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小強忙著去收拾房子呢。

主要是距離很近，穿過那賣餛飩的鋪面背后，四層高的老洋房里。

歷史比較悠久，據說是當年英國人造的公寓。

能租給他的小單間雖然很小，廚房都是跟鄰居共用，挑高很高，窗戶都是年代久遠的銅制件，很好的人字形木地板。

有兩個壁櫥，臺也很寬大，哪怕僅有一張一米三的床，洗手間還要過個小走廊，荊小強都覺得很滿意。

對于初到紐約住了好長時間地下室的他來說，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

快速清理收拾的時候，隔壁鄰居都是本地老人，嚴格的給他指定了燃氣灶的分配，還問了他是哪里人，強調不要拿你們蜀川那些炒麻辣的烹飪習慣來破壞了這里廚房的環境。

荊小強看眼僅能容下三四人打轉的昏暗油污廚房，嗯嗯嗯的答應下來。

無論是長期的歐生活環境，還是健狗的自律習慣，他早就告別了高油高熱的烹飪方式。

更不會跟人計較這些，笑瞇瞇的快速收拾完畢回歌舞廳收工。

也給黃雪蓉們和幾個樂隊同事帶了夜宵，他今晚沒有足夠的運量就不吃了。

略微意外的是那個大長居然還在后臺邊上，哪怕以樂手們見慣了臺上的眼，也對優待有加，把荊小強平時休息坐的椅子給。

可能覺得這個值配得上咱家的牲口吧。

坐在最后面的鼓手，在荊小強經過時還提醒：“好多人邀請，都沒去跳呢。”

荊小強看了眼大長，發現妝容洗掉不，這年頭還沒有底、遮瑕、高、修容這麼復雜的私人化妝，底子還不錯，主要是自信。

還對荊小強鼓腮幫子瞪眼呢。

但沒來打擾荊小強唱歌了，坐在臺邊很專心的看荊小強唱了《Lambada》和《IDoitforYou》。

特別是后者，荊小強去收拾房間的兩三個小時里，小樂隊已經反復演奏了好多遍。

這樣細膩的旋律，本來就是歌舞廳最歡迎的三步四步舞曲。

舞友們已經紛紛跟隨起舞。

但有人演唱，絕對比純伴奏要有氣氛得多，連整個歌舞廳的燈都配合起來，星旋燈灑下一片片朦朧的影，到此都是一片濃（gan）（cai）（lie）意（huo）。

荊小強不賣了，沒挎上貝斯，但就這麼件白襯衫，在迷離變幻的影下，卻被鍍上了奇異芒。

本來得意洋洋吃著夜宵的黃雪蓉，看得差點把口水流進泡沫碗里。

結果小姐妹胳膊努指方向。

那長姑娘已經徹底不看舞池，翹著二郎用手背撐住下，聚會神的看著臺上。

這種朦朧燈就是，豬八戒都能順眼不，稍微礙眼點的容貌也能看著及格，漂亮的就更加貌若天仙了。

三個弄堂里的小姑娘直撇。

比不過呀。

餛飩里的蝦米紫菜都不香了。

等看到荊小強唱完之后，那姑娘更是起迎上去，就只剩下相互暗罵：“賴個小娘皮，不得了咯！不要臉咯！”

樂隊正舒緩的奏響卡薩布蘭卡這樣的經典曲目，仰頭看著荊小強的姑娘滿眼迷醉。

荊小強趁著沒下臺子的高度優勢，在人家心梳理的波浪短發上了把，快五十歲的老大叔了，哪怕現在渾青春荷爾蒙，俯看小孩子的心態很難改變。

大長的迷醉立刻被打得稀碎，很不滿的使勁晃晃頭發試圖回到之前的劉海樣：“我后來想了想，你是不是說我化妝沒化好？”

這姑娘指定是不怎麼聰明。

荊小強落地并肩，人家有高跟鞋加，跟他也差不了多了：“早點回吧，這麼晚班車都要停了，不安全。”

大長跟他并行：“明天中午飛HK，稍微晚點問題也不大，可以出租車的。”

但還是把炙熱勇敢的緒和值得驕傲的職業都表達出來了，其實嗓音有點激發抖。

有人說長得丑一定會不到有多麼主……

其實就荊小強這麼個不到十九歲的年紀，比上一世那個大三才被學姐帶上道的懵懂年，從氣質上就絕然不同了。

二十歲左右的男生只要過了基本高還不胖，五端正，稍微拾掇下就能看得順眼，不讓人討厭的話。

再疊加這種淡然的氣質跟舞臺環，簡直殺……

荊小強都考慮自己是不是要趕多吃點蛋白，先把自己搞得看起來胖點，不然好麻煩哦！

人只會耽誤我拔劍的速度，老子還有這麼多當務之急的事要做。

特別是在這個還沒那麼開放的年代，貓抓糍粑不了爪爪，睡了妹子第二天就能敲鑼打鼓的把行李搬過來宣告主權信不信？！

所以荊小強對那邊黃雪蓉們擺擺手告別：“那行，我送你到車站，最近HK流行這種妝？”

就是他這種完全不當回事的隨意，讓姑娘都吃不準了，不過也有朝另一邊擺手示意。

這回荊小強看到幾個穿得各不相同的高挑姑娘正在那邊加油呢！

類似的氣質的確能看出來都是空姐。

看看人家的小姐妹都是什麼樣的，黃雪蓉們更沮喪了。

大長更自信了：“你還沒問我什麼名字呢，我知道你荊小強，昨天剛飛回來就聽同事說你歌唱得特別好，跳舞也好看，今天有假才過來看看的，我在單位就很喜歡跳舞。”

荊小強往外走，其實外面的人蠻多，他唱完歌就撤的觀眾也越來越多，但很有在門口遇見他的，紛紛開口稱贊唱得好。

但礙于旁邊大長太醒目，沒人靠近，不過肯定很好奇這倆會去哪。

荊小強隨手致意下：“好，好。”

這種敷衍讓對方剛自信起來的緒又忐忑了：“我陸曦，我們可以做個朋友嗎？”

荊小強心里其實在反復提醒自己：“不是YP，不是一夜，別手，手必被抓糍粑！更不是拉丁妹子、非裔妹子那麼熱奔放，更沒有北小妞、歐洲姑娘那麼驗開放，你要習慣呀，這是90年的滬海，甚至比你當年待過的藝院校氛圍還要嚴謹！”

還想過安生日子的話，就千萬不要搞！

實際上他也不知道這邊風氣怎麼樣，對他來說其實這條界限很模糊混。

上已經是順口：“西？真是綿羊放了山羊屁，這名兒洋氣又氣啊……”

換陸曦滿臉凌：“啊？你說什麼？”

荊小強趕開口高深點：“朋友是個很珍貴的詞兒，能夠理解生命要富，但生活要簡單的道理，你懂嗎？”

也就是個中專文化水平的陸曦果然啊？

睜大一雙茫然的眼眸，還徒勞的眨了兩下，決定拉回自己悉的區域：“你剛才說我這個妝是HK流行的呀，沒看見呀，不過在東南亞有不這樣畫的，你覺得不好看嗎？”

荊小強覺得有必要跟國士普及下基本常識：“東南亞是在熱帶地區，們皮往往比較黑，所以喜歡用濃妝掩蓋，你還很年輕，上班又有化妝的要求，平時就應該盡量淡妝打底，才能保持皮水分，特別是你皮比較白，工作的時候可以選稍微明亮點的底作為底，定妝可以略帶點珠……”

陸曦只能再次啊：“你……！定妝？什麼是定妝……”

老實說，八十年代剛改開的時候，國的化妝還基本集中在涂口紅畫眉，臉上涂點白霜之類的簡單工程狀態。

就連化妝專業都沒十幾年后普通孩兒鏡子前的瓶瓶罐罐富。

空姐哪怕走在時尚浪尖上，也還只是散的在工作要求基礎上，大家在黑暗中索。

本談不上縱覽全球的按打造不同妝容的個化理念。

荊小強側臉看了眼：“settingpowder……算了，說了你也不懂，那種大眉也是深喜歡用的，你適合柳葉立眉，就是畫細點，別嚇人。”

陸曦終于聰明了下：“你把這個單詞字母念給我聽，我在HK買了回來，你幫我試試看？我知道有幾個地方的化妝品很富！是這個意思吧，富就是很多……很多為什麼又要簡單呢？”

說到這里還可的撓了撓頭。

終于把之前盡量呈現的那種姐味兒消散去。

這倒是提醒了荊小強，這幾天他在滬海各商場都看了看，哪怕在這里也是資俏的，吃飯還要糧票呢！

很多他習以為常的東西都買不到。

空姐，倒是天生的代購渠道啊。

所以只好出兜里的鈔票，下單唄。