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9號開始懷疑自己到底綁定了一個什麼東西。

　它回頭檢查了一下信息。

　沒錯啊！

　一個飄的脆弱靈魂，來自一個相當落后閉塞的時代，綜合起來應該是一個相當好掌控的對象，就和弱的外表一樣。

　“你……”009號剛起了個頭，阿惜收住了手。

　“不畫了？”009號問。

　“嗯，畫完了。”阿惜點點頭。

　突然間，“轟隆”一聲巨響，閃電劃過，晴朗的天空仿佛被撕裂了一張猙獰的面孔。

　所有看見這一幕的人，甚至包括一個系統，都油然而生一出自本能的畏懼。

　009號死死盯著天空，滿腦子都是“要干什麼”“瘋了嗎”“到底是誰啊”。

　終于，閃電的徹底從天空中消弭。

　天空重新歸于晴朗。

　嗯？然后呢？

　009號惶恐地靜靜等待了一下，卻發現什麼變化都不再有了。

　所以這道雷只是個意外吧？

　所以……我被愚弄了是吧？

　009號更加憤怒了：“你召喚完了？”

　阿惜：“嗯。”

　009號冷笑：“那麼你召喚出來的惡魔呢？”

　阿惜想了想：“應該去見他的后人去了吧。”

　009號覺得更可笑了：“惡魔還能有后人？后人還活到了這個時代？”

　阿惜顯得有點心不在焉：“嗯。”

　009號忍不住又問：“喂，你在干什麼？”

　阿惜走進衛生間，用紙巾接了一點水，將紙張潤。然后回到床邊，蹲下，慢條斯理地開始床頭柜上，那個用鮮畫出來的帶著召喚符文的大圈。

　“要有禮貌啊。”阿惜這樣說。

　009號：“……”

　自己弄的還自己干凈是吧？

　“有點累了。”完跡的阿惜站起，輕輕吐了口氣，像是在撒一般，皺起眉，輕聲說：“還是應該有一個人來替我符文和陣法。”

　009號來了點神：“你本來可以擁有的，你知道嗎？你是江家的小姐，有傭人伺候你的。只要你能把詹謹軒哄回來，就有人伺候你了。”

　阿惜沒有聽它的話。

　阿惜想了想說：“明天再召喚一個叭！”

　009號：？？？

　雖然它覺得阿惜所謂的召喚更像是在扯淡。

　但它還是問了：“你召喚了一個不夠，你還要召喚一個？”

　阿惜：“嗯，一個是我的大護法，一個是我的侍從。”

　009號：“……”分工還明確。

　冥頑不靈！難以通！

　009號放棄了。

　“你會后悔的。”009號說完，就又失聯了。

　這一次，它會冷冷地從旁看著面前的，遭任務失敗的懲罰和折磨。

　這一看啊……那就是第二天了。

　009號一晚上都沒敢休息啊，但迎接它的始終都只有睡的面龐。

　仿佛沒有遭遇任何痛苦。

　不會啊，不可能啊！

　難道主腦系統又出錯了？

　009號陷了自我懷疑。

　第二天一早，醫生來查房。

　他揭開紗布看了一眼，有點意外：“恢復得很好。”然后他才問：“你家里人呢？你的老師幫你墊付了一千塊，其它費用還需要你家里人來補。”

　這邊剛說完，病房門就被敲響了。

　“江小姐在這個病房嗎？”門外的人問。

　醫生轉下門把手，門打開，外面的人也就順勢走了進來，然后一眼就看見了病床上的阿惜。

　“江小姐沒什麼事吧？”來人問。

　應聲的是醫生：“傷口合及時，只是中度失，還需要好好調養，補充紅細胞，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你是的家人嗎？”

　“不，我不是。”來人很年輕，大概在三十來歲，西裝革履，手里拿著一只公文包。

　他說：“江小姐的父親在忙，我是江總的書，我姓丁。我代替江總過來看江小姐，并支付相應費用。”

　醫生：“哦。”

　他的語氣頓時冷淡了下來。

　費用是不用擔心了，但是……小姑娘出了那麼大的事，家里卻沒有人來看看，是不是太過分了一些？

　丁書并沒有把醫生的態度放在眼里，他直接了當地問：“繳費辦理手續的地方在哪里？”

　醫生：“自己按路標過去。”

　丁書：“好。”他點點頭就往病房外走，沒有多看阿惜一眼。

　醫生這下是真的有點不爽了。

　他也跟著退出了病房，說：“人為什麼會自殺，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們應該注意一下的心理健康。”

　丁書點頭：“好的，江總會為請心理醫生的。”

　醫生頓時一種沒由來的憋悶，他現在知道為什麼這小姑娘會想不開了。

　這個所謂的父親的書，你說他不禮貌吧，那倒也沒有。就只是讓人覺到公式化的冷漠，這種冷漠，會進一步讓患者覺到，自己的生命是不值一提的。

　“你們江總就那麼忙？”醫生問。

　丁書頓了頓，出同樣公式化的笑容，說：“您好像很關心江小姐？”

　“醫者父母心，我關心我的每一個病患。”

　丁書：“但沒必要的同心，是可以摒棄的，您說對嗎？您可能不太清楚，江小姐的父親江博，他是□□的總裁，您說他忙不忙？”

　醫生當然聽說過江博的名字，但丁書這麼一說，他臉反倒更難看了。

　是是是，有錢了不起。

　有錢人都可以不顧兒的死活。

　當初倒是別生啊！

　丁書轉往走廊那一頭走，走了沒兩步，他頓住，又回過頭，說：“對了，江小姐只是江總的養。”

　說完，丁書才走進了電梯。

　醫生更有種無名的憤怒。

　大概是因為丁書每一句話都著有錢人的傲慢吧。

　養難道就不用負責了嗎？那你當初倒是別把人家收養過來啊！

　他媽的！醫生忍不住在心底了句口。

　醫生冷著臉，轉到飲水機前倒了杯熱水，轉頭再給阿惜放床頭。然后他才覺得心底舒坦了點，自個兒又忙著查下一間病房去了。

　阿惜捧起熱水，腦子里終于又響起了009號的聲音。

　“你不痛？”它問。

　阿惜：“嗯？”

　“我剛剛已經確認過了，因為你昨天的魯莽行為，導致人崩壞，劇走向有了改變。并且你態度糟糕地拒絕做任務。主腦系統經過判定后，于昨晚11點37分，對你實施了放電懲罰。

　“電流會像是拳頭一樣重重擊打在你的里，瞬間電高達萬伏，可以致人昏厥。你怎麼會一點覺也沒有？”009號說到這里，自己猛地一頓。

　“等等，你不會直接被電暈過去了，所以什麼覺也沒有吧？”

　阿惜還一句話都沒有說，009號就已經被主腦系統無語到了。

　算了，權當沒這事兒。

　下次把電調低點。

　009號心說。

　阿惜問它：“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009號噎了噎。它本來是要告訴，接下來你必須做什麼，否則就會遭懲罰。

　可現在懲罰已經遭遇鐵盧，它又該拿什麼來威懾？

　009號只好暫時裝死。

　等再出錯的時候，就會激活下一次懲罰了。

　阿惜倒也不在意它說不說話。

　丁書完錢再回來的時候，阿惜正自個兒站在衛生間里，用單手臉、刷牙。

　“江小姐？”

　“唔。”阿惜，不，現在是江惜。

　江惜里含糊地發出一個音節，然后轉過了。的頭發七八糟地披散著，更襯得臉小了。角一點牙膏沫，看上去有點……呆。

　丁書看見的模樣，先是一愣。

　因為這位江小姐的臉上并沒有什麼怨懟的神，更不用說瘋狂了。

　冷靜，不，更應該說是從容。

　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早上，普通地醒來，然后再洗漱。

　但做出在課堂上劃手臂的舉，不就是為了換來江總和太太的憐惜嗎？

　怎麼不趁機哭鬧著要江總來看？

　“有事？”江惜咬著牙刷，艱難地出了聲音。

　丁書回過神：“我只是來看看江小姐怎麼樣了。您有什麼需要，直接告訴我就好了。”

　江惜歪頭想了下，先轉過頭咕嚕咕嚕漱了口。

　就在丁書拿不準的心，以為要哭鬧的時候，江惜放下了水杯。

　“我要一棟兩百畝的房子……”

　還真提要求了？

　……等一下！

　丁書的眉頭難以控制地皺了起來：“兩百畝的房子？”果然，這位小姐又換了個花樣來折騰人。

　丁書的口吻客氣：“我知道江小姐的數學績不太好，江小姐知道兩百畝的房子是什麼樣的概念嗎？”

　江惜：“我知道啊。”

　還住過呢。

　江惜反問：“不是你讓我有需求告訴你的嗎？”

　丁書語塞。

　丁書不知道是在裝傻，還是在裝傻。他的語氣冷淡道：“江小姐，兩百畝的房子，將近十四萬平，約等于十八個標準規制的足球場。江小姐，你知道這樣的房子需要多錢嗎？”

　江惜也輕輕皺了下眉，問：“我的父親他有錢嗎？”

　丁書：“當然……”

　江惜好奇發問：“那他買不起嗎？”

　丁書：“……”“這不是買不買得起的問題。”難道沒有想過自己配不配嗎？誰敢提出這麼猖狂的要求？連大爺都不敢！

　江惜將他的神收眼底，失地道：“好吧，看起來也并不太有錢。”

　丁書：？

　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江惜：“那他買得起什麼樣子的宅子呢？”

　也可以吃一點苦的。

　就一點。

　丁書深吸一口氣：“不好意思江小姐，我想這個要求是沒辦法滿足你的。等到你出院的時候，我會親自開車來接你回江家。你過去住在江家，現在也會住在江家。你能否搬出去，這不是我一個書能做決定的。”

　江惜：“哦，原來你的權利也不大。”

　丁書：“……”

　有覺口一痛。

　大房子買不起，小房子提供不了。

　江惜：“那給我一萬金鈑吧。”

　金鈑是什麼？

　丁書再度愣住。

　江惜看了看沒文化的丁書，只好嘗試轉換這個時代的說法：“給我一萬兩黃金。”

　丁書：“……”

　好大的口氣！

　丁書口吻冷漠：“抱歉，江小姐，我頂多只能給您一萬塊。”

　這家人也太窮啦。

　江惜悄悄嘆氣：“好吧。”

　這就答應了？這麼好說話？丁書這下徹底鬧不明白，江惜到底想要做什麼了。

　不過既然已經說好了，丁書也不再多作停留，他點點頭說：“那我這就給財務打電話，錢會匯江小姐的卡里。江小姐還有別的需求嗎？”

　卡？

　擁有了記憶的江惜，現在大概知道那是一種存錢的可移賬戶，走到哪里都可以取錢。

　這一點還是比古國要方便很多的。

　江惜很滿意。

　“吳老師替我墊付了一千塊，你記得把錢給他。”江惜說。

　丁書角了。

　這吳老師也真夠摳的，又想結江家，又只敢墊一千塊。還回去他敢收嗎？

　不過丁書還是點了頭：“好的。”

　“還有一件事。”

　“你說。”

　“你記得回去轉告我的父親和母親，詹謹軒說我不知恥，還問我，江家怎麼教的我。”

　丁書：？

　這是……在告狀？還是那種技含量特別低下的直白的告狀？

　他們這位江小姐劃了一次手臂之后，就變傻了？以前不是最喜歡拐彎抹角地暗示別人欺負了嗎？現在怎麼舍得把那麼喜歡的表哥推出來告狀？

　而且……這樣的話，只會加重江總和太太對的不滿吧？那可是太太的外甥。會被詹這麼罵，不是更說明江小姐做事做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