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秦夫人睡房外頭,秦歆直接跳下了房頂。雙足足尖落在地毯上,發出輕輕的一聲“噗”。
這聲音極小,若非在房間里仔細聽著,決計是聽不出來的。誰知隨著秦歆腳步聲響起,一旁的蠟燭卻也亮了起來。
秦歆一驚,往旁邊看去。只見李兆手上拿著火折子,似笑非笑地看著。而秦若蓮站在李兆旁邊,一臉的害,眼卻極是刻毒,死死盯著秦歆不放。
“是你們?”秦歆起初微微一怔,然而隨即便冷靜下來,沉聲問,“李兆,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的確如此。”李兆聞言一笑,淡淡道,“在下在這里,恭候皇后娘娘您多時了。”
“呵,你何必如此虛偽。”秦歆冷笑一聲,沉聲道,“你不辭辛苦的把我引到這里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你總得有個目的吧?”
李兆淡淡道:“目的麼,倒是不敢當。只是想讓皇后娘娘道這里來坐坐,僅此而已。”
他說的話,秦歆連一個字都不信。
警惕地看著李兆,腳跟蹬地,隨時準備跳窗離開。
李兆看著的模樣,笑了笑,忽然道:“秦大小姐是不是很好奇,你的母親如今到底在何。”
秦歆冷聲問:“我問了,你就會告訴我嗎?”
“那是自然。”李兆笑道,“畢竟,我要你有用,要秦夫人可沒用。”
秦歆冷嗤一聲:“你要我到底有什麼用,不妨直接說出來。你是不是意外,我是皇后,你用我便可以挾制袁景知?若你真是這樣想的,那我勸你,趁早罷了這個念頭。我就是死,也不會拖累袁景知。”
秦若蓮聽得一陣惱怒,上前地呵斥:“你怎敢對李兆哥哥如此說話……”
“住!”
李兆卻忽然變臉,反手給了秦若蓮一個耳。
秦若蓮頓時被打得懵了,捂著臉呆呆地看著李兆,半天沒有言語。
李兆冷聲道:“我和秦大小姐說話,哪有你的余地。秦若蓮,我這幾日不過是對你好了些,你便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是不是?”
“你……我……”秦若蓮又驚又痛,半天連句囫圇話也說不出來。良久,才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又是傷心又是恐懼。
癡心地幫了李兆這麼多,殊不知在李兆眼里,的所謂癡心,其實不過是癡心妄想、癡人說夢而已。
這個事實,實在是讓秦若蓮無法接!
秦歆冷眼看著李兆和秦若蓮的一番做作,忍不住嗤笑道:“李大公子還真是毫不憐香惜玉呢。”
“大事者不拘小節,要什麼憐香惜玉。”李兆輕笑,“兒私對兆而言,不過是再細節不過的細節罷了。”
秦歆冷眼看著李兆,本來不想再說什麼。可是轉念想想,卻忍不住問:“李兆,你從未有過真心傾慕于誰,或者是不計投,只想對對方好的時候麼?”
李兆微微一怔,道:“一心傾慕于一個人,那倒是有的。但若說不計本的一心對誰好,那卻是沒有的。”
“從沒有過嗎?”秦歆淡淡重復了一句,出一個憐憫的笑意來,“那麼李大公子,恕我直言。你的一生,當真是無趣得。”
“……”
李兆沒有說話,眸微微沉了下來。
秦歆淡淡的道:“其實人這一生,未必就是要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能高興。許多時候,反倒是為他人付出的覺,會快樂些許。只是這份快樂,想來是和李大公子你無緣了。”
“呵……何必說這麼多。”李兆冷笑一聲,冷道,“既然皇后娘娘已經出宮,那就請你跟我走一趟吧。”
說著,上前拉起秦歆,便要強行帶走。
秦歆微微凝目,想要提氣,卻發現自己提不上一口真氣來。
微微驚了下,眸一。
李兆看出秦歆的困,淡淡道:“秦大小姐不必再折騰了,這是蜀中的奇香,名為悲清風。這東西會讓人武功盡失,秦大小姐就是有通天徹地的功夫,在這里也用不上了。”
“原來如此。”秦歆頓了頓,倒是沒有生氣,而是微微笑道,“李大公子倒是準備得周全。不知這悲清風是從哪里來的?”
盡量拖延時間,好讓袁景知來救自己。
李兆卻看穿了秦歆的想法,冷冷地哼了一聲:“秦大小姐還是老實些,不必再誆騙于我的好。這悲清風的來歷,以后我大可以給你說個五天五夜也不在話下。可是現在,你還是隨我一起走吧!”
沒想到,李兆居然看穿了的目的。
秦歆咬了咬牙,眼神沉冷下來。
絕不會和李兆一起走。
在路上,一定會想個辦法!
李兆扣住秦歆的胳膊,將帶往秦府大門。
誰知剛道秦府大門口,門外忽然響起一陣馬蹄的雜沓聲音,還有呼喝之聲。
李兆眼神一凜,低聲音道:“走這邊。”說著,就要帶秦歆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誰知這時,大門卻忽然被人打開。
林傳武騎在馬上,看見李兆,眼神頓時就是一亮:“李兆,你果然在這里!”
說著,直接彎弓搭箭,往李兆這邊來。
林傳武箭雖是不如秦歆,卻也是有名的神箭手。他的手也不錯,李兆帶著秦歆,知這一箭無法躲過,便索一咬牙,將秦若蓮直直地推到了自己和秦歆的面前去,讓生生的擋下了這一箭!
噗嗤一聲,羽箭過,直直從秦若蓮背后鉆了出來。
秦若蓮瞪大了眼睛,呼吸一下子變得艱難。轉過頭,呆呆地看著李兆:“李兆,你……你……”
“多謝你為我做的一切。”李兆冷冷地看著秦若蓮,將推到一邊,“如今,我也沒什麼可做的,只有最后一次謝謝你而已。至于其他的,我卻是做不到了——或許,原本就是你對我期了太多。”
秦若蓮直直地倒下了,呼吸徹底斷絕。
睜大了眼睛看著天空,眼里有著不甘,有著哀怨,還有著最多的不解。
或許秦若蓮到死都不知道,明明溫順從,會撒撒嗔。在許多人眼里,都是最好的妻子人選。可是為什麼,李兆會對如此不屑,甚至去推給秦歆擋箭……
秦歆低頭看了秦若蓮一眼,微微嘆了口氣。
不喜歡這個妹妹。不但不喜歡,簡直是厭惡。
可是如今,看見秦若蓮橫死就地的模樣,還是忍不住會慨許多。
李兆微微蹙眉,從荷包里拿出一個煙霧彈。剛要扔到地上讓其炸開,忽然后頭傳來一聲吼:“皇上駕到!”
袁景知居然來了?
李兆怔了下,想想袁景知的手,一下子便停下了。
他本來就敵不過袁景知。若是帶著秦歆,在袁景知面前,更是沒有離開的法子。
既然如此,他也只能拋下秦歆,一個人先離開。
“我還會回來的。”
李兆匆匆拋下一句,飛離開。
林傳武彎弓搭箭,往李兆那邊了一箭。然而李兆走得實在太快,林傳武本就來不及中對方,便眼睜睜地看著李兆跑了。
秦歆沖林傳武搖了搖頭,沉聲道:“李兆這人功夫高強,且,窮寇莫追。你不要再去他了,咱們先回去。”
說話間,袁景知來到了前頭。
他冷冷地看著秦歆,眸里帶著可怕的怒意。
秦歆看見袁景知,驀然有些心虛。
咳嗽了一聲,輕聲道:“你瞞著我的事,我都已經知道了。那個,我其實……”
“我知道你知道!”袁景知被秦歆氣得笑了,冷聲道,“既然你知道,那你就更該好好呆在坤寧宮里。好端端的,你跑出來干什麼?!”
秦歆被罵得一陣委屈,低下頭不說話了。
袁景知盯著看了半晌,
到底是不忍心對發脾氣。袁景知沉聲道:“秦夫人已經救出來了,眼下正安置在宮中。”
“當真?”
秦歆一喜,看向袁景知。
“自然是真的。”袁景知冷笑,“京兆尹那邊的暗探,早已趁著李兆來擄你的功夫,救出了秦夫人。但現在最要的事,已經不是解救秦夫人了。”
不是救的母親?秦歆不解:“莫非,這京城中又出事了?”
“不錯!”袁景知沉聲,“你聽見外頭的聲音了麼?”
秦歆側耳一聽,聽見城外鼓角連天,戰鼓咚咚的敲個不停,儼然是有大軍在打仗一般。
不由一驚:“城外居然開始打仗了?”
“不錯。”袁景知沉聲,“北狄派了左賢王來,攻打鎬京城。”
“當真?”秦歆大驚,“他們是怎麼繞過前線我父親那邊的?!”
“他們是從沙漠里翻越過來的,一路上都繞過了探子的視線,全靠李兆。”袁景知下馬,拍了拍秦歆的肩膀,“接下來,我要去迎戰北狄。你待在城里,好好守城。知道了嗎?”
秦歆聽得一陣茫然,控制不住的難過。想不到在被圈的這短短幾天里,居然出了這麼多事。
然而袁景知的要求,卻不能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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