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若緒當然不可能按照江予說的話,原原本本給簡怡回復過去。
想了想,在屏幕上來回敲打了一番,將手機收回口袋里。
察覺到邊的人結束了聊天,江予側頭看了一眼,生著背,坐得筆直。
他開口問:“怎麼樣?”
若緒在神游,輕輕應了聲:“嗯?”
“你朋友問我們是什麼關系,你怎麼說?”
“我就——”若緒話音一頓,“如實相告。”
江予笑起來:“怎麼如實相告,難道你告訴,我們是炮-友?”
聽到“炮-友”兩個字,若緒的心像是被什麼扎了一下,不算太疼,卻有著綿綿的后勁。
對這樣直白的形容,有著天然的排斥。
然而此時此刻,若緒并不想跟他摳字眼,只是道:“我說,我和你的關系,比朋友好上一點兒。”
江予輕輕一笑,沒接話。
已經是晚上八點,兩人一時沒有想到更好的去,于是把約會地點定在了江予家。
屋子跟夏天時相比,變化不大。客廳里一派干凈整潔的模樣,這得益于江予的家政阿姨重新回到了崗位,將他的生活起居安排得井然有序。
臺上的植還是若緒留下的那些,即使在結冰的天氣,小生命也沒有頹靡的跡象,一片郁郁蔥蔥的。放多的架子上面,裝了個方方正正的補燈。
江予走到旁,道:“這些平時都是我在打理,偶爾出門的時間太長,才會讓阿姨幫忙澆個水。”
聲音里著得意,跟邀功似的。
見若緒沒說話,男生又談起不同植的栽培心得和驗,說得頭頭是道。這跟當初那個把滿屋子花草養干枯標本的潦草年,仿佛不是一個人。
在屋子里轉完一圈,兩人最后坐在沙發上看電影。
江予找了部沒聽過名字的英國文藝片,開頭有些冗長,夾雜著不知所謂的長鏡頭,看得人有點犯困。
直到劇進行到十分鐘,男主跟自己的友熱烈相吻,一切才變得不一樣起來。
朦朧之中,若緒覺到江予的在向這邊靠近。
頂燈沒有開,屋里線昏暗,電視里傳來兩位主角的呼吸聲。江予從后背近若緒,低頭吻下來。
或許是電影太,若緒竟在他的擁抱里,到了有的溫。
若緒的大腦放空了一會兒,漸漸地,明白男生為什麼會挑選這部名不見經傳的電影了。
于是,見針地問:“你是故意的?”
江予看著,眼睛里是得逞的笑:“你說哪個?”
若緒輕咬著,沒接話。
江予順著的目看向電視熒幕:“約你到我家來是,至于這部電影,還真不是。我只聽說它適合私下看,也不知道它還有點兒不宜。”
明明是否認,卻讓若緒愈發確認了一件事。
眼前的人,就是誠心想-。
“唉,我說,”江予笑著說道,“程若緒,你能不能認真點。”
江予似乎在用聲音勾引。
“不是在戒嗎。”他閉著眼睛,表蔫壞,“正好讓我檢查一下,你的,戒到了什麼程度。”
這一晚,若緒到了江予的諸多。對方像因久旱而瀕死的藤蔓,纏繞了過來,試圖從的靈魂里汲取養分。
明明也到不行。
正當試圖讓自己忘記現實,沉浸在屬于兩人的世界里時,面前的人卻停下了親吻的作,那一瞬間,若緒的心變得很空。
江予不合時宜地問:“剛才吃飯的時候,你和林稚坐一塊兒,在聊什麼?”
若緒抬起眼眸,滿臉茫然。
江予低了嗓門,不依不饒:“在我眼皮子底下,笑得那麼開心。程若緒,你囂張啊。”
生想起是有這事,卻不明白江予為什麼突然發難。
覺有點難,似乎只有在抱他的時候,才覺好一點兒。
江予卻偏偏不讓如愿:“以后敢不敢了?”
若緒搖頭。
“還跟人說我們的關系比朋友好一點,”江予話音一頓,“所以,你是不是對‘一點’這個詞有什麼誤會?”
若緒很委屈。明明他已經將俘獲,還要在投降的陣地上恣意撻伐。
的眸子帶著霧氣,淚眼朦朧的。臉頰緋紅俏麗,像這冰天雪地的初春里,一朵盛開的早櫻。
江予終究是不忍,重新將護懷中。
他笑起來,聲音帶著勝利者的得意:“程若緒,看來你這是……戒失敗了啊。”
他們在沙發親昵了許久。最后的最后,若緒靠著抱枕,心想自己這樣的狀態,今晚無論如何是不能回家了。
于是趁著江予幫自己倒水的間隙,給父親程文晉打去電話。
已經是晚上十點,父母應該剛洗完澡,正準備睡。
電話很快被接通,若緒偽裝出一貫平靜的聲音:“爸,我和簡怡們很久沒見了,等聚會結束后,我們幾個生打算在這附近的酒店睡一晚,明天再回家,您看可以嗎。”
也許是若緒平日太過乖巧和獨立,很給家里惹麻煩,程文晉對的話沒有任何疑義,只是出于擔憂道:“你們準備住哪家酒店?”
若緒隨口說了個酒店名。
程文晉道:“那行,晚上注意安全,有什麼事就給我……”
話音未落,對面的手機被人一把搶過去,安靜了兩秒后,那邊傳來母親馮佳薇嚴厲的聲音:“你今晚不回來睡?”
“嗯。”若緒應聲。
馮佳薇不如父親容易敷衍,人問了同學聚會散場的時間,和若緒待在一塊兒的朋友,又嘮叨了好一會兒,這才同意了若緒夜不歸宿的事。
生在戰戰兢兢對父母撒謊的時候,江予走到了邊。他將水杯放下,優哉游哉地在一旁作壁上觀。
待若緒掛上電話,江予打量著:“從你上,我明白了一件事。”
若緒不解:“什麼?”
江予笑起來:“在父母面前經營人設,有多麼重要。”
若緒聽出了他的揶揄,一時懶得搭理,翻了個后,認認真真在微信里找起了簡怡的名字。馮佳薇有簡怡的手機號,為了以防萬一,得跟生那邊通個氣。
江予見眼前的人沒出聲,附上來:“看來你今天舍不得我啊。”
若緒看不得他的自,解釋道:“我實在沒力氣回家了。”
江予勾,表意味深長。
若緒想了想,又道:“對了,以后能不能別在沙發上?每次我都累得不行。”
“行啊。”江予意外地好說話,“等會兒換個地方。”
若緒一愣:“?”
江予笑:“現在就去。”
沒等生回過神,他便一把將人從沙發上抱起,走向二樓。
若緒曾經在江予的主臥住了一小段日子,對房間的每個細節悉到不能更悉。江予吻過來的時候,生心里再次浮現出一奇妙的覺。
那是類似于漂泊很久的旅人,突然回到家鄉的歸屬。
仿佛臣服于他,對而言,是命運使然、水到渠的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眼皮一沉,很快睡了過去。
第二天睜開眼睛時,若緒頭還有點暈。天已經亮了,雖然外面是冰天雪地,屋里卻開足了暖氣。
邊的江予見醒來,湊過來吻。若緒是真吃不消了,也沒力氣反抗,只是綿綿趴在他懷里。
見曖昧持續升溫時,突然笑起來。
察覺到生的分心,江予問:“你笑什麼?”
若緒道:“我想起一件事。”
江予不解。
“暑假的時候,有一次你跟我說,不想再忍了。”若緒看著他,“難道你不想忍的事,指的是這個?”
江予聽出生對他求不滿的嘲諷,也沒反駁。
他厚無恥地說:“你說是就是吧。”
大概是見到若緒一臉羸弱,江予也沒跟真格,自己去洗手間沖了個澡。
他回來的時候,隨手將一個禮盒扔在了床上。
“給你的。”
若緒把盒子打開,里面裝著一臺嶄新的單反,還有配套的廣角變焦鏡頭。據對攝影裝備的了解,眼前的東西買下來,至得花七萬。
“給我?”抬頭,看向江予的眼睛里充滿疑。
“你不是想存錢買相機和鏡頭?我問了一個攝影師朋友,他推薦了這款。”
若緒想了想,最終還是把盒子合上了。
“我之前那臺相機還好用的。”
江予看扭扭的模樣,笑起來:“客氣什麼,不是說好了要給你補課費?”
若緒一愣。
若緒邊有朋友在做家教,對眼下大學生補課的市場價心里多有點數。給江予補課一共也沒幾回,也不知道男生是用怎樣的腦回路,把價格完全不對等的兩件事聯系在了一起。
看著眼前夸張的禮,口而出:“哦,我還以為是嫖-資呢。”
原本是句玩笑話,說過之后,若緒又意識到用詞有點不妥。
“嫖-資?”果然,江予挑了挑眉,輕笑起來,“倒也不至于。”
若緒被他看得臉頰微熱。
“再說了,”他眼神懶洋洋的,“就算得付錢,我這麼辛苦,也該你付錢給我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真是差不多刪完了,呼呼。謝在2022-04-0218:57:40~2022-04-0319:07: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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