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終止於一個小時。

快十二點了。

黎書著肚子，側臉去看對床，程雪已經睡了，可鄔曉那個方向還有手機螢幕的亮。

黎書翻躺下，麵對牆壁。

剛要找一本狗小說打發時間，這纔想起和沈晏已經一天冇聯絡了。

他最近為了帶小組，是真的忙。下午作品上，又當代表參加評比。

想來累的不行，這個點，應該睡了。

黎書點開他的頭像。

指尖蜷了蜷，不假思索發了個紅包。

數額不大，1分。

卻不想，那邊很快回了訊息。

沈晏剛從浴室出來，頭上還滴著水。他細長的眼惺忪，耷拉著眼皮，彷彿下一秒就能睡著。

桌上手機收到訊息，專屬鈴聲響起。

他一邊著頭髮，一邊走過去。

目的是寫著大吉大利四個字眼的紅包，顯得隨意有敷衍。

依舊是他平日的風格，他點了點螢幕：【？】

沈晏：【怎麼？】

黎書剛打來小說件介麵，就收到回信。

琉璃般的眸子微微睜大，帶著不可置信。

左手繼續著肚子：【你可能不信，我就是吃飽了撐的。】

沈晏看著螢幕冷笑一聲。

找他就是吃飽了撐的？

他三下五除二，打開紅包。

嗯，數額真大。

1。

他頭髮也不了。

在書桌邊上的椅子坐下。

【喂，你打發花子嗎？】

黎書慢吞吞回覆：【你彆這樣說自己，怪心酸的。】

沈晏：合著大晚上來氣他，還是自己的不對了？

沈晏很清楚，黎書手上小金庫是有的，可黎茂國接法律的判決後，也再冇了零花錢。

他記得一年前，在沈氏打工的工資至今都存到卡裡，分文冇。

沈晏眼裡的鋒芒暗了暗。

黎書冇等到沈晏的回覆，卻在下一秒收到手機銀行的簡訊通知。

沈晏給彙了一大筆錢，二十多萬。

倏然坐了起來。

下一秒，那邊電話打了過來。

黎書怕輕手輕腳下床，去了臺，這才接聽。

夏日的夜，繁星點點。又多又，卻比不得路邊老舊的燈來的亮堂。

晚風吹來都是燥熱。

悶的慌。

“你乾嘛給我彙錢？”

電話裡沈晏的聲線很好聽。

“這是我從小到大的比賽獎金還有之前在公司上班的薪資。”

對著那一盆生的極好的蔥，隻可惜線不好，隻能看見那抹黑影。指尖下意識摳著手機，語氣又輕又：“那你自己留著。”

沈晏也冇說好不好。

他嗓音帶著笑意，輕而易舉的平黎書的不安。

“還記得之前你問我多房產的事嗎？”

那是一年前。

黎書有印象，甚至還記得當時沈晏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

他說，

——手裡的資產，應該夠我娶媳婦了。

當時的自己聽後牙，忍不住的說了句‘敗家娘們’。

嗯，敗家娘們……

涵到自己頭上。

黎書不說話了。

電話裡冇了聲響，沈晏卻百分百確定黎書還記得。

他說：“工資卡歸你。”

“裡麵的錢雖然不多，差不多寒假也許更早，我會回公司，繼續上班。”

他看著手腕上的佛珠，眸很淺，卻是帶著虔誠和笑意。

在寂靜的夜裡，撒出火花。

“等攢到畢業，我們就結婚。”

——

七點多，一個學期見不到的沈大佬出現在了生宿舍樓下。

年姿筆，穿著乾淨的白襯衫，下麵配著黑直筒。

側臉溫，五分明，站在老槐樹底下，斑駁的影過層層的樹葉落在他上。

顯得格外俊朗和。

他低頭看手機，儼然已經了一道風景線。

清大再一次炸了，論壇名為：《一SY的追史》

【早上去食堂，卻出乎意料的看見SY，完了，吃什麼飯呢，看著他我就飽了。】

【樓上的清醒點，冇看見SY手裡提著什麼，早飯！他給上次那個生帶早飯。】

【！！！那是早飯嗎，那明明是我的求而不得！！！】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也在這一幢樓，SY就是等我的。】

黎書收到沈晏的訊息，剛刷完牙。

和鄔曉他們打了聲招呼，黎書收拾了一下，很快出門。

小跑下樓，冇想到樓道口撞上了提著水瓶的宿管。

宿管原本嚴肅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黎書卻冇再看，從邊跑過，匆匆下了樓。

穿了掐腰小白，長髮披著，髮梢微卷，明明冇化妝，可小臉緻，長的白，清純自然。

尤其那雙桃花眼，泛著水澤，多看一眼，就能讓人了心腸。

宿管皺眉，302寢室的三個姑娘，生的都不錯，卻都是不安分的。

讀書打扮這樣，給誰看呢。

呸。

這個時候日頭並不曬，可到底熱，沈晏剛放下手機，黎書就在他邊上停下。

許是跑的急了，這會兒正著氣。

“你怎麼來了？”

沈晏視線在上停頓了幾秒。最後停在雪白勻稱小上。

不免生出幾分悵然。大學裡冇法哄騙穿校服了。

“給你送早飯。”他把手裡的豆漿和包子送到黎書手上，順勢拿過手裡的課本。

沈晏不住校，還特地從家裡趕過來送早飯？黎書寵若驚。

“你這樣，讓我很慌。”黎書影影約約聞到了不對勁的味道。

而後，抿了抿，有些嚴肅，抬頭對上沈晏細長的眼。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做對不起我的事了。現在想用這種方式求的我的原諒。”

“你說吧，我聽聽什麼事。”

沈晏：……

他不可置信。

而後，著眉心輕哂一聲：“都說了，看狗小說。”

王煜大一那會兒，就很忙，但是一週之總會出時間跑去技校給秋寧送早飯。

當時所有人都嗤之以鼻。

都說王煜多此一舉。

秋寧還能著了？

但王煜說了一句話，讓沈晏至今猶記。

“我到現在還冇有什麼能力許諾未來，但我隻是想儘我所能對好。這是我能給的，即便不起眼，也是我傾儘所有的。”

王煜能做的，他沈晏還能短了黎書麼？

畢竟，這輩子，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