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太后看著謝東眼中的狠意,頓時氣不打一來。
“蠢材,哀家剛說了什麼?蕭烈把那人當心尖子疼,你不說繞著走反倒去招惹?”謝太后一指遠樓車下還未收尸的蕭琰,“那孽障是怎麼死的?前車之鑒就擺在那兒,你還敢往刀口上撞?”
“那、那怎麼辦?”謝東也意識到自已想岔了,白著臉道:“要不、要不咱們就別、別冒這個險了。”
謝太后氣的直閉眼,“我們謝家怎麼會生出你這種膽小如鼠的東西?一個蕭烈就讓你怕這樣兒?”
“您也看見了,那蕭烈確實、確實有萬夫不擋之勇。他要是被那人勸,站到太子一邊,咱們怕是……”謝東心虛的瞄了一眼順平帝的尸。
萬一落到這份上咋辦?
與其這樣,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守著現在的富貴,過一天算一天!
謝太后差點被他這慫樣兒氣死,要不是周圍鬧哄哄的全是人,真恨不得一掌謝東臉上。
“虧你還是個帶兵打仗的爺們,這雄心壯志還沒我一個老太太多!我這一把骨頭,指不定哪天就蹬了。誰登基不得供著我?要不是為了謝家長長久久的富貴,要不是為了你這個不材的東西,我至于這個心嗎?”
謝東被謝太后罵紫皮蘿卜,著頭皮道:“姑祖母息怒,都是侄孫不肖。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侄孫全聽您的!只是,要先想個萬全之策對付那人,別讓壞了姑祖母的大事!”
謝太后這才順上來一口氣,看著他那一愁莫展的樣兒又忍不住低聲罵道:“蠢材!收買一個婦人能有多難?只要哀家許諾新帝登基后會給顧家平反,恢復顧縵山的聲譽,然后再將顧家家產歸還給,那個人為什麼要跟哀家做對?跟哀家的恩相比,太子當年替顧縵山求算得了什麼?
更何況太子當初也不過是怕惹禍上,并非真心為了顧縵山說話。除此之外,太子和余國棟那倆個蠢貨一直拿蕭烈當狗使,何曾真心看重過蕭烈?太子妃又把那人當眼中釘,真要讓太子登基了,蕭烈和那人能有什麼好果子吃?那人又不傻,就算沒有哀家這些許諾,也不會幫太子說話的!”
謝東恍然大悟,終于踏實了。
只要搞定蕭烈,那他還有什麼可怕的?
富貴險中求,干了!
謝家祖孫商議妥當的時候,蕭烈已抱著顧綰出了外宮門。
諾大的宮此刻已是滿瘡痍,到都是尸。有叛軍、有林軍、還有不太監宮。一個個死狀慘烈,大片大片的鮮汪在青石路面上,腥紅刺眼,腥氣撲鼻。
池地獄不過如此!
顧綰胃里翻江倒海,強忍著才沒吐出來。
出了外宮門,尸跡漸,顧綰那子惡心勁兒才消下去。
看著蕭烈直接抱著往武王府的方向走,顧綰忍不住道:“剩下的事兒你真不管了?”
蕭烈極其敷衍的‘嗯’了一聲。也不知是沒意識到順平帝和蕭琰同時亡,宮中被謝家人掌控意味著什麼,還是就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顧綰忍不住提醒他道:“我總覺著順平帝死的蹊蹺,就算他被人暗算了,盧公公跑個什麼勁兒?而且刀從背后扎心臟,這顯然是被人滅口了。據我所知謝太后一向不太喜歡太子,你說有沒有可能……”
“我知道!”蕭烈低聲打斷顧綰的話。
他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恰恰相反,他很清楚謝太后接下來會有什麼打算!
可這一切又跟他有什麼關系?
只要他們不禍百姓,不諂討好外族,由著他們折騰好了!
顧綰抬頭,過蕭烈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一下子到他心里的落寞與厭倦。也一下子懂了他此刻的選擇。
皇權之爭,在世人眼中可能是通往榮華富貴的天堂路。而在蕭烈眼中卻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爛泥坑,他不愿意在陷在里面,不愿意自已的武藝才華淪為權利角殺的工。
若不是‘武王’這個封號是世襲罔替的,代表著家族的榮耀與傳承,是他與生俱來逃不掉的責任,估計他連這個王位都不想要!
顧綰輕輕伏在蕭烈前,平穩而有力的心跳聲隔著裳一下一下撞進耳朵,有種無比的踏實。
“蕭烈!”
“嗯?”
“過些日子,局勢穩定了,你帶我去游歷吧?”
“好!你想去哪兒?”
“哪都行!只要是有好吃的地方,我都喜歡!”顧綰抬眼笑嘻嘻的瞧著蕭烈。
蕭烈垂眸,著眼中一族一族的星星,忍不住笑了。
顧綰也笑了。
其實倆人心里都明白,事沒那麼簡單,別的不說,就說那個一刀殺了蕭琰的蒙面人,是誰指使他的?又為什麼選擇在蕭琰即將大功告的時候手?
一切的一切都說明,還有一沒浮出水面的神力量在縱著一切。還有一個更大的謀在擇人而噬!
這種況下出京游歷,顯然是不現實的!
可倆人誰都沒說破,哪怕只是個遙遙無期的念想也好,總比沒有念想的好!
拐出街不遠,便是京中文府邸扎堆的洗馬大街,一進街口尸與跡又開始多起來。顯然,蕭琰在宮之前不止派人挾持了顧綰,不員的家眷甚至員本人都被他抓走當人質了。
絕大多數文府中沒有侍衛,所以死的都是不懂武功的男奴仆,甚至還有看門的小。不人家的大門開,老遠就能聽見里頭的悲痛絕的哭聲。
“這個喪心病狂的畜生!一刀捅死他真是太便宜他了!”顧綰忍不住罵出聲。
蕭烈眸也變得沉無比。
除了憤恨,他想的更多是這件事會不會帶來什麼未知的風險,讓本就復雜的局面越發不可控制。
“糟了!”顧綰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滿臉焦急的大道:“我忘了一件事!”
話一出口,顧綰就不顧一切的從蕭烈懷中跳下來,拎起擺朝來的方向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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