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4章

教室里飛速轉的電風扇讓宋佳南不由的一陣心煩意，筆下的數學符號變幻一個個調皮的音符，不安分的抖，覺得眼花，耳邊響起某首很討厭的歌曲，怎麼也揮之不去。

忽然寂靜的教室一聲“報告”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維，聲音很輕，很低沉，可是卻奇異的穿了宋佳南耳邊詭異的音樂，有一種莫名的憂傷，但是說不出的讓人到安心，抬起頭，聽見前面那個男生問道，“老師，借一把小尺。”

監考老師從后面走過來，順手拿起宋佳南桌子上的小尺，遞給他，宋佳南被一驚，然后低下頭去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心思卻在前面那個人上。

不一會，小尺被原路返回，塑料和木板相解除的聲音拉回了宋佳南的思緒，而那雙修長的手指又收了回去，能夠看到的也不過是背影而已。

握住那把小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埋頭開始認真的算題。

最后兩道題目照樣是老師的殺手锏，宋佳南無奈的趴在桌子上憤恨，這麼難的題目去考因斯坦算了，拿出來難倒我們真的很有就嗎？

算了，如果不做基本分數也到手了，決定從頭到尾的認真檢查一遍，無意中抬起頭卻看見蘇立托著腦袋，專注的向窗外看去。

初秋的天空卻碧藍的，是那種明亮深邃的藍，大片大片的云，厚重的堆在一起，在天空中迅速的變化流，就像小時候啃不完的棉花糖，甜甜的都是小小的快樂。

原來他在看這個，宋佳南低低的笑起來，把目從景上收了回來，卻無意的看見蘇立的數學試卷了好大一半在外面，最后一道大題赫然在目，一清二楚。

嚇了一跳，連忙把頭埋的低低的，生怕坐在最后的監考老師走上來敲的桌子，可是又忍不住想去看那道輔助線是怎麼劃的，憑著第一眼的印象，試探在草稿上畫畫，居然也琢磨出來了兩個答案。

蘇立還是那個樣子，微微抬起下默默的注視窗外，旁若無人。

每次都是他第一個出教室，背起書包一言不發，即使有人上前想要跟他對答案，他也只是淡淡的回應，“我不敢肯定，可能是這樣的，要不你再找別人問問。”或者就是，“考過了就算了，好好準備下一場，影響了心就會影響發揮。”

宋佳南看著他的樣子，忽然從心底生出一憂傷，有些開始痛恨自己的自卑和膽怯，蘇立就坐在前面，卻沒有勇氣住他，然后微笑的問，“第六道選擇題選什麼？”

只好在背后的看他，他握筆的姿勢，發呆的樣子還有閉上眼睛怡然自得的樣子。

三天的底考試讓這群暑假玩鬧散心的孩子徹底的萎蔫下去了，整個課堂也死氣沉沉的，班主任、任課老師流苦口婆心的教育，高考的力接踵而來。

宋佳南卻為數學績的突飛猛進而發愁，數學老師當堂點名表揚，很多人用驚訝并且帶著懷疑的目看著，只有段嘉辰笑嘻嘻的邀功，“都是我暑假給塞的結果。”

一旁的張靜康笑的有些牽強，“段嘉辰，怎麼也不見你跟我補補課的，宋佳南的文科好的不得了，這下一排名，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了，像我們這種貧下中農怎麼辦哦！”

段嘉辰做了一個鬼臉，還是嘻嘻哈哈的，“你不也沒跟我說嘛，再說了，宋佳南還幫我補英語的，我們這禮尚往來。”

張靜康撇撇，“呦，青梅竹馬就是不一樣，對了，你們小時候沒有定過娃娃親吧？”

兩個人均是一愣，周圍人立刻就哄堂大笑起來，宋佳南臉一紅，扯了扯張靜康的手，聲音微微的有些提高，“張靜康你胡說什麼呢？我跟段嘉辰只是朋友！”

段嘉辰也面窘，“別說，張靜康你要補數學就找我，別沒事找事。”

這時候班主任走進來，眼尖的人一下子喊起來，“哎呀，班主任來了，最近聽說老師要讓人帶家長談話，都小心點。”

“呼啦”一下所有人都跑回座位上去了，段嘉辰無奈的朝宋佳南笑笑，亦回報微笑。

其實，那麼高的數學分數并不是自己實際的水平，很多題目都是從暑假的數學學案上出的，而最后一道大題目則是完全借用了那“驚鴻一瞥”。

差錯，居然考了班級的第二名，無奈的搖搖頭，這下想蒙混過關都不行了。

宋佳南獨自在辦公室統計語文試卷，空調吹的昏昏睡，為了不睡過去，時不時的站起來走走，老師辦公室是標準的格子間，好像一個個的小室，東瞅瞅西瞧瞧，看見八班的語文老師桌子上放著一疊試卷，好奇，慢慢的翻著看。

唔，似乎強化班強化在了數理化上，語文絕對是他們的弱項，不過高分確實也高的太離譜了，低分也是很灑的低。

忽然，翻到一個悉的名字，蘇立，呵，不上不下的分數，看來他的語文真的不是強項，不過比段嘉辰的好多了，雖然作文寫的實在是牽強的味如嚼蠟，不過他的字真的很漂亮，剛勁中不失秀氣，他用藍黑的鋼筆，淡淡的，清晰平穩，但是不張揚。

可是現在誰會用鋼筆，宋佳南不由的莞爾，蘇立真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匆匆的掃過了老師桌面上的雜，一張在墻上的打印紙引起來全部的注意力，挨近一看，原來是班級干部的聯系方式，第一個赫然就是蘇立的名字，還有他的手機號碼。

宋佳南心下一，忽然有種小小意外的喜悅，張看了看窗外，放學已經好一會了，沒有人經過，盯了那個號碼好一會，才勉強的記住，又覺得不放心，抓起筆在手腕上迅速的記了下來，反反復復的核對了好幾次才離開。

好像是小時候從媽媽的糖果罐里多抓了兩三塊糖一樣，又驚現又刺激，還有得逞之后的驚魂甫定和快樂，一個人推著車走出校園，手腕上那一串手機號碼在路燈下忽明忽現，宋佳南深吸一口氣，笑容慢慢在臉龐綻放。

即使拿到了他的手機號碼又能做什麼呢，他又不認識，宋佳南也不知道。

可是，好像這樣又離他近了很多。

回到家，吃完晚飯，宋爸爸去書房看書，宋佳南端了一盤剛切好的蘋果進了自己的房間，打開書包，拖出七八糟的各種練習題攤在桌子上，卻看了幾頁沒有了心思，眼睛移到了被小心的記在最位置的號碼。

忽然，客廳里的電視聲音一下子變的好大，宋佳南聽見是省臺播出的周末娛樂節目，里面那個明星正在無辜的做游戲被懲罰，那些主持人一方面要百般的搞笑討好觀眾，又不能惹急了明星，只是想起——蘇立的姐姐蘇瑾就是這套全省收視率最高娛樂節目的主持。

急急的端了水杯出去，宋媽媽悠閑的躺在沙發上，看到出來沒好氣的問，“你出來干什麼？”

“哦，喝水。”的目從電視上掃過，那個穿白巧笑嫣然的主持正在宣布游戲的環節，鏡頭特寫給了，乍看一下，覺真的很像蘇立，尤其是那臉型，簡直一模一樣。

心猛然的跳了兩下，匆忙的低下頭進了廚房，后面還有宋媽媽的喊聲，“你要是喝水就喊一聲，我幫你倒，喝完了趕快回去好好看書，不要以為這次考好了就可以大意了。”

宋佳南慢悠悠的倒滿了水，回到房間的時候又多看了電視一樣，可是再沒有蘇瑾的鏡頭，在宋媽媽喋喋不休的敦促中，百般不愿的回房間看書。

心思完全不在書本上，拿起手機看了一會，然后把蘇立的號碼來回按了好幾遍卻沒有勇氣儲存，前思后想變便了班級另外一個孩子的名字存了下來。

寫完作業，累極了躺在床上，帶上耳機，傳來一陣憂郁纏綿的小提琴聲音，好似一縷縷線糾纏錯，粒粒音符，如水珠般滴滴穿網而落，然后那個略帶憂傷的聲響起來，“I'msailingonthisterribleocean，I'vecomeformyselftoretrieve......”宋佳南坐起來擰亮床頭的臺燈，看著幽幽的燈伴著深沉的夜在房靜靜地流淌，夜如水。

好像就是一瞬間的沖，抓起手機，什麼都沒有考慮，捧著手機按出了一行字，“我很喜歡SineadO'connor，也很喜歡小野麗莎，你呢？”

發給蘇立。

燈和月織在一起，暖暖的覺，無奈的勾起角，這算是一個刻意的惡作劇，好像發錯了一樣，也許蘇立會不聞不問的看一眼就刪除吧。

原來，那一眼就喜歡上了一個從來沒有說過話的人，那種覺原來就是暗。

把臉埋在枕頭里，忽然，手機響了，前后不過三分鐘，他回到，“小野麗莎一般，可是SineadO'connor最近一直在聽，很喜歡，爾蘭的歌手大抵都是很靈魂式的，你可以去聽聽。”

宋佳南呆呆的看了半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了半天卻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的傻笑，那一刻覺得幸福的不可思議。

好似電影話里的橋段，第一眼的鐘，似乎就有夢幻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