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還是好看的,看著鄭鵬陶醉在風中的樣子,活就是一個翩翩年郎,綠姝的眼睛也閃過一抹異。
鄭鵬站了一會,接著在綠姝吃驚的神中走到有些枯黃的草叢裡,彎著腰不知在幹什麼。
“爺,你在找什麼?”綠姝忍不住開口問道。
“哈哈,找到了。”鄭鵬沒有回綠株的話,而是舉起一件東西,一臉興地說。
綠姝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塊缺了一角的硯臺,一臉疑地說:“爺,你撿這個幹什麼?”
這麼破,當鋪也不收,硯臺是石頭,也不能當飯吃啊。
鄭鵬這才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要本錢沒本錢,要人脈沒人脈,我想過了,要想辦法填飽肚子,現在能做的就是擺個字攤,替人讀信寫信起名什麼的,要擺字攤就要筆墨紙硯,沒辦法,就來這裡湊一下了。”
古代可沒有義務教育,能讀得起書的家境大多不會差,這些讀書人不僅年氣盛,還面子,文房四寶壞一點也扔掉,鄭鵬記憶裡,在元城縣讀書的時候,書院有不丟棄的文,抱著運氣來這裡試試,沒想到只找了一小會就找到一個硯臺。
只是掉了一個角,外觀有點不好看,可並不影響使用,一下,又是一方好硯臺。
綠姝眼前一亮,高興地說:“對啊,忘了爺是讀書人,給人看信寫信輕而易舉,雖說賺不到大錢,不過溫飽肯定不會有問題。”
說完,又有些猶豫地說:“爺,我們這樣不問自取,好像不太好吧?”
還不錯哦,連不問自取的話也說得出來。
鄭鵬振振有詞地說:“什麼不問自取,綠姝,你看清楚,這硯不是搶的,也不是的,而是在草叢裡撿的,你想想,書院是什麼地方,是神聖的地方,是授業解、聖人英靈常駐的地方,我這是替聖人清理污垢,就是聖人有靈,不僅不怪罪,還會大加讚賞。”
“對對對,聖人一定會庇佑爺高中的。”綠姝小腦袋像小啄米一樣,連連稱是。
解開了心結,綠姝忙幫忙找別人丟棄的文房四寶。
人多好辦事,不一會,二人先後找到一小截沒用完的煙墨,一筆斷了筆桿但還能用的狼毫,文房四寶集了筆、硯和墨,還差紙就大功告。
“爺,紙怎麼辦?”找來找去都找不到,綠姝都有點泄氣了。
書院都有僕人,紙比較明顯,容易被清理走,再說紙不易保存,就是掉到草叢裡,早上一場水或一場小雨,就能把紙給化了,找不到也在理之中。
“先找找看,實在找不到,到時再想法子。”鄭鵬開口道。
綠姝應了一聲,然後細心找起來,可空地就那麼大,連樹上都找了,什麼也找不到,正想問鄭鵬怎麼辦,可一擡頭就找不到人。
“爺,爺,你在哪?”綠姝一看急了,連忙大聲道。
只是相幾天,綠姝對鄭鵬有了依賴,看不到人就有一種心慌的覺。
“小點聲,讓人看到就不好。”鄭鵬突然從綠姝邊冒出,連忙制止小婢再呼。
抓牆進來,讓人抓到就不好了。
看到自家爺回來,綠姝心裡一喜,低聲音問道:“爺,剛纔你去哪了?”
鄭鵬沒有回答的問題,把手裡的東西揚了揚,得意地說:“看看這是什麼?”
綠姝搶過來一看,頓時樂了,一邊翻看一邊說:“都是用過的紙,一些反面可以用,也有空白的地方可以剪下來,這是宜紙,這是黃麻紙,爺,你看,還有幾張水紋紙,上面只是滴了一滴墨就不用了,真是浪費。”
水紋紙又花簾紙,這種紙迎可以看到除簾紋外的亮線紋或圖案,增加紙的潛在,很唐朝讀書人歡迎,當然,價格也很貴,相對於有些劣的黃麻紙,它是紙中的“貴族”。
西漢時期,紙張就已經出現,由於科技的滯後,紙張屬奢侈品一類,就是劣的黃麻紙普通的讀書人也用不起,最簡單的還是自制竹籤來抄寫。
“爺,這些紙怎麼來的,你不是去課堂裡...順的吧?”
本想說的,話到邊馬上改了。
鄭鵬搖搖頭說:“什麼話,要是順的,就不是這種了,後面撿的,算了,我們走吧。”
紙是剛纔上茅房小解時無意中看到的,估計是某位人士不喜歡那種的竹籤,收集這些紙來上茅房,講究,便宜了鄭鵬,只是這事不用和綠姝說出來。
綠姝一聽也是這理,也就不再說話。
找齊了文房四寶,二人心滿意足地原路返回,鄭鵬從樹上溜下,剛扶綠姝下來,背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可惜,好眉好貌,沒想到是一個樑上君子。”
聲音好像幽靈般在後響起,嚇得鄭鵬一個激靈,扭頭一看,只見一個著樸素、手執掃把的老頭,一臉婉惜地看著自己。
樑上君子就是賊的意思,鄭鵬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的綠姝馬上解釋道:“老人家,你誤會了,我家爺不是賊,只是進裡面看看。”
老頭擡眼瞄了一下綠姝背在上的包袱,努努說:“哦,是嗎,那小娘子上揹著的是什麼?”
綠姝看老頭不信,當場解下,把裡面的東西給老頭看:“老人家,你看,這些都是別人丟棄不要的東西,我家爺說,這是替書院清理垃圾,還書院一個清淨呢。”
老頭翻看了一下包裡的東西,眼裡有些異,看了看天真無邪的綠姝,眼裡的警惕了很多,可是當他看到站在旁一臉淡定、連招呼都不打的鄭鵬,心裡有些不爽起來:這個臭小子,作了虧心事,居然面不改心不跳。
“什麼垃圾?”老頭振振有詞地說:“不請自進是無禮,不問自取即是盜,怎麼,你們私自進書院,還拿了這麼多東西,然後說是垃圾,那我沒事去你家轉悠,看中什麼就說是垃圾帶走行不行?”
綠姝焦急地說:“老人家,怎麼會呢,你看,這硯臺是破了一個角,筆也是斷了一截筆桿,你看,這墨只剩一小塊,要是也不會這麼差的吧。”
“這個老夫不管,說不定你們就有這種特別的癖好。”老頭一臉倔強地說。
被人抓了一個現行,鄭鵬有些無奈地說:“老丈有禮,這絕對是誤會,不瞞你說,我們兩個是外鄉人,聽說郭氏書院人才輩出,特來參觀一下,沾一點文運,沒想到趕上旬休,心急之下就不請自進,然後撿點記念品回去留作記憶,絕不是什麼樑上君子。”
老頭上下打量了鄭鵬,然後開口道:“看小郎君也是一個讀書人,這樣吧,小老出一個題材,你作詩一首,作得好,這件事就當沒發生,要是作不出或作不好,那小老得報。”
這算是考自己還是爲難自己?
“老人家請出題。”鄭鵬猶豫了一下,然後同意了。
讀唐詩三百首,不會詩也會,自己水平有限,到時剽竊一首給他就行。
“讓小老想想”老頭邊說邊四打量,當他的目落在路邊幾株花時,靈機一,開口說道:“小郎君你看,那花開得多燦爛,不如就以爲題材,詩一首吧。”
花?
太簡單了,文人喜歡的題材,早就讓人寫得膩了,作下的詩篇也很多,簡直就是送份題。
想就簡單,可真行起來,鄭鵬一下子些混起來,腦子裡好像一片糊塗,不知爲什麼,一時怎麼也想不起與有關的詩句。
“爺,你怎麼啦,沒事吧?”綠姝拿出手帕,一邊替鄭鵬汗,一邊問道。
很有這麼狼狽,一急之下,汗都出來了。
“怎麼,這麼簡單也做不出,還想冒充讀書人?”老頭話音一變,厲聲說道:“看我不把你們拉到見。”
見?
都說衙門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自己人生地不,說不定未見就先打三十大板,看著有些得意洋洋的老頭,鄭鵬眼珠轉了轉,突然往老頭後一指,一臉吃驚地說:“不會吧,那個小娘子天化日之下沒穿裳就出街?”
還有這種事?
老頭聞言大吃一驚,忙轉去看,沒有啊,後空的,人影都沒一個,更別說不穿裳的小娘子,等他察覺被鄭鵬騙了,回頭一看,正好看到鄭鵬拖著綠姝,像兩隻驚慌的野兔般消失在一個路口的拐彎....
“這個兔崽子,有點意思,哈哈哈....”鄭鵬跑了,老頭也不生氣,反而衝著鄭鵬消息的方向呵呵一笑。
說完,又自言自語地說:“奇怪,那個小兔崽子,好像有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