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
沈晟易覺得這是他三十三年來遇到的最可怕的一件事,他竟然主的跑來要求一個人嫁給他?
不不不,不可以這樣,虧得他立誓要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怎麽也不能這麽沒有矜持、沒有底氣的跟一個渾上下都充斥著野基因的人締結良緣。
這是孽緣啊。
方欣燦若有所思的盯著突然間沉默的男人,雖說隻有一筋,偶爾還缺筋,但是還是聽明白了這個男人的言外之意。
這是以為自己要和張家聯姻了?
什麽況下一個男人才會來質疑一個人去和別的男人親了?
那就是在吃醋的時候。
方欣燦微皓齒,笑的從容淡定,道,“我的確是去了張家,不過是去請佛了。”
沈晟易角中風的搐著,他覺得自己今天過後形象要從一米八變不值一提了。
方欣燦再道,“我爺爺的確是要衝衝喜,不過後來我父母覺得那些鬼神之說也不是特別可靠,正巧張家先生來探我爺爺,說出了他家裏這些年供奉的神明,我便和我父母去張家小心翼翼的把這座佛請了出來。”
沈晟易苦笑著往後退了退,“原來都是誤會啊,哈哈哈,既然是誤會,那我就不久留了,你快回去吧,大晚上的,你也別穿著睡到溜達,太不矜持了,哈哈哈。”
“站住。”方欣燦見他打算逃跑,直接擋住他的去路。
沈晟易尷尬的僵著手腳,他道,“你還想說什麽?”
“是你想要說什麽。”方欣燦咧開笑的一臉的人畜無害,“沈二這大晚上的趕來我家,似乎是有很重要的事跟我相談相談?”
“沒有,絕對沒有,肯定沒有,我隻是覺得月明星稀適合賞花賞月,所以刻意來這裏看看月亮而已,你別想太多了。”
“你剛剛是在擔心我和張家聯親?”方欣燦主破了這層紗。
沈晟易劇烈的搖著頭,“你要和誰聯親跟我有什麽關係?我為什麽要管你和誰聯親,笑話,我像是會多管閑事的那種閑人嗎?”
方欣燦沉默不語的盯著他。
沈晟易越說底氣越不足,索破罐破摔提高嗓門道,“都是陳子安那個王八島道聽途說以訛傳訛你要去張家聯親,擔心你被騙,所以拜托我過來問問,我隻是替他問問而已。”
方欣燦依舊是笑笑不說話。
沈晟易從的眼神裏看出了質疑,很濃很濃的質疑。
方欣燦雙手斜搭在口袋裏,“既然事是這樣的,那你就回去吧,你也不用再打聽了,如果這一次我爺爺還是不能恢複健康,我想不得已我還是會選擇替他衝喜去去黴頭。”
“虧得你還是高材生,這種鬼神之說你也信?”
方欣燦無奈的聳聳肩,“沒法子,什麽方法我都要試一試。”
沈晟易遲疑了片刻,低著聲音問,“你不會還打算和張家聯親?”
方欣燦瞥了他一眼,“這是我的私事,跟你有什麽關係?”
沈晟易吃癟,他以什麽立場勸導這個人呢?好像無論怎麽說他都是一個尷尬的存在啊。
方欣燦轉準備往回走,每走一步都會巧妙的停留那麽一下下,在等待,也在賭,賭這個男人會不會開口阻止。
沈晟易煩躁的扯了扯自己的領帶,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一個沒有忍住大步流星的跑了上去。
方欣燦笑而不語的看著他。
沈晟易猶豫著說,“我覺得你應該還是好好的考慮考慮,張家那個敗家子配不上你。”
方欣燦不以為意道,“本就是衝喜的婚姻,適不適合不重要,重要的是合不合適,隻要是一個男人,就合適。”
“你就這麽隨隨便便的糟蹋自己?”
“我說過了,這是我的私事。”方欣燦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沈晟易抓住的手臂,“那個你再考慮考慮,除了他,還有別的人也合適啊。”
方欣燦問,“還有誰?”
沈晟易如鯁在。
方欣燦再道,“難不沈二願意和我將就著過日子了?”
沈晟易裏的話本是呼之出,剛張開,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兩人麵麵相覷一番。
方欣燦目眥裂的瞪著這個好巧不巧響起來的玩意兒,差點沒有繃住自己想著搶過來砸了它。
沈晟易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他退後兩步,按下接聽。
陳子安的聲音帶著興,他笑著說,“二,我給你約了一水的姑娘們,來啊,浪啊,狂歡啊,慶祝你終於離了苦海啊。”
沈晟易看了一眼自己後的苦海,為什麽他要不怕死的一頭紮進這苦海裏,作孽啊。
陳子安沒有聽見回複,繼續道,“我在八點酒吧等你,等我們沈二今晚震驚四座。”
沈晟易瞇了瞇眼,掛斷電話。
方欣燦巋然不的站在原地,等待著他繼續說著剛剛沒有說完的話。
沈晟易收好了手機,瞄了一眼跟自己一樣眼觀鼻,鼻觀心裝聾作啞的人,氣氛倏地變得前所未有的尷尬。
寒風瑟瑟,方欣燦覺得有些冷了。
沈晟易看不由自主的攬了攬手臂,如果是一個正常男人的正常腦回路,一定會溫的下自己的外套搭在的肩膀上,然後借助天時地利人和的氣氛,跟進一步發展。
然而沈晟易本就是一個不怎麽正常的人,更沒有正常人的思維,他直接口而出,“我有點冷了,先回去了,你也別幹站著了,大晚上的,穿著睡溜達,你不覺得冷嗎?”
方欣燦見他還真是頭也不回的上了車,然後一腳油門,一眨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家夥就真的沒有話說了嗎?
駛出了方家視線,沈晟易一腳踩住剎車,看著反鏡裏的自己,用力的一拳頭砸在方向盤上,我特麽大晚上的跑來這裏就為了在方欣燦麵前扮演一個傻子嗎?
“叮……”手機鈴聲再一次響起。
沈晟易看著鬧騰不已的黑盒子,眼神一點一點的暗沉下去。
陳子安的聲音又一次傳出聽筒,他笑著說,“二,你到哪裏了?都等著你啊。”
“不急不急,在這之前,我們先聊聊,我在老地方等你。”沈晟易掛斷電話。
陳子安有些疑,他看著已經被掛斷的通訊,二說的老地方是什麽地方?
想想他們平日裏的出席的場所,不是酒吧就是各類型的會所,他說的老地方究竟是哪個旮旯角?
於是乎,陳子安大晚上的圍著整個京城轉上了七八圈,直到天亮都沒有找到跟他約見在老地方見麵的沈二老祖宗。
而沈晟易此時此刻正躺在被窩裏一覺睡到了旭日東升。
陳子安麵憔悴的盯著穿著睡袍吃著麥片的男人,了鼻子,“二,你的良心呢?”
“被狗吃了。”沈晟易喝了一口牛。
陳子安咬了咬牙,“你怎麽能這麽對待我,你知道我繞著整個京城的大大小小會所轉了幾圈嗎?那些人都把我當神經病,見我來了又走,走了又來,我心累啊。”
沈晟易喝完了最後一口麥片,一副吃飽喝足的靠在沙發上,笑了笑,“知道我為什麽要這麽逗你玩嗎?”
陳子安搖頭,“你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沈晟易一掌拍在桌上,“方欣燦那娘們兒本就沒有跟張家聯親。”
陳子安瞠目,“怎麽會?我都聽我母親說了,他們昨天就確定了日子,下個月初八啊。”
沈晟易神一凜,“方欣燦說過沒有這件事。”
陳子安歎口氣,“所謂之深則是恨之切啊,想想為什麽要對你虛與委蛇,還不是因為你傷傷的太狠,打算對你知不報,然後在結婚當日穿著婚紗把請柬拍你臉上,打你一個措手不及啊,人,果然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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