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坐倒在地,子抖,整個人失魂落魄。
中年人簡單的五個字,卻有如一把刀將他刺穿。因為他窮,所以母親死了。
“貧窮有多可怕,有些人盡管會矢口否認。但貧窮的人在一般人眼中,幾乎等同于份卑微。你說的話沒有任何話語權,毫無分量。你的手段,你的哀求,荒唐可笑。
你的講究是窮講究,就算你現在的痛苦和悲涼,充其量也只是別人的笑談。不信,你看看那邊。”
中年人蹲下子,直直的看著陳飛,指了指一邊。
他的話語一聲一聲敲打在陳飛的心房,有如一柄一柄的利劍將他穿。
陳飛茫然的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正是藍羅剎保鏢兩人站立的電梯旁,此刻已然圍聚了一群人,正對著他這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離得遠陳飛聽不到他們的話語,但看著他們急速開闔的,或是興或是激的神。
瞬間,仿佛一只大手狠狠的住了他的心臟,不僅住還用力的,讓他痛苦更讓他憤怒。
“滾,都特麼給老子滾!”
“誰特麼再指著老子,老子弄死你們!”
陳飛瘋了般的怒吼道,朝著人群沖去,臉扭曲,滿是猙獰。
人群見他如此,立馬如鳥散,但是離開時依然不得罵罵咧咧和指指點點。
安小冉趕抱住陳飛,急聲喊道:“哥,哥你冷靜點,你別這樣!”
陳飛的目死死的盯著藍羅剎和保鏢,此刻只有他們兩人沒有離開。
藍羅剎抱著手歪著頭,丹眼微微瞇著,神依然是那種淡漠的不屑。保鏢的神依然冷峻,在兩人眼中,別說陳飛暴怒。即便發瘋發狂,都能輕易的制服、干掉。
“哥,你冷靜點。”
“嗚嗚,你冷靜點啊。”
安小冉一聲聲的話語,讓陳飛稍微恢復了一些理智。
他的痛苦他的憤怒,在母親死后又能有什麼意義。
貧窮,因為貧窮啊!陳飛從沒有這麼一刻這般的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無能,痛恨自己的貧窮。
他的清高,他的堅持,他對父親賭石的不滿,此刻都像一個天大的笑話。如太高高的掛在天上,散發的不是和熱,而是源源不斷的譏諷和嘲笑。
我要賺錢,哪怕刀山火海,哪怕付出一切,老子都不要再貧窮!陳飛心里死死的說道。
好一會,他輕輕抱住安小冉,出了難看的微笑。
他看著沉聲說道:“小冉,你放心。哥沒事的,哥向天發誓,哥這一輩子絕不會讓你到半點委屈。”
這話與其說是對妹妹說的,陳飛知道更是對自己說的。父母已經死了,一切都因為他的無能,他的貧窮。而現在他只有妹妹,他絕不能再失去妹妹。
妹妹是他此刻唯一的神支柱,亦是他唯一的親人。
一邊的中年人看到陳飛恢復了理智,微微點頭,吃力的轉向著病房走去。
尿毒癥是無法治愈的絕癥,除了換腎再無選擇,活著既是對渺小生機的期待,又是痛苦的煎熬。
“你是誰?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陳飛看著他,沉聲問道。
這個中年人他不認識,雖然說出的話語如刀刻薄,但是他卻謝他。
起碼,他讓他明白了自己的無能,亦讓他明白了人生的道路。
“我,一個三年前有三家火鍋店的功商人。一個現在無分文,老婆孩子都離我而去的可憐人。”
“我之所以幫你,是因為你妹妹幫我洗過臉。是一個善良的姑娘,我希善有善報。而你作為他的大哥,我自然不希你沉溺痛苦,最后為的負擔。”
“我對你說的話,不過是我沉浮人生中看到的一點經驗。或是對的,或是錯的,誰知道呢?”
他的目中閃過一落魄,轉一步步吃力的挪回病房。
“哥,羅大叔是好人。”安小冉拽著陳飛的胳膊,小聲的說道。
“嗯。”陳飛微微應了一聲。
辦完手續,陳飛先將妹妹送回家中,他洗了一把澡換了一服,這才出門準備去見柳玫瑰。
“哥,你小心點。”
門口,安小冉擔憂的說道。的目掃過藍羅剎和那冷酷保鏢,顯然知道他們不是一般的人。
壞人不見的,但更不可能是好人。
“我知道,小冉你在家關好門,注意安全。”陳飛了的腦袋,認真的看著說道。
“嗯,我知道的。”小冉認真的點了點頭,勉強出笑容,竭力讓哥哥不擔心。
不想為哥哥的負擔。
陳飛看著關上門,這才進攬勝,隨著藍羅剎兩人前往翡翠天堂。
“謝謝你。”陳飛上了車,頭一次直視藍羅剎的眼睛,真誠的說道。
“哼。”藍羅剎冷哼一聲,沒有搭理他。
母親的尸依然留在醫院的太平間,辦手續的錢是找藍羅剎借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借錢給自己這個“弱”,但起碼借給他了。
陳飛自然要記住援手的恩德。
車子開的飛快,很快就來到翡翠天堂。
天邊火燒云彌漫,照的四周高樓大廈一片金黃。但往下,晚霞的余再無法影響到一一毫。
四周的彌紅燈閃爍,驅趕了落日的余,亦將四周打上曖昧的暖調。
翡翠天堂占地三個商鋪的面積,在這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顯得面積寬大,里的裝飾亦是富麗堂皇,金閃耀。
門口是一排穿著旗袍的迎賓,隨著客人進彎腰鞠躬,出口一片白花花。
陳飛走的時候,正好一群客人先行進。其中兩個大腹便便的客人直接摟住兩個年輕的迎賓,在一片曖昧的哄笑聲中,又親又的帶了進去。
這樣的環境陳飛很不習慣,尤其是當他進的時候,迎來一片齊聲的“歡迎臨”,這群人目齊刷刷的看來。
這讓他都陡然一僵,顯得很是拘謹。這一刻,他甚至連自己的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行了,他可不是客人,一個弱窮酸小子罷了,不是你們的菜。”
這時藍羅剎走了進來,朝著們擺了擺手。然后朝前樓梯走去,示意陳飛跟上。
兩邊的恭敬和笑容亦是陡然消逝,再沒將目放在他上,齊齊轉向外面。
因為一輛寶馬740緩緩開到門口,顯然車上下來的人,才是們的菜。
陳飛低著頭,握了握拳頭,他覺可悲又可笑。
可悲可笑的對象不是那群人,而是他自己。
他覺得剛才的自己,應該活像一個小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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