲勝之人，與宮里生意來往，一年制為期。”

那程菀可以免了初試了。

“何時開始？”

“明日午時。來閣。”

程菀覺得這個有點耳，像是在哪聽過。

競價會的話，需要很多銀子。程菀想著要把家都拿出來才有底氣。

正想著，一陣清音如竹般傳來：“聽這聲音，像是王爺與程掌柜的。”

陸嗣源面帶輕笑，緩步左持右負而來。

今日日頭很烈，于眼睛不適。他在眼上蒙了一層青紗。

秦懷景攬住了程菀的腰，抬眼看了他一眼。

“陸掌柜，這是要上哪。”

“只是隨意走走。方才聽聞宮里的差使來了，還好及時趕上送了貨。今年的皇商競價讓人猝不及防，此前也并未通知呢。”陸嗣源步子很緩，接近他們。

程菀沒想到他也來參加了。

“沒接到通知嗎？那往年有沒有。”早就覺得疑心了。

這麼大的事，怎麼會如此突然。

陸嗣源緩緩點首，“往年早已沸沸揚揚，就算尋常百姓也該知曉。今年，不知是何況。”

原來不是程菀一個人沒趕上。

“不知懷王爺，可知曉這其中的細枝末節。”陸嗣源眼睛上的青紗隨風而。

秦懷景的指腹挲著程菀的手心。

“本王公事繁縟，不涉及范圍之事，不清楚。”他聲音寡淡。

陸嗣源輕輕“喔”了一聲，并未說其他。

程菀藏好了帖子在袖口里，不能讓旁人知曉這是開了后門的，咳嗽了一聲。

“好巧，我也要參加。”出一抹微笑。

陸嗣源似是沒想到，便道：“程掌柜才開鋪子不久，若是參加的話，是要不積蓄的。去年正中標的是虞記香鋪，競價金額是四十萬兩銀子。”

怕不知曉，他提了一提。

程菀秀眸放大。

四十萬兩銀子！以為自己聽錯了，確定不是多了幾個零？

“這麼多，劃算嗎。”擔憂的看向秦懷景。

秦懷景只是說道：“四十萬兩，不多。”

程菀不想同他說話了。人家富可敵國。

陸嗣源輕笑一聲，說道：“這點銀子，的確是懷王爺的滄海一粟。不過我計劃了一整年，也是攢了些積蓄預備的。程掌柜，不知你準備的如何？”

程菀算了算，手上的存銀再多也不超過十萬兩銀子。

這大半年多的收雖然很不錯，但跟人家幾十萬的比是比不過的。

不僅僅是那些人是個勁敵，更主要的是郡主。

“我……”程菀有點尷尬，第一次覺得手頭有點。

秦懷景道：“菀菀有本王，陸掌柜，不必費心。”

陸嗣源干笑一聲。

不遠，郡主走了過來，邊走邊問程菀，“怎麼樣啊？你沒報上吧！看來你連跟我比的資格都沒有了，真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