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3章

“宋佳南，能不能唱那首《勇氣》當作是送給我的圣誕禮？”

好似周圍的燈都在一瞬間失去了華，那些歡聲笑語再也飄不到自己的耳朵里，慢慢扣了手中的手機，緩緩的走到廣場最偏僻的地方，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宋佳南聽見自己細微的呼吸聲，小心而又謹慎。

天空還是藍黑，包裹濃稠的化不開的冷，可是心底那霾好像在慢慢的退化，聽見自己的聲音輕輕的說道，“恩，好的”。

一陣風吹來，把的頭發卷起，發梢打在眼睛里，刺痛的幾乎要流出眼淚，不記得歌詞，也不能完整的唱出這個曲調，只是憑著直覺，慢慢的哼唱到，“終于做了這個決定，別人怎麼說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樣的肯定，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隨你去，我知道一切不容易，我的心一直溫習說服自己，最怕你忽然說要放棄......”

是自己對自己輕輕的低，竟然也忘記了電話那頭的反應，直到手臂上一陣陣酸麻傳來才發覺，眼前一片模糊，只是沒有淚流滿面。

終于，可以勇敢的唱出這首歌。

電話那邊靜的不可思議，良久席嶼才慢慢的開口，“謝謝你，宋佳南，真的很好聽，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圣誕禮。”

牽了牽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所有的話語化作輕輕的一聲嘆氣，席嶼的聲音傳來，不大，但是卻讓宋佳南心驚，“宋佳南，你知道嗎，我們一輩子就是在不斷的遇見和錯過，可是總是有一些等待不能太漫長，因為還沒有實現就已經枯萎在心底。”

“我不明白，不，我明白，可是.....”

“人不能一輩子活在回憶中，活在過去，你的因為你的等待而變了虛妄，你不醒悟，別人卻看的徹，你不明白，我卻能明白。”他聲音微微的頓了一下，也低沉了很多，“我不了解你的過去，你亦不知道我的，可是我約的可以覺出來。”

“曾經我很喜歡一個生，那個生我現在還能記得的樣子，短短的頭發，笑起來神采飛揚，全校有名，那時候的我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男生，沒有富裕的家底，沒有過多的才華和天賦，和邊所有男生一樣，平凡無奇。機緣巧合，大三的時候我跟上了同樣的選修課，之后我們就在一起了。”

宋佳南心頭微微一震，屏住呼吸，聽他繼續說下去，“那時候喜歡的好像要把整個世界捧在手上都覺得還不夠好，看到笑就覺得幸福，可是忽然有一天，跟我說，對不起，我便明白了，有一段無法忘記的過去。我試圖去說服，試圖去改變，一次次的狠心的回絕，后來，出國了，我卻跟從前的一樣，活在過去不可自拔。”

“中的食鏈。”宋佳南無奈的說，心底卻出一凄涼，原來每個人都有一段傷痛的過往，更讓有些意外的是，居然有一的介意。

“恩，食鏈一樣，越是低等的越是卑微，那時候所有的信仰都被離一般，我只是過日子，上課看書吃飯睡覺，除此之外腦子滿滿的都是這件事，也有生頻頻示好，全部是無一例外的狠心的拒絕了。”他頓了頓笑道，“那時候覺得自己很悲壯啊，守著最后一點的，好像那段好的日子還可以重現，那個生還會回到自己的邊，宋佳南，你也是不是一樣的覺？”

“恩？——”猝不及防的被問到，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低下頭來看腳邊的草地，模模糊糊的回答，“恩，是的，好像守住心底的堅持時就一定會倒退，一切又可以重來。”

“后來才知道自己錯了，呵，是醒悟了。”那邊一聲輕輕的嘆息聲，說出不如釋重負的覺，進這茫茫的夜中，竟聽的宋佳南心驚，“那是在機場的大廳，親眼看到和另外一個男人站在一起，手牽手很幸福的樣子，我就愣愣的站在那里，說不出什麼，倒是看到我，沖著我揮了揮手，然后就從另外的安檢過了。后來，我坐在候機室，看巨大的落地玻璃外，一架架飛機從眼前直沖云霄，卻不知道哪架載著我曾經的初，忽然就有種釋然的覺，我想，那麼就讓飛機把我曾經初的傷痛埋葬在茫茫的天際。”

“席嶼。”宋佳南終于認真的開口，“我明白，我亦很有許多時候想要掙出去，可是，卻永遠不能釋懷，把過往忘記的干干凈凈。”

“沒有人讓你忘記，也沒人強迫你忘記，而且那些僅僅靠忘記就可以抹去曾經的時嗎。”他一字一頓的認真的說，“你得學會接現實，活在現實中，過去的回憶是讓你現在更好的活著，而不是顧影自憐。”

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真的沒有辦法反駁，那邊終于有了一的笑意，可是下一秒的問題卻讓更加的措手不及。

“宋佳南，我真的想知道，為什麼別人對你好，你總是想都不想通通拒絕？”

輕笑一聲，“你這個問題問了很多遍了，實話告訴你，我是因為怕回報不了啊，你曉得，我這個人總是喜歡把人算的清清楚楚的，不多一分也不一分，寧可多還一分也不還一分，所以習慣了在接之前掂量分量。”

“你這是在計算麼，你這分明是逃避。”

忽然通話戛然而止，明白是自己的手機沒有了電，可是并沒有，安安靜靜的自顧著說道，即使對方聽不見，“你說的沒錯，我是在逃避，我不想虧欠別人，任何人。”

車輛在黑暗中行駛，車廂上的冷氣侵襲過來，宋佳南閉上眼睛，忽然想到很久以前看到的一篇文章里的幾句話。

“有的人相識已久，知道彼此的喜惡彼此的過往，識的像一個影子，卻始終走不進對方的心里。有的人初次相見，只一個眼神就已篤定，即使遙遙相，靈魂卻能相依。無需言語和手勢，靜靜地站立在彼此旁，在對方那陌生又悉的磁場里呼吸。”

而席嶼會是哪個，亦或者哪個都不是，問自己，也不知道。

從地鐵站出來，這個城市的夜還在狂歡，燈璀璨，人洶涌，寂寞在深夜之下悄悄的站了起來，輕輕的擁抱住每一個在街頭上嬉笑流浪、形單影只的人們。

回家依舊是上網看看，跟群里的朋友聊了一會演唱會，把手里的稿子分類整理再拷到U盤里，看了一下其它資料，準備接手王可嘉未完的工作。

方言晏肯定還在報社加班，今天下午一個小縣城里出了一起故意傷害致殘的案件也夠讓他跑的了，忽然想找一個人說話，很想，很想，就是說話，不管任何話題。

可是似乎每個人都在狂歡自己的平安夜，唯獨，在平安夜安靜的回憶。

想了想，把自己的QQ簽名改了“有一些等待不能太漫長，已經枯萎在心底”，朋友里只有七月田間在線，點開，敲了一行字上去，“我今天去聽了演唱會。”

“怎麼樣？”

“，并不是那種狂熱，是在角落里獨自的回憶，尤其是那首勇氣。”

“我也去了。”

宋佳南怔怔的著屏幕，忍不住笑出來，“你是梁靜茹的fans嗎？”

那邊很快回復，“不是，只是去聽兩首歌，分手快樂和勇氣。”

“什麼覺？”

“讓我想起很多往事，我想，如果有機會，我會再去聽同桌的你這類校園民謠。”

還未來得及回復，屏幕上閃出一行字，“那些過去的和失去的歲月，我想用很多方式緬懷，聽歌，寫回憶，一遍遍的自己麻木的心，可是沒有什麼比用現世彌補更加實在。”

“有一些等待不能太漫長，是對的，可是我竟然奢，有一些人可以長長久久為另一些人的等待下去，因為那些人可以不必萬水千山的尋來找來。”

“可是，你不覺得對這些人來說太殘忍了？”

“沒錯，所以說是奢。”

QQ上再無聲息。

“下雪吧，也許下一場雪就好了。”夜前，宋佳南笑著對鏡子里的自己說，鏡子里的孩子不再青稚氣，眉眼之間清秀尚存，卻了幾分記者的凌厲和干練。

不知不覺，已然十年。

第二天早上調休，一覺睡到十點多鐘，本想在暖暖的被窩里賴到中午，卻被急促的敲門聲打斷，無奈只好穿了服出來開門。

來的是送快遞的人，小伙子笑嘻嘻的抱著一個大盒子，一邊找單子讓簽收，一邊打趣跟搭話，“今天送的都是加急件，圣誕了，就是男人討好人的時候。”

宋佳南倒是好奇，待到單子看了才知道，原來這就是席嶼口中的圣誕禮，待快遞走后，仔細的拆開，赫然一只玩泰迪熊躺在盒子里，黑溜溜的眼睛瞅著。

呵，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喜歡這樣一個玩，而且獨獨對泰迪熊有獨鐘。

盒子里沒有留言，想必席嶼那樣的人也不會留下什麼話語，不過這樣可的泰迪熊已經是圣誕的驚喜了。

正打算把泰迪熊抱回臥室，又有敲門聲輕輕的響起，以為是原先的快遞發現自己的筆落在自己手上回來取的，忙去開門，卻發現門口站著現在本應該在北京的席嶼。

的手上還握著那只筆，本打算遞了出去，只好訕訕的收了回來，席嶼戲謔的笑道，“怎麼，這就是送我的圣誕禮？”

好像還不接眼前的景，宋佳南警惕的問，“你怎麼會在我家門口！”

眼前這個男子笑起來，宋佳南怔怔的著他沉靜的眉目，即使隔著眼鏡片，仍舊能看見清晰而澄澈的笑意從那雙墨黑的眼眸滲出來，“我只是想把昨晚沒有說完的話繼續下去，不介意，我可以進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