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廣王似乎能懂秋諾話中深淺,目從秋諾上移我這邊,奈何橋兩邊兵將步步,我知道秋諾非比尋常,這些兵未必會放在眼裡,可是驚擾十殿閻王,即便在三界之外可以全而退,但我們四人絕對不可能逃出這天羅地網。
“皇陵之外那百萬擁有兩界之力的亡魂已經在龍虎山被他重新封赦。”秋諾面無懼揮手一指,剛好指著我。“百萬大軍蠢蠢,閻君倘若不從,揮軍所指之地皆是焦土,九霄三十六天都難以獨善其,這十方幽冥,閻君麾下兵能抵擋幾時?”
秦廣王正襟危坐威嚴和我對視片刻,手微微一擡,奈何橋兩邊兵立刻靜止在原地,秦廣王默不作聲沉默片刻後,手中玉簡擡起。
忘川河頓時在奈何橋下波濤洶涌,快速開始旋轉,我們在橋上清楚的看見巨大的漩渦形,下面秦廣王所管轄的十六層小地獄在忘川河底深一層一層出現。
鬼差擡著一個三角青銅大鼎從地獄最深而起,送到秦廣王面前。
“汝當年一諾,此鼎於幽冥封存,吾應汝一願,今日取鼎,汝那何換?”
“若是歸還第九鼎。”秋諾停頓一下後很從容的淡淡一笑。“塵埃落定之日,我定赴黃泉重六道!”
我一驚,秋諾若出迴就不會再經歷迴之苦,早在三界之外,不六道約束,若是再回六道,就是要放棄畢生道行。
“生死冊前無妄言,汝可想好。”秦廣王持薄而問。
秦廣王是地府十殿閻君之一,專司人間壽夭生死冊籍,接引超生,幽冥吉兇,鬼判殿居大海沃石外,正西黃泉黑路,秋諾不怕幽冥地府,是因爲不三界管制,可殿前應答,一語便是諾,秦廣王的生死冊上沒有秋諾的名字,所以對也無可奈何,秦廣王在轎中單手持薄而出。
秋諾回頭看我一眼,淡然一笑,手中鞭抖出,向橋下揮去,那九鞭就如同早和秋諾合二爲一,心想鞭至,鞭捲起秦廣王手中筆墨,在生死薄上寫下名字,可惜我隔得太遠,本看不見秋諾寫下的到底是什麼,不過心中多有些憾,可秋諾臉上卻見不到半點惋惜。
秦廣王讓鬼差送鼎上奈何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九州鼎,上面銘文博大深,龍甲神章要總綱全在此鼎之上,秋諾讓我把雙手放到青銅鼎兩耳之上,幽冥之地我用不了道法,可是雙手放在上面,或許是我學完所有九天龍決的緣故,分明和這青銅鼎有共鳴之,我的手一上去,一團暈從鼎中乍現,越發明亮,我整個人都被暈所包圍,只覺兩手之間有取之不盡的法力源源不斷涌,那是遠比九天龍決還要高深的法力,或者說龍甲神章通天徹地的話,那九天龍決不過窺其十之一二。
第九鼎在我雙手之間炸裂,紛紛落這忘川河中,我如今是唯一學會全部龍甲神章的人,或許也是最後一個,而另一個是羋子棲,可秋諾之前告訴過我,即便我學會勝羋子棲的機會只有三。
秋諾已經完來地府的目的,手指撥著我手腕上的紅線。
“走吧,你已經做完你該做的事,現在該去祭宮了。”
秦廣王已經讓奈何橋兩邊的兵帥退下,讓出路給我們還,我站在橋上沒有,慢慢回頭看了一直寡言的古嘯天一眼。
秦廣王是一殿閻王,未奉到勾帖,就擅自輕生、自殺、上吊、服毒、投水等,除死後爲神的之外,死後會押解秦廣王殿下,收飢地獄與乾地獄之中,用鎖鏈矛扣住,不許超生,每逢戊、亥日,完全如臨死時一般痛苦,一切痛苦的境,照原來的樣子,再出現一次。
“吳虞姬,垓下自刎,因犯輕生之罪,應在閻君座下苦,幽冥之地,雖天子必至,我等無意冒犯,不過當年虞姬爲霸王自刎,項羽生千年爲見虞姬一面,其至真,其義至深,閻君網開一面,送虞姬上來於他一見。”我走向橋前對忘川河上秦廣王大聲說。
“輕生乃幽冥重罪,吾依律發配各獄刑,人鬼殊途又豈能說見就見,汝等非要妄想,即便要見,幽冥之地汝那何來換?”
我眉間皺,緩緩擡起雙手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冷冷一笑。
“我有萬世天命,即便魂魄到此也由不得閻君判生死,我帝命在曾答應他定虞姬,君無戲言,如今龍甲神章我一手盡握,既然是君,我還是不和閻君定下什麼協議的好,不過我既然答應過他,就一定要做到,今日你不送虞姬上來……我就重開幽冥之路,毀你這十方幽冥,孰輕孰重,閻君自行定奪。”
秦廣王低頭看手中生死冊,很顯然既然九天神衆要算計我,我名字絕對不會在上面,秦廣王也知輕重,揮玉簡,對著開啓的忘川河大喊一聲。
“帶罪魂虞姬上來。”
古嘯天等這一刻已經千年,當虞姬被鬼役從忘川河下押解上來時,曾經叱吒風雲不可一世的霸王,我看見他乾癟的手抖不停,傳聞虞姬絕天下,那子白染緩緩向古嘯天走來,每日重複輕生的痛楚,虞姬是自刎,日日會重新經歷一次,那白上的跡怕是這千年從未乾過。
恨江東應未消,芳魂零任風飄,八千子弟同歸漢,不負君恩是楚腰。
一世天下萬人臣服,不過是過眼雲煙,若能得一人爲自己拔劍自刎,此番義之重,又豈是江山可比,虞姬還是當年風華絕代的模樣,只是古嘯天已不是當年的霸王,乾癟的皮和渾濁的眼神,就連僅剩的英雄氣概也然無存,怎麼看都是一個普通行之將木的老人,在見到虞姬那一刻,古嘯天的眼神變得清晰和,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表。
“虞姬,我來忘了。”古嘯天在我們面前老淚縱橫,無數皺紋的手緩緩向虞姬不施黛的臉頰。
“霸王!你怎麼在這裡!?”或許只有在虞姬的眼中,不管古嘯天變什麼樣子,在心中,站在對面的人都是可以令無怨無悔的人。
“虞姬垓下先走一步,羽本打算隨後即到,誰料妄想救你重回人世,生獨活千年,事與願違羽終究還是沒能救你回去。”古嘯天聲淚俱下句句肺腑。
“霸王何有此意,虞姬自刎是想霸王周全,若是虞姬再選,定在霸王面前重舞劍歌。”虞姬眼角淚染面頰,千年地獄煎熬不及重逢一刻的歡喜。
“夠了,虞姬你爲我做的已經夠了。”古嘯天深吸一口氣,手從虞姬面頰上鬆開,轉看我後,慢慢取下手腕上的紅線。“你救越千玲,沒這紅線的魂魄帶不走,我知道你重諾,你既然答應過我,我也別無他求。”
古嘯天把紅線塞到我手中,他的意思我懂,我知道他沒想過再回去,我默默嘆了口氣,把紅線當著古嘯天的面系在虞姬手腕之上,然後轉解開我自己的紅線,戴在越千玲的手腕上。
轉頭的時候,看見聞卓也在解開自己手腕上的紅線。
“我自己的事,你這是幹什麼?”我激的看著他苦笑。
“你這是沒打算回去了,你要在這地府翻江倒海,我既然帶你來的,你都不回去,我一個人又怎麼好走。”聞卓不以爲然的回答。
“你還真是宅心仁厚,犯下幽冥罪重,閻君按律罪合合理,你要救回去就是倒行逆施,有違天數,你……”秋諾說到這裡忽然手中鞭抖出,意味深長的看著我。“你知道這裡只有我能用道法,你也知道,我必須帶你回去,你是想我幫你救……”
“你也可以不救,我反正早就有想死的心了,什麼萬世天命,若是真能魂困幽冥,我當時一了百了。”我很無所謂的淡笑,終於,終於我也有算計秋諾的時候。
“不用了。”古嘯天最後看了一眼虞姬,慢慢走向橋前。“雖天子必至,武夫項羽萬罪之人,虞姬爲羽輕生,一生無惡行苦千年羽於心不忍,聽聞若忘川河永世苦不可迴,羽一人之錯不累及他人,今日羽心甘願忘川,但閻君網開一面,虞姬之罪羽一肩承擔,千倍於羽決無怨言。”
忘川河上秦廣王並沒回答,轎上布簾垂落,八百鬼差擡轎而去,忘川河中漩渦如急,古嘯天仰頭大笑,似乎抑鬱在心中的愧疚全都釋然,回頭再看虞姬一眼。
“來世珍重。”
古嘯天翻上橋,我在後莫名傷,想要說什麼可終究沒說出口,古嘯天剛要縱一躍,旁邊的虞姬竟然飄然而至,沒有阻擋和勸說,只是在古嘯天跳下忘川河那一刻,抓住他的手。
“霸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
我無力的閉上眼睛,旁邊的越千玲捂著痛哭不已,聞卓無話可說只是默默的嘆息,我們注視著忘川河上的漩渦慢慢平息,河面又恢復了平靜。
每一個人都在追逐想要的歸宿,古嘯天千年茍活就是想和虞姬再續前緣,或許如今的結局對他們二人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我給越千玲的紅線在被拉,應該是三支香快燃盡,我明知道古嘯天不會再回去,可真看著他消失在忘川河中,心中竟然莫名的難。
秋諾也出神的看著橋下安靜的河面,有些慨的自言自語。
“走吧,該結束的都結束了,你也該回祭宮了結一切了。”
在城區的一條深巷裡,有一家小小的毫不起眼的“蘇記香燭紙紮鋪”。店主是一名蒼白的青年,平日這位蘇老闆只是賣一些香燭紙紮,卻很少有人知曉他實際是一名渡靈師,一雙銀眸可以窺見天道,看透鬼神,而他的職責便是專門渡引那些徘徊於人間不肯離去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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