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明面上的說辭。

　他見宋世子神有異，只怕這其中還有什麼難言之，但旁人沒有明說，他自然不好出言打探。

　但是，不打探就不代表，沒有端倪。

　虞窈也道：“北狄大舉侵，遼東一帶來了不醫高明的仙長，我手里有幾張仙長的名帖，兄長拿一張去，改日轉給宋世子，也算是全了兩姓之好。”

　宋虞兩家是世，虞窈在遼東這邊的諸多算計，也有鎮國侯府一份支持，鎮國侯府在武將之中頗有威，遼東這邊的戰事還未明朗，鎮國侯府對邊境戰事的支持，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朝臣們對此戰的支持。

　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虞善德頷首：“如此甚好，”說到此，他目閃了閃，似有些言又止，最終化為一場長嘆：“早前皇后娘娘有心為武穆王賜婚，趁太后娘娘國喪推延之際，把武穆王的婚事辦了，否則將來也不知道要怎麼拖延。”

　虞窈彎了一下兒，只是笑不達眼底。

　殷懷璽是武將，這兩年北方戰事吃，朝廷給了殷懷璽不特權，加之殷懷璽名聲太盛，朝中難免有些不放心，在朝中挑一貴良配，可以順理章地牽制他。

　虞善德自然也明白這點，只掠過不提：“朱公公拿了當年太后娘娘賜婚的一應文書，牽扯出了你和武穆王的婚事，三祖母孝期將滿，你和武穆王的婚事也擺到了朝堂之上，家里不放心，讓我過來問問況。”

　宋明昭仿佛不知道，窈兒妹妹婚事定下一事，話里話外多有打探之意，對窈兒妹妹顯得十分上心。

　聯想到，宋明昭中了狀元之后的一應舉，不難猜測他的心思。

　終究還是錯付了。

　簡單說了，當年太后娘娘賜婚一事，對丹書鐵劵，卻只字未言。

　說完了正事，虞窈又問了虞善德將來有什麼打算。

　得知虞善德短時間，沒有回京的打算，虞窈寫了一封舉薦信，舉薦虞善德進梧山書院進修。

　幾日之后，襄平傳來消息說，湖山先生見才心喜，收了虞善德為關門弟子。

　也因此，宗長太太對虞窈也越發親近，并毫不避諱地在信中提及：“你父親，卸了吏部的差事，重回了都察院，補了左副都史的缺。”

　宗長太太沒好意思直說，正三品的左副都史，也是看在他生了一個好兒的面子，又正值原來的左副都史年愈五十，雖遠沒到退休的年紀，但已有哀老之象，吏部將原來的左副都史勸退，這才補給了他，否則就要明降了。

　左副都史與吏部侍郎同階，看似是平調，實則暗貶，吏部為六部之首，吏部侍郎是治吏重臣，副都史在地位上明顯大有不如，加之皇上病重，宦把持政，都察院的職權被蠶食得厲害。

　不被打回了原形，比原來還不如，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

　虞宗正的下場，虞窈早有預見，所以并不在意。

　關心的事，宗長太太在信中，提及虞霜白在和宮里的嬤嬤學規矩，子沉穩了不，只字片語，卻不難猜測虞霜白的日子并不好過。

　虞蓮玉和虞芳菲的親事，早前在信中請求族里多關照一二。

　族里也不含糊，在宗長太太的干涉下，虞蓮玉訂了一位楊姓的寒門仕子，剛得了舉人功名，前程很是遠大。

　虞芳菲則訂了江氏兄長的嫡二子，也算是親上加親。

　兩樁親事都還不錯。

　楊姓仕子是族里出面訂下，能被族里看中，想來不家世人品說得去，才華方面也是不錯，以后有族里撐腰，以虞蓮玉的子，日子也過不差。

　江氏是個聰明識時務的，江家家風也不差，雖有攀附之心，但無損之意，加之江家是耕讀之家，江父是同進士出，這家世還是不錯的。

　以虞宗慎的份，虞蓮玉和虞芳菲，還能嫁得更好一些，但如此一來，難免會牽扯到一些家族利益，對虞蓮玉和虞芳菲而言并非好事。

　如今一個年紀輕輕就得了舉人之名，想來頗有前程。

　一個家底不錯，日子也能過得舒心。

　如此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至于虞善言和虞善信，因著虞霜白命之的份，這二人的婚事反而并不是很順利，至今仍未訂下。

　姚氏急得火急火燎，虞宗慎卻并不擔心，直接放話：“男兒志在四方，晚幾年也不妨事。”

　大有等虞善言和虞善信材之后，再訂親的打算。

　虞窈深以為然，如今大周朝象四起，男子不像子，晚幾年自然更好一些。

　之后，宗長太太還提了，虞老夫人三年祭將滿，族里打算請寶寧寺的大師，為虞老夫人做一場法事，另外還說了一些三年祭的瑣事。

　可見族里對祖母的三年祭十分上心，也是卯足了勁頭，想要盡量辦得妥，虞窈對此也很放心。

　因虞窈不能回來，宗長太太還代了一些，除服需要注意的事宜，鉅細無。

　虞窈逐字看過，竟有些忡怔。

　一恍眼睛，離開京兆也有三年。

　這三年來，吃齋茹素，為祖母守制，上穿著素淡的裳，佩著祖母生前的，常思祖母，如今孝期將滿，心中不可抑制地涌現了一酸楚。

　與祖母的點點滴滴，也都不自地浮現在腦海里。

　虞窈輕嘆了一聲，給宗長太太寫了回信，之后又吩咐殷十去一趟襄平，讓許姑姑整理一下，這三年來為祖母抄寫的佛經，連同這一封信，一起寄回虞氏族里。

　諸事皆畢，虞窈開始準備除服事宜。

　事關孝道，萬不可馬虎，虞窈雖不能回京，但一應禮數卻不能含糊，接下來幾日，虞窈換上了素縞，閉門不出，抄寫佛經。

　遠在襄平的許姑姑，對虞窈除服一事很重視，在八月初十這一日趕來了錦州。

　許久沒見許姑姑，虞窈歡喜不已，撲進許姑姑懷里撒耍乖，許姑姑心疼不已：“又瘦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