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還是因為稱呼的問題吧，葉含錚想：或許爺真的不喜歡在學校里這麼他。

回到家，葉含錚幫陸明霄了外套，剛剛掛起來，發現陸爺走到冰箱門口，葉含錚眨眨眼，趕說：“爺要拿什麼？我幫你。”

陸明霄的壞脾氣一點都沒變，皺著眉說：“我是殘廢嗎？開個冰箱門都不會？”

“不是。”葉含錚沒強求，一步一步地往廚房挪：“那我去幫忙收拾碗筷。”

陸明霄沒說話，打開冰箱門拿出一瓶飲料，蓋兒還沒擰開，凌厲的目落在一只變了種的小鳥上。

“站住。”

葉含錚沒來得及跑，只好站在原地。

“這是什麼？”陸明霄跟那只傻兮兮的紙球鳥對視了半分鐘，危險地問：“葉胖啾呢？”

葉含錚知道瞞不住了，低著頭承認：“停電以后，飛走了。”

第8章

變異版的葉胖啾被陸明霄強行帶走了，被放在哪里，葉含錚也不知道。

新學期正式開始，葉含錚照常陸明霄起床，先幫他準備好服，等著他洗漱出來，再幫他穿上襯衫，陸明霄垂下眼，發覺葉含錚的頭頂距離他的下近了一些，問道：“你是不是長高了。”

“嗯。”葉含錚說：“前幾天才量的，快一米七了。”十三歲這個高已經相當不錯了，陸明霄自己系上袖口的紐扣，瞥了一眼旁邊的小木床，轉下樓。

葉含錚要去坐公車，不跟他同路，在廚房簡單的吃過早飯提前走了，管家依舊提著書包站在門口，等陸明霄吃完之后，開著車饒了一段路，看著葉含錚上了公車，才又拐回去。

開始是怕葉含錚找不到公站牌，或是自行車騎不穩摔倒了，也不面，就跟在后面看著，沒什麼問題才走，第一天是陸明霄授意的，之后每天上學的路線都沒有變過，管家沒提，陸明霄也沒說，不知不覺地就了習慣。

天氣逐漸回暖，換掉厚重的棉，套上了春天的外套，今天放學前喬可約了葉含錚一起去買東西，徐笙說：“你們是生嗎？買東西還要一起？”

喬可說：“誰規定只有生才可以一起出去買東西？我就樂意跟葉含錚一起去，你管得著嗎？”

徐笙嫌棄：“娘里娘氣的。”

喬可氣得蘭花指翹起來：“你別歧視！”

葉含錚坐在旁邊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原來不想去，畢竟自己只是陸家的傭人，沒有時間自由，能上學已經是陸家對他最大的恩賜了，這麼多年他從來不會提一點點別要求，哪怕是放假的時候同學喊他出去玩，也都委婉的拒絕，但架不住喬可每節下課都來找他，甚至上課還傳紙條，差點被老師發現扔出去罰站。

葉含錚想了想，拿出手機給陸明霄發短信，手機是十歲那年管家送給他生日禮，他珍惜的不得了，現在看起來還像新的，里面只存了三個電話，陳叔的，管家的，還有陸明霄的。

他說：爺，今天放學，我可以晚點回去嗎？

等了五分鐘，陸明霄沒回，葉含錚又發了一條：同學約了我去買東西，我可以去嗎？

又過五分鐘，陸明霄惜字如金地回了一句：哪個同學。

葉含錚說：是喬可。

跟他關系好的只有喬可那麼幾個，這些人陸明霄都知道，又過了幾分鐘，陸明霄才回了個：嗯。

算是批準了。

小四眼坐在他們前排，扭過頭問：“你們要去買什麼呀？”

喬可說：“我最近想要學板，昨天資金終于到位了！”又從兜里掏出幾張紅艷艷的紙幣顯擺：“待會準備去文店看看，如果有合適的就買一個。”

小四眼說：“文店里面有嗎？”

“有啊。”喬可說：“我上次看到了，就是樣式了一點，不知道這段時間有沒有新的。”

小四眼問：“文店是不是在老街胡同那邊啊？”

“嗯，那家比較大。”

小四眼擔憂：“那你們兩個可要小心一點。”

喬可問：“怎麼了？”

小四眼說：“那邊有截道的小混混，就是咱們學校初三的那伙人，聽說還搶錢呢。”

喬可有點慌，但是板的實在太大了，左思右想，還是拉著葉含錚一起去了。

老街胡同確實年頭很久了，不店面還是幾十年前的風格，一直沒有拆建，打算保留祁安市最原始的樣貌，但也正是因為這樣，治安方面不算到位，街上常年盤居著一群小流氓，由于距離學校比較近，流氓多是不好好上課的刺頭學生。

喬可沒想到自己這麼倒霉，他和葉含錚連文店的大門還沒著呢，就被人堵在死胡同了。

“喂，借點錢花花唄？”

說話這人喬可認識，是初三的馮晟，每次去學校都會打架，一直屬于反面典型，連老師都沒辦法，只能讓大家盡量躲著走，喬可嚇得小發抖，摟著葉含錚的手臂說：“我，我沒錢。”

葉含錚還算冷靜，一直找機會逃跑，他知道跟這種人沒辦法講道理，也知道喬可如果給了錢，肯定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都是一個學校的，以后甩都甩不掉，報警沒用，找家長更沒用。

馮晟本不信，提著一棒球，抵在喬可的腦門上說：“趕出來，別讓我手。”

喬可癟著不愿意，葉含錚看他一眼，意思是等馮晟準備打人的瞬間，趕往外跑，喬可也有這個想法，但馮晟帶了好了幾個小弟，跑不跑的了全靠命了，眼看馮晟抬起子，兩人剛準備沖出去的時候，有人說：“晟，晟哥，放他們走吧。”

“什麼？”馮晟的子被一個小弟攔了下來，挑著眉問：“你認識？”

“嗯......那個是我小學同學。”他指著葉含錚，把馮晟拉倒一邊小聲地說：“晟哥，他是陸明霄的人，咱們還是別他了。”

“陸明霄？”馮晟嚼著這幾個字，總覺得再哪聽過：“他是干什麼的？”

小弟的名字梁紹宇，以前跟胡哲走得比較近，小學里傳來傳去，也只是傳陸明霄家里有錢，干什麼不太清楚，“總之是不好惹，咱們還是……”

“不好惹？”馮晟笑了：“這祁安市還沒有我惹不起的事。”

梁紹宇還想再勸一勸，但馮晟本不聽，他本來也是二年級跟過來跑的小卒子，說的話沒一點分量，甚至還挑高了馮晟的怒火，想要見識見識他里那個陸明霄到底有什麼本事，但沒想到，葉含錚和喬可趁著他們說話的空檔飛快地跑了。

“媽的！都是因為你廢話！”馮晟一腳踹到梁紹宇的肚子上，罵罵咧咧，梁紹宇趕爬起來道歉，順著胡同看了一眼路邊停著的黑轎車，總覺得里面有一雙眼睛盯著他。

“爺。”管家系回安全帶問：“咱們走嗎？”

陸明霄看著車窗外的小混混散開，說了聲：“走吧。”

管家發車子，嘆：“沒想現在的初中生打架這麼厲害，拉幫結伙的，學校不管嗎？”

陸明霄沒理他，過了一會兒突然說：“葉含錚長個兒了。”

“是，長了不。”

陸明霄低頭翻書，看得跟課本無關：“回去給他換張床，床小了。”

第9章

葉含錚突然換了床，還有一點點不適應，那張小床他睡了五年，確實有點不開了，把床單被罩鋪完剛好九點半，又去廚房端了一碗湯，送到書房里。

從去年開始，陸明霄每天晚上都會在書房學習到很晚，已經很久沒有過心的足球了，學的東西葉含錚全都看不懂，總之不是初中的教材。

進門的之前，似乎聽到陸明霄正在跟誰通電話，靠在椅背上，垂著眼說：“知道了。”

電話那邊不知說了什麼，陸明霄皺著眉越來越不高興，但語氣又是有的順從，葉含錚猜想，對方應該是陸先生，那是陸明霄唯一怕的人，用怕也不完全正確，應該是尊敬，畢竟是他的父親，聽說十分嚴厲。

但很多時候陸明霄也只是表面順從，掛斷電話之后暴跳如雷，把桌面上所有的東西都扔到地上，手機也摔了兩瓣。

葉含錚止住腳步沒有進去，直到陸明霄摔夠了，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才走進去收拾狼藉。

他了解陸明霄的脾氣，從不在他生氣的時候出聲，安安靜靜的，把自己當空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換床的原因，直到后半夜葉含錚都沒有睡著，他睡眠質量一向很好，很出現這樣的況，正翻來覆去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細微地聲，接著是急促且重的息，像是被什麼可怕的事追趕，拼了命的奔跑。

葉含錚剛想起來看看，就聽“啊”的一聲驚吼，陸明霄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狼狽地向他投來一道目，葉含錚急忙閉上眼睛，翻了個，裝作睡的樣子。

陸明霄不喜歡別人看他出糗，被噩夢驚醒這種事，在他看來，應該是一件很丟臉的事吧。

葉含錚沒，覺房里的燈微微亮了一些，陸明霄氣息還沒有平穩下來，就著腳下了床，燈還是太暗，好像踉蹌幾步。那之后，許久沒有靜，可也沒有聽到陸明霄躺下的聲音，葉含錚地睜開眼睛，發現陸明霄面蒼白地坐在地毯上，手上攥著他的被角，靠在他的床沿上。

是太害怕了，所以想離他近一點嗎？

葉含錚沒有問，挪，往陸明霄邊湊了湊。

本以為只是偶爾的一次噩夢，但是接下來幾天，陸明霄都被驚醒了，直到周六，管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趁著陸明霄白天補眠的時候向葉含錚問了況。

葉含錚說：“好像是很可怕的夢，我從來沒見過爺那個樣子，您知道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