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錦沉默著沒有說話,因為無論是哪種結果,似乎他都沒有回去的必要了,前者是自投羅網,后者依然沒有任何意義。
從這里趕回京城,說也要三到五天,更別提他還得帶著一只小隊,還要防備路上有人襲。
宋書綺嘆道:“相公,你不能回去。”
上錦微微咬牙:“我知道。”
“相公,我們都忘了一個人。”宋書綺腦中靈一閃,面上帶了一笑意。
“誰?”上錦一愣。
“我們的神醫。”宋書綺勾一笑:“韓軒,他還在京城中,如果真的出事了,他絕對不會袖手旁觀,我也相信以上府和上傲的人,攔不住他。”
上錦一拍腦門:“對,我怎麼把他給忘了。”他抓住宋書綺的手,終于出兩日來的第一個笑容,“娘子,謝謝你,多虧你提醒我,否則我還真要干蠢事了。”
無論如何,他不能不管祖母。
宋書綺溫一笑:“說什麼傻話呢,我們是夫妻,我為你分憂,為你想辦法都是我應該做的。”
上錦將摟到懷中,心里泛濫,只恨不能將融到里:“娘子……我真是太你了。”
宋書綺有些不好意思,拍了他一下:“不要麻了,你還不趕把你集結起來的隊伍解散了,別讓大家都在那里等你。”
“嗯,我這就去。”上錦地抱了一下,這才松開手,一臉的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宋書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可角的笑容卻是非常甜,他不用回去了,心頭也算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否則這兩日都沒睡好。
悠哉悠哉地抿了口茶,剛喝進口中,就見宋正生怒氣沖沖地進來,不急不緩地咽下去,道:“父親怎麼來了?”
“你為什麼不回去?”宋正生站定,一臉怒火地質問:“我都聽說了,錦兒打算回京,是你攔住了他,你這是做什麼?拖他的后嗎?”
“回哪去?”
宋正生覺得這是在裝傻,瞪了一眼:“別跟我裝糊涂,你知道我在問什麼,京城既然來信,你們為何還不回去?”
宋書綺淡淡反問:“為何要回去?”
“回去立功啊!”宋正生簡直恨鐵不鋼,子就是子,到什麼時候都不,他道:“現在京城中岳氏病重,只要你們回去就能博得一個孝順的名聲,也能避免上傲奪得上家,這一舉兩得的事,你們為何遲遲不?”
宋書綺仿佛不認識一般,上下打量他,輕笑一聲:“父親,我真不知道你還如此天真。”
“什麼意思?”他的臉有些難看。
宋書綺嘆了一聲,慢悠悠地放下茶杯,道:“父親你有沒有想過,如今京城中是什麼樣子?”
宋正生自然不知道,沒有說話。
“算了,你一直待在這里,肯定是不會知道。”宋書綺今天心不錯,就耐著子解釋:“我哥哥已經來信,京城戒嚴,其中必然出事了,祖母也在此時病重,如此巧合,焉知會不會是一個陷阱?”
宋正生卻道:“錦兒是大將軍,手中握著十萬兵馬,即便是陷阱又有何可怕的?”
宋書綺沉聲道:“父親,十萬兵馬是皇上給夫君,讓他保家衛國的,而不是在沒有皇上口諭時,私自帶兵回京,這等同于謀反。”
有些無奈,這麼淺顯的道理,為何的父親居然不懂?
“謀反不過是說說而已。”宋正生不以為然:“錦兒有沒有那個意思,不過是回京看樣老太君,世人反而會說他孝順。”
宋書綺有些頭疼,這本就是說不通,深吸了一口氣:“父親,此事你就不要管了,我們自有決斷,你只需要在府中好好待著。”
“放肆!”宋正生大怒:“你這個不孝,怎麼能這樣和我說話?你眼里還有我這個父親嗎?”
宋書綺諷刺一笑:“若是沒有,我就不會留你,我讓你待在這里,保證你的安全,還要被你說不孝。”
宋正生一臉的理所當然:“你是我的兒,你當然要保護我的安全,再說,我也是因為你們才會被上傲抓起來的。”
“哦?”宋書綺一臉驚訝:“可真難得,我的父親居然也學會腦子了,你居然能想通上傲抓你的原因。”
“你!”宋正生臉一青:“你這個臭丫頭,敢這麼對我說話,我是你的父親!”
這種話聽多了,也就無所謂了。
宋書綺淡淡道:“行了,父親就不用心這些事了,趕回去休息吧。”
宋正生仿佛沒聽到一般,徑自命令道:“我不管你什麼想法,我告訴你,必須立刻帶人回京。”
“如果我說不呢?”
宋正生就沒想過這個兒敢反抗自己的命令,氣的直咬牙:“你這個不孝!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收拾你,讓你知道什麼孝順!”
他說著大步走過來,揚起手掌。
宋書綺挑眉:“這是要打我?”
的目淡淡,其中甚至浮現一嘲諷,可就是這樣的眸子,讓他忽然就下不去手了,手掌舉在半空中,微微抖。
宋書綺揚聲道:“來人。”
話落。立刻進來兩個士兵。
“父親有些累了,將他帶下去。”
“是。”兩個士兵沒有半點猶豫,也不顧忌宋正生的份,架著他的胳膊,將他拎起來往外面走去。
可憐宋正生也算是材高大,可比起兩個士兵,就顯得太矮,而且他的力氣也不如人家,只能徒勞地蹬著,里還罵罵咧咧。
“宋書綺!不孝!”
兩個士兵走的更快了。
直到逐漸走遠,他的聲音算是消失了,宋書綺了額頭。
一眨眼又過了幾日,京城里沒有消息傳來,宋書綺覺得沒有消息也等于是好消息。
這日,外面有人來報:“夫人,外面有一個人要見您。”
宋書綺頓了一下:“什麼人?”
“不清楚,問他也不說,只說要您,還說有重要的事要告訴夫人,那人渾臟兮兮的。”
“讓他進來吧。”宋書綺略作沉,就有了決定,直到這個人進來,才知道所謂的臟是有多臟,這人臉上也黑不溜秋,本看不清長相。
那人一進來看到,眼睛一亮,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夫人,我終于見到您了。”
這聲音有些耳。
宋書綺微微瞇了瞇眼:“孫烊。”
“夫人!”孫烊痛哭流涕,這眼淚一下來,臉上的黑泥就被沖開了,流下兩道白痕,瞧著分外可笑。
宋書綺卻笑不出來,這是留在京城中的探子,如今弄這樣狼狽,很顯然是京城出事了。
道:“你先下去收拾一下吧。”
孫烊這幾天都沒有吃東西,這會兒已經的不行了,連連點頭,抬手抹了一把臉:“謝謝夫人。”
“去吧。”宋書綺讓人將他帶下去,隨后又派人去喚上錦回來,和他說了探回來的事,夫妻倆便等著孫烊收拾妥當后回來。
孫烊再回來時,已經收拾的干干凈凈,還吃了點東西,躬行禮:“將軍,夫人。”
上錦瞥了他一眼,微微抬手:“不必多禮,說說京城中現在如何了?你為何冒死跑來?”
孫烊道:“京城中出事了,半個月前,皇帝忽然病重,朝臣群龍無首,右相趁機站出來主持大局,而且還將太子囚,說他意圖謀反。”
“皇帝現在如何了?”上錦問道。
孫烊搖搖頭:“我不知道,我進不去皇宮,只能在外面打聽,而且我還聽說右相大肆掌控朝中兵權,盡數給了他的婿。”
半個月前……
宋書綺心中徹底明白了,怪不得上傲如此明目張膽地抓宋正生,原來那個時候,他已經掌權了,又問:“那祖母怎麼樣了?”
“老太君?”孫烊一臉莫名:“老太君很好啊,還在府中,如今上府已經是上傲掌管。”
宋書綺扯出一抹諷刺的笑容:“我就知道,上傲怎麼可能會讓祖母病重,無非是引你回去的陷阱。”
孫烊不清楚這些事,聽得一頭霧水。
“你接著說。”
“右相還從宗室里挑出來一個孩,想要輔佐這個孩子登基,可是宗室的人各有心思,朝臣們也不同意,他一時半會兒倒也不能得逞。”
上錦的手指無意識地著杯沿,雙眸微瞇:“右相謀反之心已經昭然若揭,看來,我們不得不回去了。”
宋書綺沉道:“可是沒有皇上的旨意,我們無法帶著大批士兵回去,若是人手不夠,反而對我們不利。”
上錦握著拳頭,片刻后,心中有了決定:“無論如何,我們都得回去一趟,先不進京城,在外面打探一下,如果皇帝真的危在旦夕,我們再進去。”
“好。”宋書綺微微頷首。
可就在此時,外面又來人了,這次是聽風,手中還拎著一個人,他低聲道:“將軍,這人在軍營外面,鬼鬼祟祟,瞧著分外可疑,不知道要做什麼,末將就將他抓回來了。”
那人頭腦,還雙手抱懷,仿佛里頭藏著什麼東西,他看了一眼上錦:“鎮遠將軍,我有要事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