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冷!
怎麼回事?暖氣壞了嗎?
不對,怎麼這麼黑呀!我怎麼睡著了?
白凡緩慢的睜開雙眼,映眼簾的竟然不是那琳瑯滿目的書架,而是一面牆,準確來說是一面土坯牆!
這?這是哪裡?艱難的仰起頭,一個三角式的屋頂,幾稀疏的檁條和一彎曲的大梁,那蓬在屋檁上的,分明就是詩聖杜甫最爲推崇的世上第一建材——茅草!
仔細數了數,就在這面積不到十五平的屋頂上,竟然有十七個,直接可以過看到外面的藍天!
茅草屋?破爛的茅草屋?不對,好似想起了什麼,一個激靈瞬間起!但是隨即眼中一黑,又立即向後倒了下去,後腦勺再一次磕在了牆上,剛清醒不足五分鐘的白凡,又一次暈了過去!
這一次好像他的腦子裡多了些東西,一些碎片,或者做記憶碎片,一個孱弱的影,只有十幾歲的樣子,面飢黃,但是卻著一堅毅和不屈!
彷彿是看到了自己一樣,那影對著自己會心一笑,然後慢慢化作了漫天的碎片,直到消失看不見!
白凡想一聲,但是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覺到一個又一個碎片向著自己的腦袋打了過來,而自己又像是一個木偶一樣,完全失去了自主活能力,只能被的接!
一個約莫三十多歲,面容滄桑的影,這是誰?白大,一個軍中老府兵!覺自己好像非常悉一樣,看來這就是那個影的父親了吧!
一本書頁破皺發黃的繁手抄版《論語》,還有白大的一句話:你好好識字唸書就行!其他的,爹來辦!
一個個記憶碎片打在白凡上,他好像走過了一個年的一生,這個年也是白凡,十四歲!
他的父親白大是大唐軍中一個傷退役的老府兵,一生參加過之戰、河北之戰,老來回到家鄉三原白家,帶著十歲的兒子白凡兩人相依爲命!
打了一輩子仗的白大心中明白,自己糊塗一生,不能讓兒子也跟著自己糊塗,舍了自己全部的安家費(二兩銀子),跟一個落魄書生換來了一本殘破書卷,自此回家什麼也不讓兒子做,只管識字唸書!
兒子白凡倒也聽話,跟一名遊方道人學了幾天識字,倒也可以將這本論語誦讀下來,如此,整整三年時間,他就讀了這一本書,也不知道自己讀了多遍了!
天有不幸,去年自己的老父親白大,突然病倒,按照大夫的話說就是,積勞疾舊傷復發,時日無多了!
爲父治病花了白家所有積蓄,連朝廷賞賜的二百畝田產,也被書生賣掉了一百九十畝!可是,白大依然還是走了!
臨走之時,白大看著自己的兒子,那是一種複雜到難以解說的眼神,有欣,有希,有擔心,有不捨……
一介手無縛之力的書生,在鄉鄰的幫助下葬了自己的父親!
家中已無餘糧,無奈只好進山學習打獵採集野果爲生!
讀了三年論語的書生,不知道學問有多深淺,卻養了一骨頭,寧死不接別人的施捨!
這是他對別人說的話!別人都說這娃讀書讀傻了,鄉里鄉親的,能看著你死?
其實書生心中明白,都是窮苦人家,大家都缺糧,自己若是吃了別人的,那麼可能人家就了一口過冬救命之食!
三年的聖賢書沒有白讀,一骨氣,或者說浩然之氣已經在這個羸弱的周圍出現了!
看完了書生的一生,白凡心中也是慨良多,此人有讓自己佩服的地方,但是也有不屑的地方,仁人君子又如何?死自己就是對的嗎?
心中唏噓了一番,也明白了自己的境,自己是穿越了,應該是傳說中的魂穿,到了這個同名同姓的倔強書生白凡上了!
自言自語對著自己說道:老兄!你放心的走吧,來世投胎到富貴人家好好唸書!
再次醒來,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白凡艱難的起,四下打量了一下。
當真是家徒四壁,什麼都沒有,破爛進風的窗子,頂上十七個的茅草屋,兩扇腐朽不堪的木門,彷彿你下一次開門就會掉下來一樣。
自己屁下面是父親親手壘砌的土牀,上面鋪著一層薄薄的茅草,最裡面放著那本已經將要翻爛的《論語》!
看著窗外的線,此時應該是中午了,外面是昨日剛下完的厚厚白雪,若不是這寒冷的冬天,書生白凡也不會被死,正是這一場大雪,飢寒迫之下,一條生命就這麼悄悄的走了!
此時正值大唐武德八年,天下初定,也不知道天下有多像書生白凡一樣的人,被這場無大雪所吞噬?
來不及懷天下,肚子飢腸轆轆的聲音,讓白凡回過神來!
先解決這第一餐的問題吧,不能剛到了新地方,就再次被死吧!
慢慢的從土牀上下來,裹了裹上單薄的破衫,穿上那雙一圈都是的鞋子,打開房門,定了定神,勇敢的朝著外面的世界,邁出了第一步!
自己可不是那個書呆子白凡,讀書讀傻了,不能借糧?難道還不能去城裡混口飯吃嗎?怎麼說也是讀書識字的人吧!
不對啊!給人家幹活,在這個年代是不是就是賣爲奴了?那可不行!
心中一條條思考著生存之道,腳下不停,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村道的雪地裡!
白家只有村民二十戶,而且都姓白,一個祖宗,算起來都是沒出五福的一大家子,可卻都是窮困潦倒的貧苦百姓,好不容易出了個當兵回來稍顯富裕的白大,到了如今兒子白凡又一次落魄了!
心下胡思想著,慢慢朝著三原縣城走去,白家距離三原縣城約莫十五里地,這大雪天的,估著以自己瘦弱的小板,走過去要至兩個小時,在這裡一個時辰!
剛剛走出村口的白凡,眼中看到了一個急行的影,這是一個道人打扮的,從遠大道上急匆匆向著這邊走來,看這方向,應該是奔著白家去的。
白凡站定開始遠遠打量這道人,一玄青道袍,雖然樸實無華,但是那細的做工也顯出其價值不低,三縷長鬚,面儒雅,頭戴木冠,左手拿一支浮塵,看那面上的皺紋,此人約莫五十來歲,在這個年代已經算是長壽了。
白凡心中想著,這道人看著倒是有一副仙風道骨模樣,嗯!不管你是真道士假道士,只要你是有錢的道士,嘿嘿!那你就是老天爺派來給我送糧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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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試著說話“你是誰”,發出的聲音卻是模糊的幾聲嗚嗚聲。文嫣簡直要絕望了,這是什麼情況,難道她真的穿越了?
張達猛地在一聲慘叫中蘇醒過來,他定神一瞧,這破桌子破板凳破爛家什,不是自己的臥室麼?在他床頭,站著一個手里舉著一張狗皮膏藥的瘦高個老頭,此刻正滿面怒容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