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是江惜第一次出來逛商場,這里有太多不曾見過東西，當然興致高得很。

　把負一樓每家店都逛了個遍。

　連負一樓超市隔壁賣保健品的,都沒落下。

　然后依次往上,一樓、二樓……一家店都沒放過。

　這樣東西也覺得新奇，那樣東西也覺得有意思。

　江惜長得漂亮，后跟著的屠維和閼逢,不說閼逢的樣子有多奇特,但他們的確也長了一副好皮囊。

　這麼三個人湊在一塊兒，自然吸引了不目。

　丁書走在里面,都顯得有點格格不。

　“江小姐……什麼都不買嗎？”丁書忍著旁人投來的打量的目。他跟著江總也見過不大世面了,但這會兒都忍不住有點臊得慌。

　因為江惜每家店都要進去瞧瞧,瞧了又不買。

　丁書都搞不懂這位大小姐想干什麼了？

　記恨他之前在醫院的冷酷態度,故意拉著他在這里涮？

　實在不行……他都想給刷卡了。

　反正不能傳出去，別人說江家就是這麼對江惜的。豪門千金出趟門,一錢都掏不出來。

　江惜走在前面,頭也不回地輕聲說：“拿不。”

　拿不？

　什麼意思？

　丁書愣了愣。

　因為商場上面兩層是電影院和餐廳,江惜想了下,自己也不能一口氣全吃,所以懷著一點憾回去了。

　丁書：“江小姐真不買點東西嗎？”

　江惜的步子一頓,停在了一家小飾品店面前。

　這家店剛剛已經來過了。

　丁書看了看飾品店的名字，看起來仿佛很高檔的英文字母，拼簡易的商標。這種店雖然開在商場里，但本價格并不貴,屬于快時尚那一類。這是他表妹那樣收不高的孩子才會喜歡來逛的。

　“江小姐剛才不是去過Pandora嗎？Tiffany呢？Tiffany也不喜歡嗎？”丁書一邊說，一邊回憶附近哪里還有更高檔的珠寶店。

　江惜沒理會他,徑直走進小飾品店。

　里面還有賣電風扇、雨傘、妝蛋等等零碎玩意兒的。

　江惜很快撿了幾個東西去結賬。

　這次用的是江博給的卡。

　“走吧。”江惜轉出來說。

　丁書忍不住看了看手里拎著的袋子。

　顯得格外廉價。

　江小姐最近的種種變化……不會是中邪了吧？

　丁書開車送江惜去吃飯。

　他自覺今天是當跑的，等落座之后,就要給江惜倒水。但屠維的作更大，這個高大的男人神自如地做著這樣的活兒。

　等菜上來之后，一邊的閼逢又給江惜盛湯。

　完全沒有丁書手的余地。

　只不過……“啪”。

　閼逢手中又碎了一個碗，湯淋了他一手。

　丁書心里一跳：“您沒事吧？”

　他也是見識過閼逢的兇狠了，他不知道江惜為什麼把這人帶上，但這會兒是真怕人翻臉。

　誰知道上午還兇得不行的年，這會兒神冷淡，完全沒有要發火的意思。

　他又抓了個碗盛湯。

　“啪”一聲又碎了個。

　閼逢不快：“這些都是什麼東西？怎麼如此脆弱？”

　屠維淡淡道：“是你那爪子還沒進化好。”

　丁書心說這倆人看起來不太對付。

　江惜這才發聲：“你不要它，輕輕捧起來。”

　龍爪的力量當然是很強大的。

　閼逢忍了忍，規規矩矩地按著江惜說的，輕輕捧起碗，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不知道的，還當他捧著什麼寶石呢。

　屠維冷聲嗤笑道：“你來了這麼幾天，連碗都抓不好，是怎麼吃飯的？”

　閼逢垂著眼，眼皮上帶著點粼粼的：“那幫人每天抓牛、羊整頭上供給我，需要什麼碗筷？”

　丁書聽著聽著，覺得這對話邪氣的。

　整頭的牛羊……生吃啊？

　還上供？

　這詞兒都多年沒聽見了。

　丁書抬眸再看閼逢，越看越覺得邪門，不住打了個哆嗦。

　就丁書發呆的這會兒功夫，屠維和閼逢已經完全接過了他的活兒。

　屠維在古國是大護法。

　閼逢是幫巫畫符咒的，他的龍爪尖利，在什麼山壁上刻下符咒都不問題。

　他們倆都不是專門會伺候人的。

　過去大巫的宮殿里，奴仆數百。一般還真不上他們來做這樣的事。

　不過這會兒，兩個大魔王正笨拙地學著怎麼將江惜照顧好。

　半個小時后，江惜總算還是好好吃完了這頓飯，把丁書看得一愣一愣的。

　江小姐以前還會親自下廚，做個楊枝甘一類的甜品，送到江-氏來。這是兒討好爸爸呢。不過江總一般也不怎麼看得上。

　現在好了……江小姐直接進化為四不勤，自己連也不彈了。

　江惜下午要去逛公園。

　不逛奢侈品店，逛這個……丁書角了。但一天下來，他已經有點麻木，吐槽不能了。

　江惜走到公園門口就頓住了腳步。

　丁書以為改主意了。

　這時候屠維的聲音響了起來：“好臭的地方。”

　臭？

　丁書環顧一圈兒。

　這座公園修得不錯，假山綠水，有個湖，湖后面還有道瀑布。這個時間點，公園里也沒見溜達的大爺大媽，還有三兩對小。

　太稍微有點曬，但并不影響公園寧靜舒適的氣氛。

　哪兒臭了？

　“像是埋骨之地。”屠維沉聲說。

　江惜：“嗯。”

　丁書心說你們一聞味兒就知道？這不是扯淡嗎？

　丁書笑笑說：“現在城市發展快，地皮不夠用，指不準哪塊地過去就是葬崗呢。”

　江惜卻認認真真地糾正他道：“不是葬的。”

　丁書：？

　難不還是按什麼規矩葬的？

　江惜也沒多停留。

　說：“走吧。”

　屠維當然也就住了。

　閼逢更是一句話沒說，因為他向來對這些事不興趣。他眼底只裝得下一個大巫。

　最近詹老爺子有意想把屠維引圈子。

　是詹家知道他牛還不夠……得大家都知道屠維有多厲害才行，也就免得有哪個不長眼的惹怒了屠維，到時候整出個滅城慘案。

　所以屠維陪著江惜回到江家之后，就先離去了。

　閼逢倒是不想走。

　江惜轉過頭問他：“許聽風是那些人類安排在你邊的嗎？”

　閼逢：“是。”

　江惜：“那你先回去吧，免得把他嚇死了。”

　這就是多召喚幾個大魔王的好啦，可以讓他們換著來。

　一會兒就給兆打電話。

　最近很喜歡給人打電話發消息。這個小小的手機，得到了很多的寵。

　閼逢悶聲應了。

　但走的時候還是有點不高興。

　于是等江太太回來的時候，瞪大了眼：“門口的噴泉池子怎麼炸了？”

　園丁和傭人們忙得腳不著地，都在收拾殘局，他們也很納悶：“不知道啊，突然就炸了。嚇死了。還好沒傷到人。”

　沒一會兒江茉也回來了。

　進門和江太太打了招呼，也驚訝地問了問噴泉池子怎麼回事，然后就去找江惜了。

　江太太看著的背影，倒是很高興：“們姐妹深我就放心了。”

　再看那個炸了的噴泉池子也沒那麼心煩了。

　加上再過兩天，江茉和江惜的哥哥江崎就要回來了，江太太的心就更不錯了。

　這邊江茉上樓找到了江惜。

　江惜今天又換了部電視劇看，名字《死神》。

　上蓋著毯，斜斜倚著沙發，的長發披肩。

　看上去悠閑極了。

　江茉突然覺得，不僅是江惜的長相比不上，這份氣定神閑也比不上。

　“我聽說你和你們班同學起沖突了，都鬧到校長室去了，沒什麼事吧？”江茉問。

　江惜搖了搖頭。

　江茉尷尬地說：“那個，那個帖子……我去看的時候已經刪掉了。”鼓起勇氣，趁機教導江惜：“你以后不能隨便跟人走，萬一被騙了怎麼辦？”

　江惜：？

　江惜：“那就把他變活死人？”

　江茉：？

　和江惜大眼瞪小眼。

　江茉深吸一口氣：“你認真的嗎？”

　江惜：“嗯。不然要把他砍掉腦袋填坑里嗎？那太殘忍了一些。罪不至此。”

　江茉心到了巨大的震。

　活死人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啊……

　忍不住開始關心起江惜：“這個電視劇很好看嗎？”

　死神，這什麼名字？江惜是不是看了這樣的東西，單純又天真的心才到了侵蝕，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江惜：“一般吧。”頓了下，說：“我只是在對比，我和誰更厲害。”

　這個，是指電視劇里的死神。

　江茉忍不住笑出了聲。

　覺得江惜怪可的，還會和一個電視人去比較。想江惜的腦袋，但又不敢，就了手指，說：“那還是你厲害。”

　江惜突然趴著勾了勾手指，從桌上勾了個塑料袋下來。

　從里面出個小盒子，遞給了江茉。

　“給我的？”江茉震驚地看著。

　江惜點了點頭：“今天逛街看見了，它很像你。”想讓江茉給做侍頭頭，那就要按過去的規矩來了。

　古國常伺候在邊的人，都會得到的賞賜。

　有時候和別的國家打起來了，最后分戰利品的時候，王還會請去分給眾人。所以對于分東西給別人，大巫已經很是嫻了。

　這邊江茉打開盒子，發現里面是一條山茶花項鏈。

　江茉看不出來貴不貴，但花瓣雕刻得很細致，在燈底下泛著一點銀白的。

　山茶花象征高雅純潔。

　在江惜的心里，我原來是這樣的嗎？

　江茉從來沒得到過這樣高的夸獎，牢牢抓著那條鏈子，覺得融這個家也并沒有想象的那麼難。

　深吸一口氣，也決定為江惜做點什麼。

　要勸學！

　江惜完全不知道江茉腦子里有多麼可怕的念頭。

　下線很久的009號繃不住了：“你厲害啊，主角現在都倒向你了。你知道你搞崩多劇了嗎？”009號忍住了怪氣，問江惜：“你昨晚沒覺到系統主腦對你下達的新懲罰嗎？”

　江惜：“有。麻麻的。”

　009號：“……還舒服是吧？”

　江惜：“是有一點。”

　“……”

　009號突然打開了新思路：“你喜歡這個世界嗎？”

　江惜想了下。

　沒有不蔽的遍地殍，沒有卑微如泥一日也與說不上幾句話的奴隸，沒有好像怎麼也滿足不完的祈求。

　這里的樓很高，生活很便利，這里的百姓捧著手機就可以獲得開心。他們笑起來的時候，和古國的子民是不一樣。

　說：“喜歡。”

　009號：“那如果因為你的拒絕配合，世界的劇線全部崩掉，導致世界毀滅，怎麼辦？”

　江惜垂眸，認認真真地思考起了這個問題。

　009號頓時覺得迎來了春天。

　它竟然勸住了！

　這天程冽沒有來做家教。

　江惜咂咂，覺得睡前還缺了點什麼，于是把兆了過來。

　兆翻墻進了窗戶。

　他一風塵仆仆，坐在江惜的床頭就開始講故事：“擎天盜了金烏的眼睛，他用金鉤鉤走眼珠。金烏哀嚎著死在了天河邊。從此人間的天變得暗淡。大將隨云來到人間，長出了六條手臂，每條手臂上都有麻麻的眼睛。那些眼睛看著擎天。擎天發現自己的手融化了，頭皮也融化了……”

　009號：？？？

　你管這玩意兒睡前故事？

　009號越聽越覺得詭異，越聽越覺得起皮疙瘩。

　尤其是兆輕描淡寫的口吻，讓這個故事變得更加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