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裳點頭：「是真的。」

不過誇歸誇，卻不代表雲紫真想收個長久的徒弟。

雲紫和雲青雖是醫者，卻是個肆意灑的醫者，沒有什麼傳承的想法——就算有，他們大概也沒想過要傳給一個弟子。

倒不是歧視什麼的，只是不太習慣跟子打道罷了。況且學醫是個漫長而複雜枯燥的過程，不是在山上認識些草藥就能學的。

只是秦裳想到前世子曦的醫貌似不錯，不知那時候是跟誰學的？

「師父原來是個口是心非的人。」子曦語氣帶著點俏皮，「上嫌棄得要命，心裡其實還是覺得我聰明的。」

秦裳莞爾。

他沒想到這一世子曦的會變化如此之大，真真正正是個單純可的，而不是前世那個威儀冷靜的東陵帝。

也許，當真是什麼樣的宿命什麼樣的。

君臨天下的帝本該威嚴從容，把天下萬千蒼生放在心頭。而金枝玉葉的公主則只需要活得快樂，天真無憂，簡單而純粹。

所以這一次，的選擇是南墨昊，打算還他前世深麼？

看了一眼邊的男子，秦裳倒是沒說什麼，很多事自有天命去安排，他不會再肆意問詢，橫加干涉，主人若想告訴他，他就聽著，主人若不想告訴他，他也不會多問。

重活一次，他們的責任就是把彼此的日子都過好，至於以後的命運，自有上蒼安排。

「山上雪，你們走慢點。」秦裳淡笑，「我就不送你們了。」

子曦頷首：「告辭，下次有緣再見。」

秦裳嗯了一聲：「有緣再見。」

子曦轉頭朝墨道：「我們走吧。」

四人轉一路往山下方向走去。

走了沒多久，墨忽然蹲下了子。

子曦安靜地了一眼他的脊背，揚一笑，很服帖地趴了上去。

那一瞬間，眼底似有星閃爍。

從後看，上的純白皮披風覆蓋下來，是冬季大雪天里極為應景的穿著，只是那頎長拔的姿，背著往山下一步步走的腳步卻始終沉穩如磐石，似是背著他的整個世界。

秦裳靜靜地站著看了一會兒，直到他們往山下走去的影漸遠，慢慢消失在視線里，他才轉回了帝宮水榭。

臨近年關，秦裳這些日子也協助主人忙完閣中事務，堂主們昨晚在這裡吃了最後一頓晚飯，然後便告辭離開了。

眼下子曦和墨也下了山，山上又恢復了往年的冷清。

然而……

秦裳走進寢殿，一眼看見屏風前翻著書卷的白男子，心頭頓時被滿滿的充實和溫暖包圍了起來。

只要有他在，縱然是冰天雪地，縱然是空曠草原，縱然周邊沒有一縷煙火，縱然……

抬腳走了過去，秦裳手拿開主人手上的書，在帝修漫不經心地抬眸看過來之際，俯落下輕一吻：「主人。」

只要有他在，便勝過天下萬里江山如畫，勝過世間所有的喧鬧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