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毫不知，只覺得聞臻這樣關心一個人很稀奇。但轉念一想，如果自己也有一個聞小嶼這樣的弟弟，或許也會想要去細心護。

喬喬接到聞小嶼，領著人出機場上車，“弟弟不？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吧。”

聞小嶼系好安全帶，聞言說，“不用了，我回家自己弄著吃就好。”

“偶爾也吃點盛的嘛，而且聞總已經給我們訂好餐廳了，是一個很棒的粵菜館，你會喜歡的。”

聞小嶼停頓片刻，才說，“好的......謝謝。”

喬喬帶聞小嶼去了粵菜館，表面平淡矜持，心歡天喜地。這家餐廳不面向這種工薪階層，還是沾了聞小嶼的，才終于能嘗一口這里的招牌焗龍蝦。

喬喬吃得心滿意足，吃完后還包了一份木瓜雪凍提走。見聞小嶼吃得多，卻半點不見胖，好奇問：“弟弟，你是怎麼保持不胖的呀？”

“我是舞蹈生，運量比較大。”

喬喬恍然大悟，難怪條這麼漂亮，又白凈，竟然是學跳舞的。好奇問：“那你以后想往演藝圈發展嗎？”

“什麼？”聞小嶼有點懵，“沒有，我只會跳舞。”

喬喬笑道：“你長得這麼好看，我還以為你會去做明星呢。”

聞小嶼一被夸獎就不好意思，禮貌地回應：“謝謝，喬喬姐也很漂亮。”

喬喬很喜歡聞小嶼，也把他當作自己的弟弟一般，一路與他閑聊，直到安全把人送到家樓下。

與喬喬告別后，聞小嶼回到家。家里安安靜靜，空無一人。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客廳的沙發上多了兩個風格迥異的圖案枕頭，空無一的茶幾擺上了一個小花盆，一個裝零食和雜的收納盒，幾包糧餅干，一瓶維生素含片。廚房更是全然不似從前，料理臺早已放齊廚、餐和調料，冰箱更是塞滿食。聞小嶼的食量大，吃的東西種類也多，加之聞臻舍得買，無論食材還是水果，只要聞小嶼喜歡，冰箱里就不會斷上供應。

聞小嶼從冰箱拿出一盒大櫻桃，一香蕉，抱著上二樓舞蹈室。家里沒有人，他不想呆在樓下。

天已涼，夜里有些冷，聞小嶼套著平時在家穿的棉白外套，盤坐在落地窗邊，邊吃水果邊看窗下的城市夜景。

從二十層的窗往外看，城市仿佛一覽無余。俯視繁華的霓虹與高樓之中的截然不同，過去聞小嶼從未在這樣的高去觀他生活的城市，他是街上人群中的一員，忙忙碌碌，為生活奔波。

在遠觀自己的同類是一種冷漠的行為。聞小嶼輕輕拿額頭抵著玻璃，一邊慢吞吞吃香蕉，一邊出神著遠街道與天橋縱橫錯，無數流的線匯又離開，在高低錯落的樓宇之間明滅。

他坐在自己的家里，卻到孤單。

當聽到母親說要繼續養那個孩子的時候，那種最初的陌生再次充盈他對這個家的印象。

聞小嶼能夠平靜地接父母的選擇，他對憾早已習慣，也從不斷的失去中學會放棄念想，好讓生活好過。

無論是親生父母還是兄長純粹的，他知道自己都再也得不到了。誰都沒有做錯，只是二十年的時太久，他不能奢自己空著那個位置，還要別人全都只看著自己。如今的生活已經足夠他恩，能夠專心跳舞，錢也夠用，不愁吃穿。還要什麼需要的嗎？

應該是沒有了。

聞小嶼側躺在窗邊，含著顆櫻桃慢慢嚼，臉頰鼓起。城市的夜空有種冰冷的，降低心跳速率和溫度，讓看著它的人也逐漸安靜下來。

一陣鑰匙輕響，舞蹈室的門被打開。聞小嶼坐起，回頭看到聞臻站在門口。

聞臻看上去剛從外面回來，還穿著西服正裝，頭發也整齊梳起，出英俊逸的五。他皺眉看著聞小嶼，“還不休息？”

聞小嶼拿起地上的水果盒子和叉子，起扔進垃圾桶，跟著聞臻一前一后下了樓。這回他沒有再嘀咕“管這麼多”，只不作聲回到家，拿服洗澡。

兩天沒見，加上好幾天沒說話，兩人仿佛已經很久沒有見面。聞小嶼在浴室里洗澡，聞臻回房換上家居服，坐在床邊打開筆電回了封郵件，關上電腦思索了會兒，起離開臥室。

聞小嶼洗完澡出來往自己房間走，他住聞小嶼，狀似無意問：“晚飯吃得如何？”

聞小嶼洗得熱騰騰的，習慣一耳朵里的水，答，“很好。”

隨后說，“謝謝你，我知道是你訂的餐廳。”

聞臻看著聞小嶼走進房間，關上門。

第二天一早，聞小嶼起床時，就看見聞臻已經坐在廚房里，開著筆電似乎在工作。他有些不確定，走過去問：“在家吃早餐嗎？”

聞臻只看著電腦屏幕，“嗯”一聲。

聞小嶼就轉去準備早餐。聞臻抬起頭看著他的背影，直到聞小嶼把煎好的牛片裝盤轉端到桌上，才收回視線。

吃過早飯，兩人下樓。兩輛車等在樓下，上車前，聞臻出聲住聞小嶼。

“我有事，今晚不回。”

聞小嶼頓一下，點頭說：“好。”然后坐進了車里。

聞臻在車邊站了片刻，才拉開車門坐進去。司機照例道早上好，無意從后視鏡瞥到自家老板冷冰冰的臉，頓時板直腰，噤聲。

聞小嶼照例上課，吃飯，練舞。《花神》班的同學都待他很好，聞小嶼也慢慢融群，休息的時候也會坐在一旁聽大家聊天，而不是一個人呆在角落。

姜河是個很好的舞伴。非常優秀，同時格也好，對聞小嶼很有耐心。有時候聞小嶼都練得鉆牛角尖了，他也能不厭其煩陪著一遍又一遍重復。

有一群同齡人在一旁說說鬧鬧，聞小嶼的心好了一點。下課的時候，姜河特地走在聞小嶼邊，“今天怎麼緒不高？”

“……這麼明顯嗎？”

“看你休息的時候都在發呆。”姜河笑著說，“怎麼，還琢磨的覺呢？”

聞小嶼被逗笑，卻沒有解釋。姜河便繼續道，“你也不用刻意去想這種，也可以想一想平時讓你開心的事，然后代進去就好了。”

“或者你這麼想。”姜河煞有介事勾住聞小嶼的肩膀，“你就暗示自己，‘小姜學長好帥，好優秀，能和他一起跳舞，我好幸福！’這樣你說不定就找著覺了。”

聞小嶼忍不住笑，“這樣很奇怪！”

姜河樂呵呵他的腦袋，把人逗開心就算完任務，大搖大擺揮手走了。聞小嶼與人道別后，到學校門口坐上車離開。

他回到家，想起今晚一個人睡。洗完澡后，聞小嶼回到臥室，躺進床里，半個子趴在熊上。

家一大，如果只有一個人，就顯得空。聞小嶼抓著熊的爪子，閉上眼睛讓自己什麼也不去想，專心睡。

凌晨一點，聞臻關閉與某個外國企業高層的遠程視頻會談，看一眼時間，再拿出手機打開看了看，關屏扔到一邊。

他在公司里有一間休息室，可以洗浴、休息和工作，非常忙的時候，聞臻有時會睡在那里。原本今晚也是如此，因為第二天早上還有會議要開。

聞臻坐在沙發椅上，點燃了一煙。城市的夜從他的后流走，勾勒他的廓。煙霧緩慢繚起，散開。

一煙結束，聞臻起走到門口，從架拿起外套，離開了辦公室。

門鈴毫無征兆響起。聞小嶼正趴在被窩里開外放看電影，聞聲忙關掉電影，合上平板電腦。門鈴還在響，聞小嶼從床上爬起來，拖鞋也忘記穿，著腳小跑玄關，打開貓眼往外看。

他看到一個清秀的男生站在門外，手邊放著一個行李箱。

聞小嶼一愣，接著立刻關上貓眼，手放在門上，低頭輕輕深呼吸。他的心臟猛一下跳得很快，咚咚地撞得腔疼。強迫自己平復片刻后，聞小嶼調整表，打開門。

男生懶懶把手搭在行李箱拉桿上，見門開了，看向門里的聞小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