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老太太的神大不如前,抱了七斤一會,雖然捨不得撒手,臉上卻出了倦容來。
“七斤今天醒的早,我看著似乎有些困了,不如祖母和七斤就都先歇一會吧。”紀曉棠建議。
紀老太太看著七斤的眼睛果然有些瞇上了,就點了頭。
紀曉棠要孃去抱七斤。
紀老太太卻給攔住了。
“不用你們,你們自去說話去。我哄著七斤睡。從前娘這麼大的時候,孃們哄著睡不著,都是我哄著睡的。”紀老太太幾乎句句話都不離紀曉蕓。
紀曉棠見紀老太太這樣,也沒有阻攔,只是暗中吩咐七斤的孃,讓多留心,照顧好七斤,而且不要讓紀老太太累著了。
紀老太太要哄七斤睡覺,衆人就從萱華堂中移出來,紀曉棠和秦震帶著秦熒和煊兒就到了景華堂。紀二太太在炕上坐了,忍不住就垂了淚。
“娘……”紀曉棠了一聲。
紀二太太趕忙拿出帕子來將眼淚了,可是卻怎麼也不乾淨。
“我沒事,沒事,一會就好,一會就好。”
紀曉棠深長地嘆氣,給旁邊服侍的程嬤嬤使了個眼。程嬤嬤會意,立刻就讓孃抱煊兒,一面又喚了長生和秦熒,丫頭婆子們簇擁著往西屋去玩了。
孩子們都走了,紀曉棠略微鬆了一口氣,就在紀二太太的邊坐了。
“娘,你要哭。就哭吧,痛快地哭出來。”
紀曉蕓和謝懷瑾就這樣沒了,最傷心的莫不過於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可是。因爲這件事要瞞著紀老太太,兩個人不得不時時注意,甚至還要在紀老太太面前強歡笑。他們想念紀曉蕓的時候,只能揹著人在暗地裡哭泣。
這樣的日子,兩個人過的非常辛苦。
被紀曉棠幾句安的話更加了心事,紀二太太果然放聲大哭了起來。
紀二老爺雖然沒有哭出聲,但是眼圈也發紅了。
“……曉蕓這孩子太命苦了。才過上了幾天好日子。偏生就容不下,落得這樣一個結果……,每一次想起來。我的心……”紀二太太著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每常在家裡,就是背地裡哭也不敢大聲,如今有紀曉棠在邊。紀二太太終於能放聲大哭。將自己的悲痛完全宣泄~出來。
其實事已經過去了兩個月,一開始的時候,雖然親眼看見了紀曉蕓的首,但是心底裡還不肯接這樣的事實。
現在,是慢慢地、真正地意識到,紀曉蕓,的大兒是真的沒了。
“娘,我……”紀曉棠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只能手抱住紀二太太,輕輕地安自己的娘~親。
“曉棠。這事是天命註定,沒法子的事,你不要自責。”紀二老爺立刻就說道。
紀曉棠爲這個家,爲這個家裡的人了太多的心,做了太多的事。知莫若父,紀二老爺瞭解紀曉棠的,知道責任心重,就擔心會爲了紀曉蕓這件事自責。
他們已經失去了一個兒,絕不希另外一個兒再什麼委屈,因爲這件事而痛苦。
紀二太太聽見了紀二老爺的說話,也忙擡起頭來,一面還在哽咽,一面安紀曉棠。
“你和王爺已經盡了力,我們都明白,這是沒有法子的事。……只是老太太總是提起,我忍不住傷心。”
“娘,爹爹,我明白的,我明白的。”紀曉棠忙就說道。
“還請岳父岳母節哀,若是岳父岳母以此傷了子,順義伯夫婦就是九泉之下也難以安息。去者已逝,還請爲生者珍惜。”
沒有了紀曉蕓,他們還有長生,還有紀曉棠,還有煊兒和七斤,還有這一大家子老老小小的需要照看。
“我和你~娘都知道。”紀二老爺也拿出帕子,輕輕地拭了眼角。“不過是你們來了,你~娘覺得有了依靠,纔會這樣。平常的時候,你~娘都做的很好。別說是在老太太跟前從來沒出過破綻來,就是回到這裡,私底下,你~娘也沒這麼哭過的。”
幾個人相互安了半晌,紀二太太終於止住了哭聲,又喚了心腹的丫頭進來,重新勻了臉,大家這才重新歸坐,又談起事來。
“曉棠,你將七斤照顧的很好。”紀二太太心平靜下來,首先就說起了七斤。
順義伯府如今已經空置了,只留下一個七斤。本來,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是打算要將七斤接到馨華堂來養的,是紀曉棠跟兩個人商量,要自己來養七斤。
安王府的條件要優於馨華堂,而且紀曉棠和秦震還都年輕。紀曉棠可以爲七斤提供更好的長環境。就比如說現在,七斤已經是正式經過冊封的郡主了。
紀曉棠這樣做,不僅僅是爲了七斤好,也是爲了不讓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過於勞累。
當然,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之所以答應,還是聽了紀曉棠的話,也希七斤能夠有更好的長環境和更好的未來。
七斤跟著他們,就是不待見的順義伯的孤。
而七斤跟著紀曉棠和秦震,就是安王府的養,大秦的小郡主。
“曉棠,你和王爺還有許多的大事要考慮,不必再掛懷你姐姐的事。你很對得住。”紀二老爺告訴紀曉棠。
“娘,爹爹,你們也不要繼續再傷心了。人世無常,不看別的,都看著七斤吧。”紀曉棠又勸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
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都點頭。
“娘,爹爹。你們說,祖母是不是察覺到了些什麼?”紀曉棠突然問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
“哦……”紀二老爺沉。
紀二太太仔細地想了想,就搖搖頭。
不認爲紀老太太知道了什麼。
“老太太不出門。平時的事也的很,能到邊說得上話的人就更。……我們這樣小心在意,老太太應該還不知道。”
如果紀老太太知道了,怎麼會這麼太平,還不早就鬧了起來!
紀曉棠一面覺得紀二太太說的有道理,一面又想起紀老太太看的神,心中還是不大確定。
“我總覺得。祖母這些天看我的眼有些奇怪,還有待七斤的樣子……”
而且,紀老太太提起紀曉蕓的頻率也太高了些。而且語氣也跟平時不太一樣。
“老太太應該並不知道,並不是個多心的人。”紀二老爺就說道,“不過,將你姐姐從襁褓中帶大。或許會有些應。”
這句話。讓屋子裡的衆人都沉默了下來。
紀老太太這場病,來的有些突然,而且就那麼巧,正在紀曉蕓出事之後。而經過這樣一番心的調養,紀老太太的病已經好了,可是神頭和都不如從前,按照道理來說,也有些說不過去。
那麼。或許就真的是紀二老爺所說的。
紀老太太是心有所吧。
“……老太太這樣,只能慢慢調理開解。另外還得把消息瞞的的。”紀二老爺思忖著,“你們若有空閒,就多帶煊兒和七斤回來看看,老太太看見你們,總能開心一些。就是你們沒空過來,讓人將七斤抱過來,也是好的。”
“爹爹放心,這是肯定的。”紀曉棠自然立刻就答應了。
“希周氏這一胎生下來之後,能將老太太的心思沖淡一些。”紀二太太接著說道。
“希如此吧。”紀二老爺點頭,語氣中卻有些缺乏信心。
“希小叔能快些回來。”紀曉棠說了一句。
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的眼睛都是一亮。
紀老太太的心肝寶貝有兩個,一個是紀曉蕓,另一個就是紀三老爺。
紀三老爺確實是最能安紀老太太的了。
“希你小叔能快些回來。”紀二老爺祝禱一般地說道。
略說了一會話,紀二老爺就讓紀二太太帶人去廚房看看。
“難得人這般全,你去廚房瞧瞧,多做些王爺和曉棠吃的東西,還有熒兒吃些什麼,也得跟廚房再仔細囑咐囑咐……”
紀二太太立刻就答應了。
閨和姑爺回來了,除了親外孫和外孫,還有一個繼外孫,更加要仔細招待。
紀二太太就帶了人往廚房去了。
“爹爹……”紀曉棠看向紀二老爺。
紀二老爺將紀二太太支開,一定是有什麼要的話,要跟和秦震說的。
“曉棠,王爺,咱們到書房說話。”紀二老爺站起,正說道。
難得紀二老爺有這樣的神,紀曉棠和秦震換了一個眼,也都站起,跟著紀二老爺到了書房坐下。
紀二老爺將服侍的人都支了出去,這纔對紀曉棠和秦震開了口。
“……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爹爹想的是什麼?”
“我們紀家一直忍,只希能偏安於一隅,結果卻是這樣。你姐姐與世無爭,本該平安終老吧,可卻是咱們家第一個遭了難的……”
“所以……”
“所以,忍到忍無可忍,則無需再忍。”紀二老爺擡起頭來,目前所未有的堅毅。“曉棠,王爺,我已經想明白了。要想這天下太平,咱們一家安樂,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也請王爺不要再猶豫,需要紀家做什麼,請王爺儘管吩咐……”紀二老爺從座位上起,就朝秦震跪了下去。
秦震有些驚訝,忙看向紀曉棠。
紀曉棠衝秦震微微點頭。
秦震忙就站起來,將紀二老爺攙扶了起來。
“岳父不必如此……”
“是啊,爹爹。”紀曉棠也站起,走到秦震和紀二老爺跟前,“我們要走的路,早就已經註定了。”
而且,紀家和安王府,早就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
紀二老爺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不盡然。”
紀曉棠說的沒錯,但在紀二老爺看來,卻也不完全對。
紀家是早就和秦震在一條船上了,但爲的還是保平安。爲了這份平安,他們寧願做出一些犧牲。
可是紀曉蕓卻還是死了,這讓紀二老爺看清楚了嚴酷的事實。
繼續被地只求平安,最終得到的必然不是什麼平安,而是紀曉蕓那樣的結果。
正是紀曉蕓的死,讓紀二老爺突然覺悟。海外引退之路,他已經本不在想,他要做的,是傾盡紀家的全力,將秦震推到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上去。
只有秦震坐在了那張椅子上,擁有了天下生殺的權力,紀家的外孫爲大秦江山的繼承人,紀家才能真正的平穩安樂。
紀曉棠扶了紀二老爺在座位上重新坐下來,就對著紀二老爺笑。
紀二老爺無聲地嘆息。
紀曉棠的心思和計劃,他並不是一無所知,而且也一直採取了默認和支持的態度。但那樣的態度,和他今天的決心又不一樣。
“爹爹,我明白的。”
正如紀二老爺瞭解紀曉棠,紀曉棠也瞭解紀二老爺。
對於作爲文人的紀二老爺來說,能夠下這樣的決心,絕對可以稱得上是翻天覆地。
“爹爹雖不善經營,也有些知故舊。曉棠,別的可以不論,但是韓傾那個婆娘,一定要死。不死,難解我心頭之恨。”紀二老爺難得地咬牙切齒。
“我知道,爹爹,我也是這樣想的。”紀曉棠的語氣倒是平靜,但其中的堅決並不下於紀二老爺。
“王爺,曉棠,我給你們一個人,應該對你們有用……,他其實已經幫了咱們不忙……”
……
臘月二十九,煊兒的週歲生日
安王府小世子的週歲生日,按理來說應該熱鬧辦的,但是秦震卻早早地就放出了風去,不收禮,也不辦,但凡上門送禮的員部屬,都被好言推了出去。
不收禮,不辦,不代表自己就不給兒子慶祝。實際上,秦震和紀曉棠早就商量好了,這一天要在安王府舉行家宴,爲煊兒慶賀週歲。
小兒週歲,是個極爲重要的日子,往往要在這個時候舉辦一個抓週禮。人們非常看重這個禮節,因爲有句話做從小看大,似乎小兒在抓週抓了什麼,就預示了小兒將來的志向和前途。
如同其他做父母的一樣,紀曉棠和秦震也想要兒子得一個好兆頭。(。)
第一世,她傾盡全力助他登上皇位,他卻在問鼎天下之日,踏過她親手為他鋪就的錦繡之路,攜著她那貌美心狠的庶姐,殘忍將她製成人彘! 第二世,她是妙手女神醫,懸壺濟世,救死扶傷。 第三世,她是高冷女俠客,行俠仗義,除暴安良。 第四世,她是果敢女將軍,保家衛國,戰死沙場。 ,她攜著記憶,重生第一世。 執念已深,怨恨未消! 三世的積德行善,換得一世的重生。 這一次,她勢必要讓所有害她之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曾名動洛陽的清貴公子裴望初,一朝淪爲惡名昭彰的嘉寧公主的待詔。 謝及音待他不好,他像個奴才一樣,每天給她挽髮梳頭,跪地穿鞋,爲她端水盥洗。卻仍動輒遭到懲罰與打罵。 後來他被折磨死了,草蓆一卷扔進亂葬崗。再後來,他死裏逃生,東山再起,率軍踏破洛陽城,自立爲帝。 衆人都以爲他恨毒了謝及音,要報復她曾經的折辱。可是裴望初在空蕩蕩的公主府裏掘地三尺,因爲找不到她快要急瘋了。 誰都不知道這座闃寂的公主府裏曾經藏了多少祕密,聲名狼藉的公主殿下和她危在旦夕的待詔公子在這裏相愛,爲了保住他,他的殿下不惜自毀名節,步步行於風口浪尖。 如今他坐擁宮闕千重、山河萬里,夜深難寐之際,裴望初望着空蕩蕩的雙手,懷念謝及音落進他懷裏的滿頭長髮。 小劇場: 裴望初下朝時,謝及音剛剛睡醒。 他熟練地從婢女手中接過水盆和帕子,輕車熟路地服侍謝及音起床洗漱,屈膝跪地爲她穿好鞋襪。 “今日梳飛仙髻,戴紫玉琉璃步搖,好不好?” 年輕俊逸的帝王拾起髮梳,溫柔地爲她通發。 久居宮中服侍的老人早已見怪不怪,剛被塞進宮想要謀得聖寵的新人卻嚇了個半死。 謝及音見狀輕嘆了一口氣。 “陛下……” 微涼的手掌落在她肩頭,似提醒,又似警告。 謝及音及時改口。 “巽之,你不要嚇着別人。” 裴望初笑了,一副謙遜柔順的樣子。 “我惹殿下生氣了,殿下罰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