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玲瓏尚且不知路嘉怡的懷疑, 如今的日子也不好過。
去寺廟小住的安老太太提前回來了。對于安侍郎派人去林家只把安玲瓏接回來,卻沒有接的寶貝孫而震怒不已。本聽不進去安玲瓏的那些狡辯。雖然安玲瓏也是自養在的膝下, 但安老太太總覺得這個庶孫的心眼兒太多,不如琳瑯心思純粹。
哪怕安玲瓏舌蓮花,說的自己都信了,安老太太仍舊是一副不聽不管怒火沖天的模樣。非得把安侍郎給到跟前來,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安老太太素來是個隨和寬厚的人,對庶出的子孫雖然看不上卻也從未苛待過。正是平常隨和的人發起怒來才十分可怕。安侍郎大半輩子沒見過老太太發火,可把他給折騰得夠嗆。
費了好半天功夫,絞盡腦才把老太太給瞞住。但老太太憋了一口氣不順, 連帶著安玲瓏這個巧言令的孫和兒子后院那個姨娘都看不順眼。不大會去折騰自己的親孫, 但這等背地里搞小手段以庶嫡來彰顯地位的妾室從來都是深惡痛絕。
是的,安老太太尚且不知安琳瑯在外祖家出了事。只當安玲瓏母弄這些小手段是為了爭寵, 彰顯自己在主家男人心中的地位。
人非草木, 孰能無。對于安玲瓏這個養在自膝下的庶孫,安老太太即便覺得心眼兒太多,也免不了幾分做長輩的寬容。正是因為安玲瓏明里暗里地欺琳瑯,老太太才始終對喜歡不起來。安玲瓏不以為自己做得不好, 只會怪安老太太偏心。
冬后的這兩個月安家每日里飛狗跳,安老太太發起狠來比路家大太太還難纏。
安玲瓏也是兩輩子第一次發現, 自己的祖母是個有手段的人。若是老老實實不折騰那些小手段,后續安老太太還發現不了。但安玲瓏就不是個老實的人,偏要蓋彌彰。做多錯多,事瞞不到半個月,安琳瑯失蹤的事就被老太太給發現了。
老太太子不好, 這些年既要教導孫又要料理后院, 最是經不得刺激的。
原書中得知安琳瑯在西北邊疆被凌.辱致死, 老太太就激憤之下臥病不起。不到一年就去了。這回比原著中好一點,在得知孫失蹤的當場還是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安老太太這一倒下,可把安侍郎給嚇得不輕。安家子嗣不,安侍郎只有一位寡母和一個嫡。庶出的子嗣雖然也親近,但安侍郎與老太太一樣,嫡才是親兒。老太太這一倒安侍郎的魂都要飛了。當下就拿了腰牌去求到了太醫的府上,忙活了大半夜才把老太太給緩過來。
安置好老太太,安侍郎轉頭就給了安玲瓏重重一掌。
安玲瓏沒站穩,一個趔趄坐下去。抬起頭臉瞬間腫的老高,后牙槽都松了。
瞬間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手的人,父親,父親居然打。安侍郎可是最風雅不過的人,最是講究君子口不手,他一輩子都做不出手打子的事。上輩子哪怕赤被人從表兄的床榻上拽下來,父親都沒有打過:“爹!”
“把大姑娘關起來!”安侍郎氣得頭發昏,琳瑯的事他千代萬代不能告訴老太太。老太太子不好承不住,這死丫頭當耳旁風,“氣死你祖母對你有何好!”
“我沒有!不是我!”安玲瓏冤枉,“不是我說的,是祖母自己查出來的!”
“若不是你整日惹事,哪里會有這些事兒!”
安侍郎大手一揮:“來人!把大姑娘給我關起來!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準放出來!”
“爹!”
奈何的屈安侍郎本不聽,大喝著讓人把安玲瓏給關了閉。
安侍郎收到晉州的飛鴿傳書已經是臘月。事既然已經捅破,搜尋安琳瑯的消息也沒必要瞞著老太太。什麼都不說才后讓老人家更擔驚怕,安侍郎干脆一有消息傳來就拿到老太太的院子。前院的人知曉消息是要傳到后院去的,后來干脆有信息回來都遞到老太太這里來。
安家管家的信就是這麼送到老太太的手上的。
安老太太早猜到事沒那麼簡單,家貴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就走失?人販子還這麼及時地一天之把人給弄出了城外?果不其然就是有人背地里搗鬼!拄著拐杖氣得滿屋子走,臉上的都控制不住地發。想不通琳瑯一個單純的小姑娘到底誰這般歹毒如此害!
思來想去,想不通。干脆命人把安玲瓏給帶出來,當面問!
且不說安玲瓏如今的日子有多難熬。進臘月以后,晉州這邊的雪就越來越多。幾乎是隔個一兩日就是一場大雪。但大雪沒有阻礙縣城姑娘學子們對茶的喜,滾燙的茶和臊子面了最暢銷的東西。
方家夫妻倆來縣城這大半個月,方婆子選擇重舊業,又把臊子面給做起來。
方婆子嘗到做生意的甜頭,每日與方老漢去書院門口擺臊子面攤的同時,他們將酸菜末包子的生意也做起來。方婆子做面食很有一套,本就擅廚。在安琳瑯邊待久了簡單的菜就是看也看會了。酸菜末包子,香辣豆角包只需要按照安琳瑯的配方去制作陷兒,也能把包子做的比誰都好。
方婆子夫婦倆本就是勤快的人,每日早晨風雨無阻。學子們讀書早晨能在他們的面攤上吃碗面,或者趕不及,帶上幾個包子,一杯竹筒燙茶,當真是快活似神仙。
茶的名聲就這麼傳開的,酸菜末包子和香辣豆角包也了西風食肆的特朝食。
安琳瑯看著外面漫天的大雪,困于天氣,只能把回鎮上殺豬的事延后。不過也正好是延后,誰也沒想到臘月大雪天,鄒大夫還是如期趕過來給玉哥兒拔毒。
大雪天的,他的馬車在路上走了快兩天一夜,到食肆都已經是夜里。
一老一兩個人凍得夠嗆,安琳瑯趕去給他們一人一碗羊湯送上來。熱乎乎的一碗熱湯喝下去,兩人又趕去洗漱,這才慢慢地緩過來:“我滴個天,外頭可真是冷!”
不得不說,安琳瑯有些。鄒大夫雖說脾氣不好,也毒,但作為一個大夫當真是兢兢業業。難為他年紀這麼大來回的奔波。老大夫好似沒覺得自己如此又怎樣,只是緩過氣來就朝安琳瑯嚷嚷:“路上沒吃到好東西,琳瑯啊,給我們一人來碗熱湯面吧!”
肚子的時候就沒那麼多講究,先吃點熱的墊肚子。
安琳瑯也不墨跡,立即就去后廚給他們一人做了一碗羊拉面。
等端過來之時鄒大夫已經給玉哥兒把上脈。
到邊的話咽下去,安琳瑯默默地坐到一邊等鄒大夫號完脈。
“……你如今的狀況比預料之中好太多。”沉默許久,鄒大夫松開了手,面上帶了笑意,“果然年輕就是好,恢復的快。按照你如今的恢復況,不需要拔六次,再有一次就徹底拔干凈。鍛之事不能懈怠,這對你的骨強健有十分必要。”
周攻玉有親驗,自然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鍛的好:“大夫放心,我知道的。”
“嗯。”鄒無點點頭,眼睛就落到已經擺放到面前的湯碗上。一看面條上大塊大塊的羊,他眼睛頓時就亮起來,“算是你丫頭心!”
安琳瑯笑了一聲,忍不住問:“那照你的意思,玉哥兒這回是最后一次拔毒麼?”
鄒大夫哼哧哼哧吃著面,頭也不抬:“算是吧。往后只要吃兩個療程的藥,就基本痊愈。不過你小子也別高興的太早,你這子一兩年不宜有子嗣,得等兩年才能要孩子。”
他話說的隨意,玉哥兒卻上了心:“要孩子會怎樣?對方的子有損礙麼?”
“倒也不是,你子里頭的余毒已經拔除了。”一大碗面他眨眼的功夫就吃了一大半。此時喝了一口湯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安琳瑯,然后怪笑道:“不過你子到底虧空太狠,一兩年怕是那什麼種子不好。即便有孕了,孩子也養不大,多半會生下天殘。”
這話不亞于一記重錘錘在周攻玉頭上。
他雖然沒想讓琳瑯婚以后立即就生育,誕下子嗣,但心是十分期待兩人的子嗣的。抿著頓了頓,他臉有些蒼白。看向安琳瑯的目都忍不住黯然。
“你好好鍛,把鍛煉得好了,其他方面自然也會跟著變好。”鄒大夫欣賞夠了他失的臉,一抹又悠悠地道:“說到底,也是藥虧空了你的底子。子嗣的強弱跟父親有莫大的關系。你自己強力壯,將來的子嗣也不會差。若是能鍛煉得好,指不定不需要等兩年。”
“……說的是。”
安琳瑯是清楚后世許多男子不好子質量差,此時聽鄒大夫一說,立即就能明白,“玉哥兒多辛苦些,每日堅持鍛,一定能早早康復的。”
周攻玉聞言,幽幽地瞥了一眼。
安琳瑯默默轉過頭去。
“罷了罷了,這事兒還等第三次拔毒以后,看看況再說。”
第三次拔毒的過程比第一次第二次要輕松很多。
前兩次下了重要,其實玉哥兒的余毒已經清得差不多,這次的藥的劑量會輕許多。且這段時日他調養的好,耐抗又搶了許多。這回進浴桶泡了一個時辰,結束的時候難得他沒有疼暈過去。雖然全發紅,但沒有再蛻皮。出來的時候人的意識是清醒的,靠在安琳瑯的上還能對笑。
安琳瑯看他有些皮較薄的地方還在滲,抬眸見他眉眼之中帶笑,忍不住心疼:“還笑?不疼啊!”
“疼。”周攻玉臉慘白,微微勾了角淡淡一笑:“但想到恢復便能娶你,值得。”
安琳瑯:“……別給我灌迷魂湯,我不吃這一套。”
話音一落,周攻玉的低下頭,拿自己滾燙的臉頰蹭了蹭安琳瑯的臉頰,愉悅地笑起來。照著他半張臉,此時玉哥兒慘白的臉因笑得用力而不自覺浮上來兩團駝紅,眼瞼無力地低垂著,整個人著一種任人.掙扎不了是脆弱又破碎的:“嗯,我知道的。多灌灌,見針地灌一灌,指不定哪日你昏頭喝下去了呢?”
“不可能,別做夢。”安琳瑯冷酷否認,把人扶到床上躺下去:“好好睡一覺,今日還讓我給你抹麼?”
玉哥兒不說話,只拿那雙眼睛悠悠地盯著安琳瑯。
“……行了行了,藥膏在哪?”
給他抹了藥,看到他睡了安琳瑯才輕手輕腳地替他蓋上被子站起來。
剛轉準備離開,發現自己的角被什麼勾住。回過頭,看到是周攻玉的手。平常那麼冷淡疏離的人一只手從被窩里出來,死死攥住了安琳瑯的裳下擺。
安琳瑯一愣,低頭看向他,他眉宇微微蹙起,顯然已經是睡了。
說起來,安琳瑯記得上輩子不知在哪兒看到過,說一個人的睡姿會曝他的心。缺乏安全的人會不自覺地蜷起來。玉哥兒白日里看起來堅不可摧,昏迷的時候就整個蜷在一起。知道玉哥兒自沒有父母,在復雜的環境中長大,再堅不可摧的人也是擁有一個的心。
安琳瑯微微傾了他的眉心。溫熱的到他,他的眉心緩緩地舒展開。安琳瑯這才手去摳自己的角,拍了他好幾下,他才緩緩松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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